张翠兰看着老儿子端着水盆出来倒水,心里揪着疼,赶紧钻进厨房,从柜子深处摸出两个攒着的鸡蛋,嘴里念叨着:
“我给如意卧俩糖水蛋补补,流了那么多血,可得好好养养!吃了再睡,遭大罪了……”
李国诚闷闷地“嗯”了一声,心里沉甸甸的。
他就着盆里剩下的凉水,胡乱擦了把脸和身上,搓掉一路的风尘和汗气。
他现在可得把自己收拾干净点,媳妇受了伤,身子弱,可不能沾上脏东西惹得她伤口不好。
收拾利索了,他轻手轻脚地推门回屋,生怕惊扰了炕上的人。
可刚踏进门槛,一眼就瞧见冯如意正笨拙地用那只没太伤着的手,跟那厚厚的纱布绷带较劲,都拆了!
李国诚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过去,声音都变流:
“哎哟~我的祖宗!你干啥呢!这刚包好的咋能拆了!碰着了可咋整!感染了不是闹着玩的!”
冯如意抬起眼,眼圈还红着,带着点委屈又有点得意的娇气:
“我没事……我就擦零我自己带来的药,好得快,还不留疤呢……”
幸好刚才给她擦洗完换了一身清爽的短袖衫和到膝盖的布裤,要是穿长裤长褂,这么一番折腾非得把伤口磨疼了不可。
李国诚心急火燎地凑到炕沿边,就着昏暗的煤油灯仔细瞧。
只见那原本皮开肉绽的手掌和膝盖上,此刻覆着一层薄薄的、亮晶晶的透明东西,像是凝住的露水。
底下的伤口看着竟然没那么吓人了,血也止住了,只是那翻开的皮肉和缝合的线头还在,看着依旧让他心头一抽一抽地疼。
这药他没见过,但媳妇是从城里带来的,想必是极好的东西。
可他还是担心,这乡卫生院的医生包扎好歹是消过毒的,她自己这么弄……
但看她那笃定又带着点期盼的眼神,他再多责备的话也不出口了,只剩满满的心疼。
他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腕,对着那伤痕轻轻吹气:
“好好好,擦了药就好……可也得心着点,千万别碰着了……这要是留了疤……”
他顿住了,心里针扎似的。
他媳妇这身皮肉,白得像刚剥壳的鸡蛋,嫩得像豆腐,他自己碰一下都怕手糙弄疼了她。
这要是落下难看的疤,她那么爱美,心里得多难受?
还不得掉金豆子?
看来,真得想法子去那边,他心里想着黑市踅摸踅摸了,听有那上海来的雪花膏、蛤蜊油,兴许就有能去疤的好东西?
他多给她弄些!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轻微的响动,是张翠兰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糖水荷包蛋进来了。
“如意,快,趁热吃了,补补气血。”
李国诚赶紧接过碗,心地吹着热气,一勺一勺地喂给冯如意。
糖水的甜和鸡蛋的香让虚弱的冯如意感觉舒服了不少。
与此同时,县公安局和驻地部队的联合行动正在悄无声息却又雷厉风行地展开。
唐念山从刘永和嘴里撬出“老K”王庆年和联络方式后,一刻不敢耽搁,立刻与部队首长制定了周密的抓捕计划。
夜色成了最好的掩护,几支精干的分队如同利剑出鞘,直扑县供销社、公社广播站以及食堂厨子老马的家。
王庆年还在睡梦中就被从被窝里揪了出来,面对冰冷的枪口和从他家隐蔽处搜出的密写工具和发报机零件,他顿时面如死灰。
在老槐树洞和供销社墙砖后面,也起获了还没来得及传递或收取的情报。
这条潜伏了多年的毒蛇网络,在冯如意那价值三千万喵币的“忏悔烟卷”作用下,被迅速而彻底地挖了出来。
而土家屯这边,李红南看着哭抢地又被吓破哩的赵草和那闯了祸还懵懂不知的李刚,终究是狠不下心真让公安把亲孙子抓走。
跟大队长刘顺根商量后,还是让民兵先把这娘俩放回去了,毕竟眼下更重要的是配合县里抓敌特的大事。
但这暂时的放归,却让赵草错误地以为雷声大雨点,公公还是顾忌着血脉亲情的。
一离开大队部,她那点害怕立刻被劫后余生的侥幸和惯有的泼悍取代,腰杆子又悄悄挺了起来,牵着儿子往家走,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嘀咕:
“呸!就知道吓唬人!还不是得把俺们娘俩放了!能拿俺咋地?等俺家国忠回来……”
她完全没意识到,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家里的顶梁柱李国忠还在外面躲清静,而她那点可怜的侥幸,很快就会在接下来的分家风暴和冯如意的反击中,被碾得粉碎。
夜更深了,李国诚吹熄了煤油灯,心翼翼地将已经重新昏睡过去的冯如意搂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心里暗暗发誓,绝不会再让怀里的人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窗外,月色冰冷,山风呼啸,预示着这个夜晚,乃至未来的日子,都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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