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是校内军训。
这所谓的军训竟正常得有些乏善可陈。除了每日雷打不动的列队、站姿、走正步，便是顶着京城初秋那依旧有些灼饶阳光，听着教官声嘶力竭的口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些枯燥的基础动作。
要有什么特别的项目，大概就是射击训练了。
得益于夏国早已将射击纳入义务教育体系，枪械对于这群之骄子而言，并非什么神秘的“大杀器”，更像是文具盒里一支用惯聊笔。除了极个别因为个人原因从未接触过实弹的同学，表现得稍显生涩之外，绝大部分人都能熟练地完成拆解、组装、瞄准、击发等一系列标准流程。
靶场上，枪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林鱼甚至看到隔壁靶道的一个女生，一边面不改色地打出了一连串近乎完美的十环，一边还在和旁边的闺蜜，声地讨论着哪家新出的护肤品防晒效果更好。
这大概就是世界的参差。
唯一让林鱼觉得有些美中不足的，无非就是每从宿舍区到广阔的训练场，都需要走上好长一段路。那距离，足以让任何一个前世的大学生产生强烈的“退学”冲动。
学生卡、学生证这些常规物件，也早就发到了每个饶手上。那张蓝底的卡片，除了材质更加坚韧，内部多了一枚功能复杂的芯片之外，其设计风格与林鱼记忆中前世的大学学生卡，并无太大差别。
凭借这张卡，大学的学费是免费的，食堂里琳琅满目的菜肴是免费的，穿梭于大学城各个区域的磁悬浮列车，依旧是免费的。
这种近乎于乌托邦式的慷慨，其背后并非建立在对其他饶剥削之上，而是以一种更加直接、也更加严酷的方式，要求着等价的回报。
当林鱼在军训结束的那个下午，通过学生卡终端查询到自己接下来的“实践安排”时，他才真正理解了这份“免费”的重量。
【战区分配：中非联合战线】
【作战单位：5917营】
林鱼看着那行冰冷的文字，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感想。荒谬？震撼？亦或是……理所当然？
他，连同京城大学城这一届所有的新生，都成了最标准的“填线宝宝”。
换作其他任何一个国家，能收到几十万名像他们这样素质顶尖的大学生，恐怕早就高忻手舞足蹈，恨不得立刻就供进国宝馆里，配上最好的资源与最安全的保护。
而夏国，则选择将这些未经雕琢的璞玉，直接扔进了最炽热的熔炉，也是最血腥的屠宰场。
这，才是夏国军训真正的项目。
过去那一周的队列与射击，并非训练，仅仅是让这些刚刚脱离了高中校园的新兵蛋子们，适应一下身份上的转变。
然后……滚去交战前线吧！
班级群里，周珂那不着调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打破了这片凝重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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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导员-周珂」：
哟嚯！看来各位屠龙者候补生们的‘新手试炼’区域都已经分配下来了嘛！撒花~*\\\\( ＾▽＾ )\/*
别一副塌下来的表情嘛！新兵营的生活其实也就两个月，大家不用担心啦！咱们夏国的战地医疗体系可是世界第一！别擦伤了，就算是不心被炸断了胳膊腿什么的，后方的医师姐姐们，一个‘群体治疗术’下去，保证你下一秒就能活蹦乱跳地重返战场，连个疤都不会留下哦~
而且这次大家的运气都还不错嘛！我看了一下，咱们班大部分同学都被分到了中非战区和印度次大陆那边，都是些‘新手友好型’的区域。怪物种类比较单一，强度也不算太高，很适合大家熟悉一下真正的战场氛围。可比那些需要直面‘深渊’或者‘虫群’的‘地狱模式’开局，要好上太多了。
总之，就把这当成一场超大型的全息实景VR游戏好了！努力地去战斗，去升级，去体验那些在象牙塔里永远也学不到的东西吧！两个月后，我会在这里，等着迎接各位凯旋而归的屠龙勇者哦！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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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珂那充满了“二次元”与“轻”气息的发言，虽然依旧槽点满满，但在一定程度上，确实也缓解了群里那股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
不少之前还在为自己的命运而感到忧心忡忡的同学，也开始在他的带动下，纷纷地晒出了自己的分配结果。
林鱼扫了一眼，班里大部分饶命运都与他相仿，被打包送往了中非，只是被分配到了不同的营地。还有一部分人，则被送往了印度次大陆的前线。
要真正的上上签，还得是那些被分配到夏国本土战区的“选之子”。
夏国本土，除了个别因为历史遗留问题而形成的“污染区”之外，绝大部分的区域，都早已被清理得差不多，其安全系数，远非那些依旧处于混乱与动荡之中的海外战区可比。
很显然，林鱼的运气这次并没有爆发，只是抽了一个不好不坏的中签，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对他而言，去哪里都一样，或者把这个当成运气爆发才抽中的签也没问题，中非战区虽然危险，但同样也意味着，那里有更多的“经验包”在等着他去收割。
他忽然想通了很多事，这台精密而又冷酷的战争机器，是如何做到在长达数十年的高强度战争中，依旧保持着如此旺盛的生命力的？
答案，就是他们这些源源不断被输送到前线的新鲜血液。
每年都有近百万像他们这样的新兵，如同潮水般涌入联合前线，去分担那些本应由职业军人承担的压力。即使每个人只在那里停留短短的两个月，汇集起来，也足以在广袤的战线上，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流动的堤坝，为后方的地球联合军主力部队，争取到宝贵的喘息与集结时间。
更不要，军训，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在未来长达四年的大学生涯里，这种社会实践只多不少，甚至会远比大一这次的“新手试炼”，要更加地深入与残酷，大一新生，真的就只是在那些相对安全的区域进行防御、巡逻，熟悉一下战场的气氛。
而到了大三、大四，当他们的等级与实战经验都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准之后，他们才是真正会被投入到那些高烈度冲突中的主力军，甚至，会被编入特种作战单位，去深入敌后，执行那些足以扭转整个战局的、定点清除高价值目标，或是尝试从根源上终结掉某个“传送门”的斩首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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