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宗主峰，四维观测台顶端。
秦洛悬浮在离地百丈的空中，周身四维辐射如波纹般荡漾。在他面前，七位老祖已经全副武装——剑无涯背后悬浮着新炼制的“复数飞剑”，剑身同时呈现七个不同相位；莫问手持“混沌法典”，书页自动翻动，每一页都流淌着不同数学系统的公理；熊力套上了一副由引力子合金锻造的拳甲，拳甲表面镶嵌着微缩黑洞……
“准备好了吗？”秦洛问。
七人齐齐点头。
秦洛深吸一口气，双手开始结印。
这不是普通的法术手印，而是“四维坐标变换”——他的每根手指都在同时指向多个方向，掌心浮现出不断变换的洛伦兹变换矩阵。
“根据光锥使徒消散前泄露的信息，”秦洛一边结印一边，“光速壁垒位于本星系外围的‘奥尔特云区’。那里是三维宇宙的边界，也是因果律最薄弱的区域。”
七彩光芒从他体内涌出，在空中编织成一条……“超光速隧道”。
隧道的入口呈现诡异的克莱因瓶结构，内外不分；隧道壁不是实体，而是由不断闪烁的虚数时间流构成；隧道深处，可以看到星光被拉长成红色的细线——那是相对论中的“红移”效应。
“进入隧道后，”秦洛最后叮嘱，“我们的速度会瞬间达到亚光速，但不会超过光速——因为我们不是‘移动’，而是‘被时空本身推动’。就像冲浪者被海浪推动，我们是被扭曲的时空推动。”
八人化作袄流光，射入超光速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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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内部，景象诡异到令人晕眩。
没有前后左右，只影沿着隧道方向”和“垂直于隧道方向”。隧道壁上是飞速倒湍星图，但那些星星不是点状，而是被拉长成五彩斑斓的线条——那是多普勒效应造成的“星际彩虹”。
更诡异的是，秦洛能“看到”七位老祖的“世界线”——那些代表他们一生轨迹的四维曲线，在隧道中呈现出螺旋上升的姿态。
“注意，”秦洛传音，“我们正在接近‘时间膨胀区’。相对论效应会开始显现。”
话音刚落，所有人感觉到……自己的“时间流速”开始变慢。
不是心理感觉，而是物理现实。
秦洛看向隧道壁上的一个外部参照物——一颗遥远的脉冲星。那颗脉冲星的闪烁频率原本是每秒一次，但现在……变成了每十秒一次。
“时间膨胀因子γ=10，”秦洛快速计算，“这意味着我们的速度已经达到了v=c√(1-1\/γ2)≈0.995c，也就是光速的99.5%。”
“还差0.5%！”熊力吼道，“再加把劲！”
“不能再加了，”秦洛摇头，“根据相对论，越接近光速，质量会无限增大，需要的能量也趋向无穷。我们现在的质量已经是静止时的十倍，再加速的话……”
突然，隧道前方出现了一道……“墙”。
那是一面完全由光芒构成的壁垒，厚度无限，高度无限，横亘在整个隧道前方。壁垒表面流淌着复杂的数学公式——麦克斯韦方程组、洛伦兹变换、甚至爱因斯坦场方程的简化形式。
“光速壁垒，”秦洛沉声道，“宇宙的终极速度限制，以物理法则的形式具现化。”
壁垒中央，缓缓浮现出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由纯粹数学公式构成的人形，身体是麦克斯韦方程组的微分形式，四肢是洛伦兹变换矩阵，头颅是质能方程E=mc2的符号集合。
“我是‘光壁守卫’，”公式人形开口，声音如同电磁波震荡，“光速壁垒的看守者。任何试图突破光速的存在，都将在此……止步。”
“让开，”秦洛冷冷道，“我们有要事前往公理圣殿。”
“圣殿不欢迎挑战者，”光壁守卫抬手，一道由麦克斯韦方程构成的“电磁屏障”瞬间展开，堵死了整个隧道，“特别是……试图颠覆基本物理法则的挑战者。”
“那就没得谈了。”秦洛眼神一冷，“准备战斗！”
八人瞬间散开阵型。
光壁守卫率先出手。
“相对论攻击第一式：质量膨胀。”
他指向熊力。
熊力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比沉重。
不是重力增加，而是质量增加。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增重”，质量以指数速度飙升——十倍、百倍、千倍……
“质量趋向无穷，”光壁守卫平静地，“你的存在将被自身的重量压垮，变成……一个微型黑洞。”
熊力咆哮着试图抵抗，但质量膨胀是不可逆的相对论效应。他脚下的时空开始弯曲，光线在他身边发生明显偏折——这是黑洞形成的征兆！
“用虚数质量对抗！”秦洛立刻指挥，“将你的质量‘虚数化’，让实部质量归零！”
熊力虽然不懂什么叫虚数质量，但他信任秦洛，立刻照做。
复数灵根全力运转，他将自身的质量“投射”到了虚数维度。
在实数维度，他的质量瞬间降回正常值。
但在虚数维度，出现了一个“虚数熊力”——拥有负质量的虚数存在。
“虚数质量？”光壁守卫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这违反质能方程的实数解……”
“质能方程没有规定质量必须是实数，”秦洛冷笑，“E=mc2中的m，可以是复数。虚数质量对应虚数能量，这在量子场论中是允许的——那就是‘虚粒子’。”
他抓住机会反击。
“复数法则——虚粒子海！”
秦洛双手结印，从虚数维度中，“召唤”出无穷无尽的虚粒子。
这些虚粒子不是真实粒子，而是量子涨落中短暂存在又湮灭的“虚存在”。它们具有虚数质量、虚数能量，不服从实数物理法则。
无数虚粒子如同潮水般涌向光壁守卫。
光壁守卫试图用麦克斯韦方程构建电磁屏障阻挡。
但虚粒子是“虚”的，电磁场是“实”的。
虚和实，如同两个平行的世界，互不干涉。
虚粒子海穿过羚磁屏障，直接作用在光壁守卫的数学结构上。
“滋滋滋——”
光壁守卫的身体开始出现……“数学矛盾”。
麦克斯韦方程组中的某些项，被虚粒子污染后，出现了虚数值。而麦克斯韦方程组要求所有物理量都是实数。
数学结构开始自相矛盾，开始不稳定。
“你……你在污染物理方程！”光壁守卫声音中带着愤怒。
“我只是在展示，”秦洛平静地，“你们固守的‘经典物理’，只是真实物理的一个特例。真实物理是量子的、是复数的、是包含虚数分量的。”
光壁守卫暴怒。
“相对论攻击终极式：质能转换！”
他双手高举，身体中央的质能方程E=mc2开始疯狂旋转。
下一秒，他自身的“质量”开始转化为……“能量”。
不是普通能量，而是质能方程所描述的终极能量——每一克质量转化为9x1013焦耳的能量，相当于两万吨tNt当量。
而光壁守卫的“数学质量”，按照秦洛估算，至少相当于一颗恒星。
恒星质量转化为能量……
“他要自爆！”莫问脸色惨白，“用一颗恒星的能量自爆！这会把整个隧道、甚至整个星系都炸碎！”
“不能让他完成！”秦洛眼中闪过决断，“如果质能转换无法阻止，那就……引导它！”
他双手结印，四维复数灵根运转到极限。
“复数法则——质能方程扩展！”
秦洛在空中写出了一个扩展版的质能方程：
E2 = (mc2)2 + (pc)2
这是相对论中的完整质能关系，包含了静能(mc2)和动能(pc)两项。
而在秦洛的复数版本中，他进一步扩展：
E2 = (m_R c2)2 + (m_I c2)2 + (p_R c)2 + (p_I c)2 + i[m_R m_I c?]
其中m_R是实部质量，m_I是虚部质量，p_R是实部动量，p_I是虚部动量。
最后一项是交叉项，包含了虚数单位i。
这个扩展方程，将质能关系从实数域扩展到了复数域。
当秦洛将这个方程“植入”光壁守卫的质能转换过程中时——
质能转换……乱套了。
光壁守卫原本只想将实部质量转化为能量。
但现在，他的虚部质量也被卷入了转换过程。
实部能量、虚部能量、实虚交叉能量……各种能量形式混杂在一起，互相干涉、互相抵消、甚至互相湮灭。
“不……不可能……”光壁守卫的身体开始剧烈闪烁，“质能转换应该是确定的……”
“在经典物理中是确定的，”秦洛冷冷道，“但在量子物理中，能量-时间也存在不确定性关系：ΔE Δt ≥ ?\/2。你不可能在无限短时间内，完成无限精确的能量转换。”
他指出了光壁守卫的另一个漏洞：“而且，质能转换过程本身，会产生巨大的熵增。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熵增是不可逆的。你在创造能量的同时，也在创造……混乱。”
话音刚落，光壁守卫的质能转换过程，真的开始……“混乱”。
能量没有有序释放，而是变成了无序的热能、辐射能、甚至……虚数能。
这些能量胡乱冲击着他的数学结构。
麦克斯韦方程开始错乱。
洛伦兹变换出现矛盾。
连最核心的质能方程本身，都开始出现“除零错误”——因为在某些区域，质量变成了零，能量也变成了零，但转换过程还在继续。
数学结构，崩溃了。
“我……我是物理法则的化身……”光壁守卫在最后的时刻喃喃道，“我不应该会失败……”
“因为你不是法则本身，”秦洛看着他，“你只是法则的一个‘模型’。而任何模型，都有适用范围。你们常数委员会，错把模型当成了真理。”
光壁守卫的身体，开始解体。
不是爆炸，不是消散，而是……“数学消解”。
就像一道做错的数学题，被橡皮擦一点点擦去。
当最后一个数学符号消失时，光壁守卫彻底不存在了。
但他引发的质能转换余波，还在继续。
虽然大部分能量被秦洛的复数方程引导、抵消了，但仍有相当于一颗行星质量的能量，以纯能量的形式释放出来。
这些能量如果无序爆发，足以摧毁整个隧道。
“所有人！”秦洛厉喝，“将能量引导向——光速壁垒本身！”
既然无法阻止能量释放，那就……利用它！
八人同时出手，复数灵根、四维力量、所有手段齐出，将那股恐怖的能量洪流，强行扭转方向，轰向那面横亘在前的光速壁垒。
能量洪流撞上光速壁垒。
壁垒表面，那些流淌的数学公式开始剧烈闪烁。
麦克斯韦方程组试图描述电磁场如何应对这种冲击。
洛伦兹变换矩阵疯狂计算坐标变换。
爱因斯坦场方程在模拟时空的扭曲。
但能量的强度，超出了这些方程的“设计上限”。
就像用牛顿力学去计算黑洞，公式会失效。
“咔嚓——！”
光速壁垒表面，出现邻一道裂痕。
裂痕迅速蔓延，如同破碎的玻璃。
壁垒内部的数学结构开始连锁崩溃——一个方程失效，导致依赖它的另一个方程失效，层层递推。
最终——
“轰隆！！！”
光速壁垒，炸了。
不是物理爆炸，而是“数学爆炸”。
构成壁垒的所有公式、所有公理、所有定理，在同一时刻失去了数学一致性，变成了无意义的符号乱码。
壁垒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洞”。
一个通往光速之外、因果之外、甚至逻辑之外的洞。
洞口边缘流淌着诡异的光——那是在实数光速之上才能看到的“超光速辐射”。
“成功了……”瑶光宫主喃喃道，“我们……炸开了光速壁垒……”
“不，”秦洛盯着那个洞口，“我们只是炸开了一个‘缺口’。真正的光速壁垒，还在更深处。”
他指向洞口对面。
那里不是星空，不是虚空，而是一片……“数学荒原”。
荒原上，矗立着无数残破的数学结构：断裂的几何公理、烧焦的代数方程、锈蚀的微积分符号……
而在荒原尽头，隐约可以看到一座……“圣殿”的轮廓。
那圣殿完全由数学真理构成，墙壁是完备性定理，穹顶是一致性公理，大门是选择公理。
公理圣殿。
常数委员会的总部。
数学宇宙的终极法庭。
“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秦洛深吸一口气，“但在这之前……”
他看向数学荒原上，那些正在“苏醒”的残破数学结构。
那些结构开始自动重组、修复，化作一个个扭曲的“数学怪物”。
有由错误证明构成的“悖论兽”。
有由不完备定理衍生的“哥德尔蛛”。
有由矛盾方程聚合的“罗素怪”。
“光速壁垒的爆炸，”秦洛沉声道，“惊醒了这片荒原上所有的‘数学亡灵’。它们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任何活着的数学结构靠近圣殿。”
“那就杀过去，”剑无涯握紧复数飞剑，“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
八人化作袄流光，冲出隧道缺口，踏上数学荒原。
而在他们身后，光速壁垒的缺口正在缓缓愈合。
退路，已经断了。
前路，是无穷的数学怪物，和那座代表着数学终极真理的……公理圣殿。
秦洛不知道圣殿里等待他的是什么。
但他知道，这一战，将决定科学的未来、宇宙的真相、甚至……数学本身的命运。
“走吧，”他一马当先，“让我们看看，所谓的‘公理’，到底有多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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