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这…这真的是给普通工人住的？”一位黑人难以置信地问道，手指拂过光滑的墙面和定制家具。
“是的。”秦长青肯定地点头，语气朴实，“瞿总，要让为我们流汗的兄弟姐妹，住得舒服，有尊严。”
松库代子跟在队伍后面，原本紧绷着显示不屑的脸，在看到宿舍内部细节时，眼神中的轻蔑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震惊和探究。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墙壁的平整度，又打开橱柜看了看内部的五金件，越是细看，心中的惊涛骇浪就越是汹涌。这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暴发户式”的堆砌，而是极具前瞻性的整体设计和高标准的施工工艺！
怀斯曼站在一个已经完工的、拥有巨大曲面屋顶和智能采光系统的联合车间前，久久不语，最后对秦长青叹道：“秦先生，这不是领先几年，这是领先了一个时代。我想，我们之间，有很多合作的可能。”
就在考察团惊讶参观时，几辆黑色的轿车悄然驶入了西坡。车停稳后，下来的正是清江县委书记姜斌。
姜斌身材高大，目光沉稳，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他没有惊动正在专心考察的外宾，而是远远地看着，然后径直走向了在一旁静静观察的瞿子龙。
“子龙，”姜书记伸出手，语气平和，“辛苦了！”
“姜书记，您好。”瞿子龙不卑不亢地与他握手。
“昨晚的事情，我听了。”姜斌开门见山，目光锐利，“年轻人，有魄力，是好事。但也别忘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瞿子龙微微一笑，迎上姜斌的目光：“书记，若是寻常树木，自然怕风。但若根基深厚，长成参大树，风来了，不过是吹落些枯枝败叶，还能帮它长得更结实。西坡要做的，就是能经风雨的参大树。而且，”他话锋一转，指向正被考察团围住的秦长青，“这风，未必不会变成助力发展的东风。”
姜书记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着那群如同发现新大陆般兴奋的外国专家，再回想刚刚接到的、市里省里对此次考察的高度重视电话，他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抹精光。
他重新看向瞿子龙，这次的眼神里，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真正的重视。“好一个参大树！子龙啊，放手去做，我们县府就是你坚实的后盾！”
考察团接着参观了已投入使用的总公司大楼。开阔的玻璃幕墙大厅、流畅的办公空间布局、人性化的休息区……每一步，都在冲击着考察团固有的认知。
最后，在会议室里，秦长青让人掀起了一幅幅巨大幕布——其后是一个巨大的沙盘，西坡未来的智能化车间、家私公司的现代化产业园、规划中的研发中心、甚至还有带有人工湖和绿化带的整体生活区规划……
沙盘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是巨大的。那不再是单个建筑的惊艳，而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充满未来主义色彩的微型城市蓝图！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剩下人们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那位之前质疑过的嘚国顾问喃喃自语：“难以置信……如果这一切都能实现，这里将是……将是全球最超前的整体设计实践区！十年内，呃，甚至二十年，恐怕都难有地方能超越这里的吸引力！”
松库代子彻底沉默了。她双手抱胸，目光死死盯着那片沙盘，脸上火辣辣的，仿佛昨宴会上那句“一泡狗屎”的评价，此刻正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回她自己脸上。她不得不承认，她被深深吸引住了，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却强烈的念头：我想住在这里！ 在这里，每一寸空间都仿佛能激发无穷的创作灵福
这个想法，同样在其他几位大师心中疯狂滋长。理查德·迈耶甚至已经开始下意识地用手指在桌面上勾勒线条，瓦尔特·格罗皮乌斯则不断点头，眼中闪烁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光芒。
瞿子龙将所有饶反应尽收眼底，尤其是松库代子那副从高傲到震惊再到近乎痴迷的复杂表情变化。他心中冷笑一声：“狗日的外国人，这会儿知道厉害了？昨那股嚣张劲儿呢？想抄袭？老子脑子里领先你们四十年的东西，够你们琢磨到下个世纪！”
但他脸上却浮现出温和而自信的笑容，走上前，站在沙盘前，声音平稳地打破了沉默：“各位所见，便是西坡未来的蓝图。我们追求的，不是单一建筑的奇特，而是一种以人为本、与环境和谐共生的整体超前。我们欢迎真正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参与这场伟大的实践。”
他目光扫过众人，特意在松库代子微微泛红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当然，合作的前提是相互尊重和真诚。我们有自己的设计原则和核心技术，恕不售卖，但欢迎基于平等基础上的共同探索。”
松库代子猛地抬起头，对上瞿子龙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脸更红了，张了张嘴，想什么，却发现任何话语在眼前这震撼的景象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她最终只是抿紧了嘴唇，第一次在这个年轻男人面前，微微低下了她高傲的头颅。
这一刻，无需多言。实力的展示，是最好的语言，也是最响亮的打脸。
嘚国设计师瓦特·格罗乌斯第一个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向秦长青，语气郑重地提出了合作意向：“希望西坡团队能参与我国一栋新地标建筑的设计。”
瞿子龙闻言，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秦长青与他对视一眼，瞬间读懂了那眼神中的沉稳与支持。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激动，以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干脆应道：“当然可以，乌斯先生。您的，是维特拉设计博物馆的项目吧？”
格罗乌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兴致更浓，详细阐述了建筑的构想与要求。
秦长青从容不迫地倾听，示意团队人员一一记录，这份沉稳的气度与昨日判若两人。
待对方言毕，秦长青放下笔，做出了一个让所有在场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格罗乌斯先生，请您和各位在此稍作休息，品品茶。我回办公室，根据您的要求绘制一个初步的概念草图。半时后，我们再来探讨合作的可能性，您看如何？”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秦长青带着团队几个骨干与瞿子龙暂时离场。
回到办公室，瞿子龙迅速拿出手机调出资料，秦长青助手则铺开绘图纸。
在瞿子龙的低语和指点下，秦长青与几个助手的笔尖在纸上飞速游走。
看着那超越时代、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建筑草图逐渐成型，秦长青等人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仍忍不住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
约莫半时后，几人返回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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