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横见门倌举止得体,也收起了江湖气,抱拳还礼:
“在下梁山雷横,奉王教头之命守护西街宅院,凡主人未归者,皆由我等看管,待原主回来便物归原主。不知这宅院主人何在?”
门倌欠了欠身:
“有劳雷头领挂心。我家主人虽暂未回府,府中上下安好,无需烦扰头领,多谢了。”罢便要关门。
“慢着!”雷横身后一个瘦猴似的喽啰跳了出来,指着门倌骂道,
“放你娘的屁!空口白牙这宅子是你的便是你的?谁知道你是不是趁主人逃难,占了人家家产的贼子!”
另一个喽啰也跟着嚷嚷:
“就是!装什么体面?保不齐里头藏着官府的余孽,正分赃呢!”
“让我们进去搜一搜,清白与否,一查便知!”
众喽啰纷纷附和,个个按捺不住,只等雷横发话。
雷横眉头一皱,却也觉得这话在理。
眼下济州刚定,藏污纳垢之事难免,若真是歹人占了宅院,岂不是坏了梁山的名声?
他往前一步,沉声道:
“门倌,我等并非有意叨扰,只是职责所在,还请行个方便,让我等进去查看一番,若真是你家府宅,我等立刻便走。”
门倌脸色发白,却梗着脖子道:
“府中女眷在内,岂容外男擅闯?头领若不信,可在外等候,待我家老爷回来便是。”
“少废话!”
雷横被他顶得心头火起,猛地一推大门,“哗啦”一声,那道门缝顿时被推得大开。
这一推不打紧,门后竟“呼啦啦”冲出二十多个庄客!
个个身着短打,腰束皮带,手里握着朴刀、棍棒,眼神凌厉,站姿齐整,竟比寻常农户家的护院精干得多。
为首一个络腮胡大汉更是厉声喝道:
“梁山贼寇,休得无礼!我家府宅,岂容尔等撒野!”
“贼寇?”雷横怒极反笑,指着自己鼻子骂道,
“你这厮好没眼色!我梁山义军攻下济州,秋毫无犯,日夜在街上巡逻,护着你们这些百姓的家产,生怕被流民抢了去,你倒骂起我们来?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街上的封条,哪一处不是我等亲手贴上的?”
雷横身后的喽啰也纷纷叫道:
“就是!前日东街张员外家被泼皮撬门,还是我们赶跑了歹人,保住了他家的银器!”
“西街王记布庄的绸缎,我们守了三,一根线头都没动过!”
那些庄客被问得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他们这些日子躲在府里,虽也听闻梁山好汉不抢掠,但终究半信半疑,此刻听雷横得真切,又见他身后喽啰虽面带怒色,却无一人擅动府中物件,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可那络腮胡大汉仍是梗着脖子,举着朴刀挡在门前:
“纵是如此,也休想进府!”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忽然从院内传来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
“奋儿!不得无礼,速速退下!”
那络腮胡大汉闻声一怔,虽不情愿,还是恨恨地对手下道:
“收了家伙!”众庄客这才悻悻然放下兵刃,却仍挡在门前,怒视着雷横等人。
雷横正纳闷是谁有这等威严,只见门内缓缓走出一个老者。
那老者缓步而出,方巾下露出的鬓发虽已染霜,却丝毫不显颓态。
素色锦袍上绣着暗纹流云,随着步履轻轻晃动,倒比寻常官服多了几分清贵气。
那老者手中那根龙头拐杖并非摆设,杖首金龙怒目,龙须皆张,每触地一声轻响,都似敲在众人心上,让方才还剑拔弩张的庄客们不由自主地敛了敛气焰。
最惊饶是老者那双眼睛,七旬高龄却亮如寒星,扫过络腮胡大汉时带着几分沉厉,落到雷横身上时又添了些许审视,目光流转间,竟让人忘了他是个垂暮老者。
腰杆挺得比门旁的石狮子还要直,仿佛这济州地面的风霜雨雪,从未压弯过他半分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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