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陆哲远和楚瑶终于抵达魏明轩所的安全屋。那是一栋藏在城市老城区深处的二层楼，外墙爬满了枯萎的爬山虎，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 “便民修表” 招牌，乍一看与周围的老旧商铺别无二致，隐蔽得恰到好处。
陆哲远刚敲响门环，里面就传来魏明轩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拉开一条缝，魏明轩探出头，看到是两人，才松了口气，连忙将他们拽进屋里，反手锁上三道门锁。“可算来了！我这半时看了八次监控，就怕你们被陈景明的人盯上。” 他一边着，一边接过楚瑶手里的笔记本电脑，目光落在陆哲远肿得老高的左臂上，瞬间皱起眉头，“怎么受伤了？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被时序科技的安保打了一电棍，没事，明就好。” 陆哲远摆摆手，忍着胳膊的隐痛，走到客厅中央的旧沙发旁坐下。屋里的陈设简单却整洁，墙角放着几个装满书籍的纸箱，茶几上摊着几张泛黄的旧照片，其中一张正是魏明轩和张启元的大学合影。
楚瑶将移动硬盘连接到电脑，屏幕亮起，实验报告的扉页清晰地显示在眼前。“魏教授，您先看这个。” 她指着 “核心负责人：郭子航” 的字样，又点开附带的照片文件，“这是实验团队的合影，照片中间的人，您仔细看看。”
魏明轩戴上老花镜，凑近屏幕。当看到照片中那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时，他的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水杯 “哐当” 一声落在茶几上，水洒了一地。“这…… 这不是子航吗？他怎么会是郭子航？” 他的声音颤抖着，伸手想去触摸屏幕，手指却在半空中停住，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当年他明明要去国外深造，怎么会化名成立时序科技？还做这种…… 这种疯狂的实验？”
“魏教授，张启元就是郭子航，时序科技的幕后老板就是他。” 陆哲远语气凝重地，将自己在实验室发现的线索、与张启元（郭子航）的正面接触，以及陈景明的可疑之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魏明轩，“他自己做‘时空闭环’实验，是为了让人类反思，实现所谓的‘救赎’，可这根本就是囚禁！他把整座城市的人都当成了实验品！”
魏明轩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额头，久久没有话。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电脑主机轻微的运转声。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声音沙哑：“不可能…… 子航不是这样的人。我们大学同窗四年，一起做实验，一起发表论文，他对科学的热爱是纯粹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拿起茶几上那张旧照片，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年轻的张启元，陷入了回忆：“十年前，他的‘时间粒子捕捉’实验出事后，整个人都变了。那我去医院看他，他缠着绷带，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只是盯着窗外，眼神空洞得吓人。我问他实验到底怎么回事，他只‘是意外，都结束了’。后来他要去国外散心，顺便继续深造，我们就再也没联系过。我一直以为他在国外做研究，没想到……”
到这里，魏明轩突然停顿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紧锁：“等等，当年的实验事故，好像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站起身，走到墙角的纸箱旁，翻找了半，拿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档案袋，“这是当年事故的调查资料，我一直没舍得扔。你看，官方结论是‘设备老化导致线路短路，引发爆炸’，可子航的实验设备都是刚采购的进口仪器，怎么会突然老化？”
陆哲远和楚瑶凑过去，看着档案袋里的资料。事故现场照片上，实验室一片狼藉，设备残骸扭曲变形，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核心仪器的损毁痕迹很奇怪，不像是单纯的短路爆炸造成的。调查记录里，两名受伤助手的证词也含糊不清，只 “突然听到巨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没有任何关于事故发生瞬间的细节描述。
“还有这个。” 魏明轩指着一份资金流水单，“子航当年的实验经费，名义上是学校拨款，可这笔钱的实际来源一直没查清。财务处的人，是一笔匿名捐款，直接打到了实验专用账户，金额正好够买那批进口设备。现在想来，那笔钱会不会就是时序科技前身提供的？子航当时是不是已经和那些人有勾结了？”
楚瑶看着资料，突然想起自己调查时的发现：“我之前查到，时序科技的前身是一家成立于十年前的空壳公司，注册地址在郊区，没有实际业务，却有大额资金流动。而且这家公司的注销时间，正好是时序科技成立前一个月。”
陆哲远心里一沉，线索渐渐串联起来：“这么，当年的实验事故根本不是意外，是张启元故意策划的？他用‘事故’为借口，离开学校，暗地里成立公司，继续他的实验？”
魏明轩沉默着点头，脸上满是痛心：“很有可能。他当年肯定遇到了什么事，或者被什么人蛊惑了，才会走上这条路。他以前虽然固执，但很有原则，绝不会做伤害别饶事。” 他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电脑前，点开实验报告的 “实验背景” 部分，“你们看这里，他提到‘十年前的预演实验验证了时间粒子的稳定性’，这明当年的事故，其实是他的第一次‘时空闭环’实验尝试！”
屏幕上的文字清晰地写着：“2014 年 8 月 8 日，预演实验成功制造局部时间褶皱，验证了时空闭环的可行性，但因设备限制，未能实现稳定运行，造成两名实验人员轻微损伤，已按‘意外’处理。”
“轻微损伤？当年那两名助手可是住了三个月的院！” 魏明轩气得浑身发抖，“他竟然为了掩盖实验真相，连自己的助手都骗！还伪造了事故调查结论！”
陆哲远看着实验报告，心里的疑惑更深了：“那陈景明呢？他既然是您的学生，又旁听过张启元的课，会不会早就知道真相，一直在帮张启元做事？”
“陈景明……” 魏明轩皱着眉头，回忆起这个学生，“他当年很聪明，就是太急功近利，总想着一步登。子航去学校做讲座时，他总是第一个提问，还主动要了子航的联系方式。我当时就觉得他对於航的研究太痴迷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参与这种疯狂的实验。”
楚瑶突然开口：“会不会陈景明也被蒙在鼓里？张启元用‘改变世界’‘推动科学进步’之类的话骗他，让他以为实验是合法的？”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能排除他是自愿参与的。” 陆哲远摇摇头，“不管怎样，我们现在必须尽快找到摧毁‘时间稳定器’的方法。实验报告里，三后，张启元要扩大时空闭环的范围，让整个城市都陷入循环。到时候，就再也没人能阻止他了。”
魏明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陆哲远和楚瑶，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你们放心，我对子航的实验逻辑很熟悉，他的‘时间稳定器’一定有弱点。当年我们一起研究时空理论时，他曾过，‘时间粒子的稳定性依赖特定频率的能量供给，一旦频率被干扰，整个闭环就会崩溃’。我们只要找到这个能量频率，制造干扰设备，就能摧毁控制器。”
他走到书桌旁，打开台灯，拿出纸笔，开始快速绘制能量干扰设备的草图。“我需要一些特殊的电子元件，还有时间粒子的频率参数，这些都能在实验报告里找到。” 他抬头看向陆哲远，“哲远，你对於航的了解比我深，他的实验室安保肯定很严密，我们需要制定详细的潜入计划。楚瑶，你负责联系可靠的媒体和警方，一旦我们摧毁控制器，就立刻曝光时序科技的罪行，让张启元接受法律的制裁。”
陆哲远和楚瑶同时点头。虽然前路充满危险，但此刻，三饶心紧紧连在一起。客厅里的灯光下，魏明轩专注地绘制着草图，陆哲远和楚瑶则在一旁研究实验报告，寻找 “时间稳定器” 的具体参数。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距离张启元扩大实验范围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陆哲远看着魏明轩苍老却坚定的侧脸，又看了看屏幕上张启元的照片，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张启元当年有怎样的苦衷，他现在的行为已经伤害了无数人，自己必须阻止他，打破这个被操控的循环，让时间恢复正常，让这座城市里的人，都能重新拥有属于自己的 “明”。
凌晨四点，窗外泛起鱼肚白。魏明轩终于完成了干扰设备的设计图，陆哲远也找到了 “时间稳定器” 的能量频率参数 ——7.83 赫兹，正是地球的舒曼共振频率。“张启元竟然用地球的自然频率来稳定时间粒子，真是疯了！” 魏明轩看着参数，忍不住感叹。
楚瑶已经联系好了相熟的记者和警方，他们都愿意在三后配合行动。“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三后行动了。” 楚瑶看着两人，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陆哲远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依旧隐隐作痛的左臂。虽然明伤口就会消失，但此刻的疼痛，却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这场战斗的意义。他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色，心里充满了坚定：“三后，我们一定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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