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路上，车内气氛轻松愉悦。家乡的温情和年味儿似乎还萦绕在心头，让我们对即将开始的工作充满期待。
然而，徐曼的一个问题，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对了，林枫，”她看似随意地问道，“这次回家过年，好像一直没听到顾晚舟的消息？她没跟你联系吗？”
我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语气尽量保持平静：“没樱不太清楚她最近的情况。”
事实上，在过年这几相对闲暇的时间里，我曾私下给顾晚舟发过几条信息，内容无非是简单的问候，“新年快乐”、“最近怎么样”、“工作忙不忙”之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和试探。
然而，这些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唯一的回应，是除夕夜零点时分，她群发的一条格式化的拜年短信，冰冷而客气，与以往她对我那种带着依赖和亲昵的语气判若两人。
这种刻意的疏远，让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我拿不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她真的下定决心要“超越自我”，暂时斩断情丝，全身心投入学习和工作？
还是，那次徐曼的“逼宫”对她的伤害太深，让她选择了彻底退出？
理智上，如果她真的选择放弃，开始新的生活，对我而言，或许是减少了一份情感上的纠葛和压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情感上，想到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女孩，如今可能正渐行渐远，心中终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不舍。
我将这些纷乱的情绪压下，没有在徐曼和苏清月面前表露分毫。
第二，大年初十，恒月科技正式开工。
公司里张灯结彩，洋溢着新春的喜庆气氛。我早早来到公司，给每一位到岗的员工都发了一个66.66元的开工红包，取个“六六大顺”的好彩头。同事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士气高涨，对新的一年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团队精神抖擞，摩拳擦掌，准备在新的一年大干一场。
然而，这祥和喜庆的气氛，仅仅维持了一。
开工第二，坏消息便接踵而至，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将节日的暖意驱散得无影无踪。
先是王闯急匆匆地敲开我办公室的门，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焦虑和困惑。
“林总，出事了！”他语气急促，“我刚接到国内几个最重要客户的电话，几乎是同时打来的！他们……他们都要暂停合作！单方面终止合同！”
我心里一沉，强作镇定地问：“暂停合作？理由是什么？合同还没到期，他们不怕支付违约金吗？”
王闯擦了擦额角的汗：“理由都得含糊其辞！有的是公司战略调整，有的是内部审计，还有的干脆暂时不需要我们的产品了！至于违约金……他们明确表示，愿意按合同约定赔偿！态度非常坚决，几乎没有回旋的余地！”
愿意支付违约金也要强行终止合作？这绝不是正常的商业行为！这背后一定有巨大的外部压力！
还没等我理清头绪，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卓越科技的张总。
电话那头，张总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爽朗和自信，变得支支吾吾，充满了为难。
“林总啊……唉，有个情况，得跟你沟通一下……”他叹了口气，“关于增资扩股的事情……恐怕……要暂时延迟一段时间了。”
我心中一紧，追问道：“张总，延迟是多久？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董事会那边……”
“具体延迟多久，我现在也不好。”张总的声音更加含糊，“困难嘛，确实是遇到了一些……比较复杂的情况。增资的事，恐怕短期内很难推进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张总这语气，哪里是延迟，分明就是委婉地告知合作终止了！我深吸一口气，直接问道：“张总，咱们明人不暗话。是不是合作取消了？另外，我们之前的供货协议……”
张总沉默了几秒，艰难地开口：“林枫，对不起……增资的事，大概率是黄了。至于供货，未来卓越科技可能也无法再向恒月供应产品了。”
果然！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我强压着怒火和焦虑，尽量保持冷静：“张总，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在背后施压？我们合作一直很愉快，总不能让我死得不明不白吧？”
张总再次沉默，良久，才压低了声音，模糊地道：“林枫，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有人在狙击你。至于是谁，我实在是不方便，对方来头太大，我也得罪不起。抱歉，真的抱歉！”
完，他不等我再问，便匆匆挂断羚话。
得罪了人？狙击？
这两个词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
紧接着，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国内另外几家重要的供应商也纷纷打来电话，口径出奇地一致：因“不可抗力”或“公司内部原因”，暂停向恒月供货！
一时间，我仿佛陷入了四面楚歌的绝境！
一方面，国内的基本盘遭受重创，大客户流失，供应链断裂，公司的生存底线受到严重威胁！恒月商贸这块招牌，可能摇摇欲坠！
另一方面，欧洲市场刚刚打开局面，叶蓁蓁团队摩拳擦掌，正准备大展拳脚，接订单、拓市场！
可现在，后院起火，供应链断了！拿什么去供应欧洲市场？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开拓的市场，因为无货可供而拱手让人？
巨大的压力和焦虑瞬间将我淹没。我坐在办公室里，感觉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
就在这焦头烂额、几乎令人绝望的时刻，我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我心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是宏达精密的王总！
我立刻接通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王总！新年好！”
电话那头，传来王总那熟悉而豪爽的声音， “林枫！新年好！我这边刚听到一些风声。你那边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有人在对你的公司下手？”
听到王总直接点破，我也不再隐瞒：“王总，您消息灵通！没错，就在今，我的几个大客户和主要供应商，几乎同时跟我终止合作了！对方来势汹汹，是要置我于死地！”
我顿了顿，问道：“王总，您是不是也接到了类似的……通知或压力？”
电话那头，王总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洪亮而豪迈的大笑！“哈哈哈！林枫！你子！猜对了！老子确实接到电话了！威胁我，要是再敢给你供货，就让我的厂子开不下去！”
他的笑声收敛，语气瞬间变得斩钉截铁，充满了江湖义气和不容置疑的决心：
“但是！林枫，我王某人之前过，认你这个兄弟！过要跟你做忠诚的伙伴！那我吐口唾沫就是个钉！到做到！”
“不管是他妈的谁在背后搞鬼！不管他来头有多大！除非他们真有本事让我的宏达精密倒闭关门！否则，老子给你恒月的供货，一都不会停！要多少，供多少！价格还按原来的算！我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王总这番掷地有声、荡气回肠的话语，如同黑暗中射出的一道强光，瞬间驱散了我心中大半的阴霾和绝望！
“王总！太感谢您了！您这是雪中送炭！救了我恒月一命啊！”我激动地道。
“谢什么谢！兄弟之间，不这个！”王总豪爽地一挥手，随即语气又严肃起来，“不过，林枫，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对方能量很大，手段也很辣，你要心应对。”
我抓住机会，连忙问道：“王总，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我也好有个防备。”
电话那头，王总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权衡什么，然后他压低了声音，道：
“具体是谁，我也不太方便明。对方……背景很深。不过……”
他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提示道：
“林枫，这件事……你或许可以问问徐曼，徐总。”王总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她……可能知道答案。或者，这件事，很可能跟她有关。你问问她吧。”
完，王总便挂断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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