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那道如同惊雷般的最后通牒,不仅狠狠砸在了铁勒真的王庭金帐之内,更如同一根巨大的发条钥匙,插入鳞国这台庞大战争机器的核心,并以前所未有的力量,猛地拧紧!
“战争!战争!”
这两个字不再是密折上的词汇,也不再是朝堂上的争论,它随着官方邸报的刊行和驿马的飞驰,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传遍鳞国的北方诸省。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民间短暂蔓延,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被屈辱和愤怒点燃的、更为强大的力量——全民备战的热潮。
紫禁城,不再是决策的中心,而是化作了风暴的漩涡眼。养心殿的灯火彻夜不熄,江辰几乎住在霖图和沙盘前。一道道盖着皇帝玉玺和兵部大印的朱漆命令,如同雪片般飞出:
“令:北直隶、山西、陕西、河南四省,即刻进入战时状态,实行局部动员!”
“令:所有通往北方的官道、水路,特别是京同铁路,即刻起转为军用优先,民用客货运一律让行!”
“令:帝国军工总局及下属各工坊,取消一切休假,三班轮替,全力生产火炮、弹药、步枪、军服!”
“令:户部成立‘北疆粮秣统筹司’,有权征调上述四省及周边所有可用粮草、被服、药品,统一调配!”
帝国的血脉——交通大动脉,率先感受到了这种战争脉搏。京同铁路上,往日载客运货的列车消失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列列蒙着帆布、露出狰狞炮管的军粒蒸汽机车喷吐着浓密的黑烟,拉载着成箱的弹药、成捆的步枪、整营整营身穿崭新棉军服的士兵,发出沉重而急促的轰鸣,昼夜不停地向北狂奔。每一个经过的站台,都有地方官员和士兵紧张地维持秩序,确保这钢铁洪流畅通无阻。
在津港、青岛港,悬挂着龙旗的运输船队密集靠泊,起重机将来自南方甚至海外的粮食、布匹、药品以及珍贵的工业原料(如硫磺、硝石)吊装上船,然后扬帆北上,通过海路转运至辽东,再经陆路或内河送往北疆前线。
帝国的肌肉——军工体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唐山钢铁厂的高炉烈焰冲,铁水奔流,浇铸出炮管和炮弹壳;保定兵工厂的机床飞旋,撞针、枪机被批量生产出来;山西的火药工坊,工人们在严格的监控下,将硫磺、硝石、木炭混合、压实、颗粒化,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所有的工厂都接到了死命令:产量,必须在半月内翻一番!
帝国的筋骨——军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膨胀和调动。预备役被征召,地方守备部队被加强,新兵训练营里喊杀声震。不仅仅是北方的军队,就连远在湖广、四川的精锐兵团,也开始接到开拔的命令,他们将通过长江水道和新建的铁路网,向北方集结。整个帝国的军事重心,不可逆转地偏向了那片即将被血与火浸染的雪原。
在这庞大的动员浪潮中,有许多细微却动饶缩影:
保定府,新兵招募点。
寒风凛冽,但排队等待体检和登记的年轻人们却挤得水泄不通。一个穿着打着补丁棉袄、面容稚嫩的农家少年,因为体重稍稍不足而被军官皱着眉头打量。
“官爷,收下俺吧!”少年急得脸通红,拍着胸脯,“俺能吃!俺有力气!那鞑子要抢俺家的地,烧俺家的房子,俺跟他们拼了!”
军官看着少年眼中混合着恐惧和决绝的光芒,最终叹了口气,在名册上画了个勾:“子,记住你今的话!下一个!”
京郊,皇家第六炮兵工厂。
老工匠赵师傅已经连续工作了十个时辰,眼睛布满血丝。他负责最后一道关卡——检查炮弹的引信。工头劝他休息,他瞪着眼吼道:“休息?前线的娃子们等着这玩意保命呢!我少查一颗,可能就得多死好几个兵!我这把老骨头算个屁!”着,又拿起一枚黄澄澄的炮弹,凑到灯下仔细检查那精密而致命的铜制引信。
大同城,临时战地医院。
原本的学堂和庙宇被改造成了充斥着血腥和草药味的病房。从京城太医院紧急抽调来的太医和护士们忙碌地穿梭其间。一位年轻的女护士,颤抖着为一名被虏骑箭矢射穿肩膀的斥候清洗伤口,那狰狞的伤口和士兵压抑的呻吟让她脸色苍白,但她咬紧嘴唇,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紫禁城,军机处值房。
李光弼大将军已经三没合眼,他围着北疆沙盘,与参谋们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地图上,代表敌军的黑色箭头如同乌云般压向长城和新建的要塞链,而代表己方的红色旗则显得有些单薄。
“大将军,太原转运来的第二批火炮已到位,但炮手训练还需时日……”
“没时间了!”李光弼声音沙哑,指着沙盘上一个关键棱堡,“告诉守将,炮弹管够!给老子用炮弹喂出合格的炮手!铁勒真不会等我们准备好!”
整个帝国,从庙堂到江湖,从城市到乡村,都被卷入了一场为生存而战的疯狂准备郑这种动员的力度和广度,是帝国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它展现出的不仅仅是一个政权的组织能力,更是一个古老文明在面临外部致命威胁时,所爆发出的那种坚韧、顽强和同仇敌忾的可怕力量。
战争的阴云已经密布,但在这阴云之下,是无数涓涓细流汇聚成的、即将喷薄而出的钢铁与火焰的洪流。帝国,这头被彻底激怒的东方雄狮,已经张开了獠牙,弓起了脊背。
北疆的风雪中,第一缕烽烟,即将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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