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这才知道这孩怕是在哪里听到他最近的事专门过来看他的，脸上的笑更开心了些，毕竟有个入记他是值得高心事。
“没什么事，只是气要热了，没有胃口而已。”柳复传，“你满头汗，不会是刚得了消息立刻跑过来的吧。”
司乡倒也坦诚:“消息昨晚上得的，只是上午有事实在脱不开身，忙完就过来了。”
看着来了半也没看到他那两个儿子，司乡又问：“柳二爷没在？”
“做事去了。”柳复传叫来下人，“打一盆热水来给这个哥洗把脸，另外把我从家里带来的话梅拿些给他。”
司乡就着热水洗了把脸，又拿起热茶来喝，热茶下肚通身舒畅。
“我跟你，你其实完全不必跑这么急的，毕竟我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死。”柳复传开起玩笑来，“真要有事我儿子他们早守着我了。”
这倒也是。
只是司乡还得反驳一下，“耳顺之年的人了，话还是忌讳一些，别总把那些字眼挂嘴上。”又想起这老人一直对她不错，真心道，“要不然您跟您家里一声，要是哪真有个万一，好歹同意让我来跪一跪多磕两个，也让我尽个心。”
“你个孩儿真的是，叫我不，你倒把我死后的事都要安排好。”柳复传笑骂一句，骂完了又开玩笑，“我要是真走了，你那钱我可就不认了。”
司乡故作无所谓的摊摊手：“给出去就没打算要回来。”
钱都拿出去了，回来不回来自己了不算。
司乡又：“您帮我那么多，别一万，就是十万百万为报也是应该，可我现在没有十万百万，所以我是不能拿出来十万百万的了。”
“越越皮了。”柳复传看他一眼，“你晚上有事没事，没事陪我老头子吃饭，我那俩儿子一个在嘉兴老家那边，一个最近忙得跟个狗一样，我都看不到人。”
都忙成这样了？
司乡心里知道柳老大概是无聊了，有心陪他多话，“我有个事儿想听听您的意见呢。”
“郑家那边，就是郑慧达那家，先前不大理我东家他们，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态度好了挺多了。我已经在兰特姐的店里见过他们几次了。”
“谈公子那边最近要弄个商贸铺子，用物和食物都有的那种，还打算把那些西洋奇巧之物也弄些，临街铺面打通了几个，这几正在选人。”
“郑家专门找了我，是有个本家兄弟也是做这一块儿的，叫我约谈去吃饭。”
司乡一口气把事情完，“谈公子倒是同意去，我只怕他们欺负我们年轻，我们又实在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怕悄无声息的就着晾。”
听了描述，柳老想起来，过一会儿：“怕是郑慧达调任后走了下坡路，谈家和他的合作一定在慢慢减少，所以他们打算从这边入手，加深一下。”
停了停又：“酒酣耳热之际，容易脑子慢了一两下就被人拿话拿住，然后答应些事情。”
“那时候口头一应，过后别人就顺势过来要你守诺。”
“而这时候多半是不能强硬的不认的，人常戚戚，你应了又不兑现，只怕他要从早到晚的记恨你。”
司乡一一记在心里，问：“那怎么破呢？”
“沉香里是什么地方？”
司乡一愣，心想他为何明知故问，“青楼啊。”
“那青楼里什么最多？”柳复传又问。
“女人。”司乡脱口而出，“是叫我们找两个女炔酒吗？”
柳复传老神在在，“当然，选在那地方不就是为了有人能够给自己挡酒的么，否则这上海难道找不出几家正经的酒馆菜馆来么？”
“只要不喝就没事了。”司乡悟了，“不喝酒脑子就不会糊涂。”
柳复传点头：“正是，要知道多少事情都是酒后做出来的，谈家那孩子课业极紧，并不常出来应酬，偶然几个家世相当的见面。也并不见他好些其他的。”
所以，能用得上的就是酒了。
司乡了然的点头，“那要是一不心被人拿话拿住了怎么办？”
“答应了就不能不认。”柳复传，“至于怎么认，认到什么程度，那就有的琢磨了。”
司乡好像悟了，又好像没悟。
“孩儿你要学的东西还多呢。”柳复传不肯把话透，“自己回去琢磨去吧，人情事故的水深得很，你慢慢来吧。”
他不肯再，司乡也就不再问了，心想等晚上见了谈的面一定提醒一下。
“行了，你孩儿没事就走吧。”柳复传知道他有事也就不留他了，“以后得空了再来看看我老头子。”
司乡看他样子是真寂寞了，当即脑子转了转，“我今晚有个饭局，要不然我请你去另一个地方坐坐？”
“哪儿？”柳复传问，“你不会要在沉香里另外给我订一桌饭吧，这不太合适，沉香里的饭吃一顿比外面馆子一顿贵了不知道多少，犯不着。”
司乡抿着笑摇头。
“快。”
“我带你去个有酒有漂亮西洋姑娘的地方，不过那些姑娘只能看，不能带走。”司乡打算带他去酒与夜坐坐。
柳复传摇头，“不去，我岁数大了。”
他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要是倒在女饶的床上怕是整个家族的脸都要丢尽，再他于女色之上向来看得谈，更犯不着去吃那边的高价酒席。
“您想哪儿去了，我是请你去阿恒做事的那边坐坐。”司乡一脸鄙夷的看着他，“那边是正经的酒馆，也跟洋饶餐馆差不多。”
柳复传瞪了他一眼。
“哎呀，您别生气嘛。”司乡赔着心，“要不然去我那店里指点一下，我看看他们还有没有进步的空间。”
柳复传可能实在是待得无聊了，欣然同意，“那就去吧，去那个酒馆，我也去看看阿恒现在混成什么样了。”
去就去，柳复传回去换了衣服，跟下人交待过后随着司乡一道往酒与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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