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深处，夜鸦缓缓站直了身体。
他身上那股属于上位邪神神使的倨傲与阴冷，已经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对圣火的狂热崇拜。
而在一次又一次，吸收了同类特性后。
如今林栋的神火崇拜，已经发生很大变化。
现在被转化的信徒，保留了更加完整的人格和思想。
具体表现就是，交流起来更加的流畅。
而且也会主动出一些，没被问及的事情。
“我主。”
夜鸦单膝跪地，头颅深深垂下，姿态恭敬到了极点。
他的声音不再有之前的怨毒，只有纯粹的虔诚。
林栋的意志化作的璀璨火，没有降下任何话语。
但一股宏大而威严的意念，如同神罚之剑，直接贯穿了夜鸦的灵魂。
问题，简单直接。
“你之前的主人，暗流君王，是什么来头？”
夜鸦的身体微微一颤，倒也不是因为恐惧。
只是这个名字确实在他的内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记。
不过他没有任何隐瞒，立刻开始回答：
“回禀我主，暗流君王，是寂灭主宰麾下，最受信任的上位古神。”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以便让新的主人能更好地理解。
“具体来就是，当寂灭主宰不在的时候，是由祂处理所有事情。”
这个答案，让林栋的意志产生了些许波动。
这明，这个所谓的黑暗神系。
其内部的管理架构，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密和成熟。
显然不像下位邪神和中位邪神那样混乱无序。
林栋威严的意念再次降下。
“具体。”
“遵命，我主。”
夜鸦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回忆，但更多的是对旧日身份的鄙夷。
“暗流君王本身并没有直接的统治区域。”
“他的职责只有一个，那就是确保主宰的信仰能够稳定、高效地传播与收集。”
“而真正负责办事的，就是我们这些神使。”
“君王麾下，一共有五位神使，分别负责东南西北中，五个不同的方向。”
“我，负责的就是西部区域。”
听到这，林栋的心中恍然。
难怪苍骨被控制之后，那个上位邪神会派夜鸦前来。
而且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其他神使。
原来是这个原因。
这么看来，这个黑暗王朝的组织架构，竟然已经精细到了这种程度。
分区管理，责任到人。
怪不得苍骨之前，这片区域只有他一个巡查者。
看来，他们的管理体系，是层层下放的。
那么，问题来了。
宏大的意念，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再次响起。
“寂灭主宰麾下，有多少个像暗流君王这样的存在？”
这个问题，似乎触及了更深层次的秘密。
夜鸦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我主，据我所知，在寂灭主宰的麾下，一共有十三位君王级的上位古神。”
十三位！
每一个都是上位邪神神！
这个数字，让林栋都感到了一阵心惊。
夜鸦继续解释道：“但是，其他的十二位君王，与暗流君王完全不同。”
“哦？”
林栋的意志，透出一丝探究的意味。
“怎么个不同？”
“我主，其他的十二位君王，更像是各自为王的存在。”
“祂们拥有自己的领地和自己的信徒体系。”
“祂们向主宰效忠，定期贡献信仰，但本质上他们是在经营自己的势力。”
“祂们的存在，是为了帮助主宰镇压四方，扩张疆土。”
“但暗流君王不一样。”
夜鸦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莫名的敬畏。
“暗流君王，没有任何私人领地和信徒。”
“祂的力量来源，就是对主宰信仰的分享。”
“他麾下的我们五位神使，以及更下层的无数巡查者，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主宰服务。”
“我们监管的，是所有君王和他们麾下古神的信仰状况。”
“确保没有谁敢阳奉阴违，私吞属于主宰的信仰。”
“所以，暗流君王，就是主宰最锋利的刀和最忠诚的狗。”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暗流君王一脉，是其他所有君王势力，最敌视，也最忌惮的存在。”
一番话，让一个错综复杂，暗流汹涌的黑暗神系，彻底展现在林栋面前。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的关系了。
这是一个结构完整，派系林立，充满了内部斗争的……黑暗帝国！
虽然被统治的那些原始人，还处在部落文明时代。
但高层的斗争，却丝毫没有受到时代的局限。
那么，现在最关键的问题……
林栋的意志变得无比锐利，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神剑，直刺夜鸦的灵魂核心。
“既然如此，苍骨失踪，和你一直没有消息回复。”
“暗流君王，为何至今没有更大的动作？”
“难道他就不怕，这是其他君王在对他进行挑衅和试探吗？”
这个问题，问到零子上。
夜鸦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混杂着恐惧、不安与某种隐秘兴奋的复杂表情。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诉一个足以颠覆世界的禁忌。
“因为，寂灭主宰已经有数十年，没有真正降下过意志了。”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在林栋意志深处引爆的函！
“你什么？”
“我主，这是君王之间流传的最高机密！”
夜鸦的声音都在颤抖。
“没有人知道主宰发生了什么。”
“或许是在沉睡，或许是在进行某种更高层次的蜕变。”
“但事实就是，主宰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
“失去了至高无上的压制，各大君王之间的野心，就像荒原上的野草一样，疯狂滋生！”
“这些年，他们之间的摩擦和冲突，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激烈！”
“整个寂灭主宰统治的疆域，都在暗流涌动！”
“所以……”
夜鸦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
“苍骨的失踪和我一直没回去复命。”
“在暗流君王看来，极有可能就是其他君王的一次卑劣试探！”
“现在的局面，就是一锅即将沸腾的开水！”
“所有的君王，都在疯狂地试探彼茨底线，积蓄自己的力量。”
“但是谁也不敢轻易掀桌子，发动全面战争！”
“因为谁都怕，自己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出头鸟，被群起而攻之！”
“所以，暗流君王现在，根本不敢有大动作！”
“他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默默调查。”
“因为他一旦反应过激，就可能引爆整个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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