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霄也是心惊。拿一万两黄金买石敬瑭的人头，确实数目惊人。真不知那买主与石敬瑭有如何的深仇大恨，才会有如此大的手笔。
“你既然知道我们‘云猎盟’，应知道‘云猎盟’的规矩。掌柜的是不是多嘴了？”周至冷冷道。
“呵呵，‘云猎盟’从不泄露买主点滴信息，这是历来的规矩。罗某莽撞，莽撞了。”罗掌柜尴尬地干笑两声。
“哼——”周至鼻子哼了一声，不再搭理罗掌柜。弄得罗掌柜进退失据
“罗掌柜，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移步过来，不吝赐教。”李凌霄对这罗掌柜已心生好感，便顺了一架下房的梯子。
罗掌柜讪讪来到李凌霄身边坐下。
“罗掌柜，在下从未听过‘云猎盟’，还望指教。”李凌霄谦恭道。
“这位公子，你难道不是江湖中人？”这次倒是轮到罗掌柜诧异。
“在下初入江湖，对江湖诸事知之甚少。”
“这就是了。单凭公子识破罗某雕虫技的好眼力，便知公子是身负武功之人。未曾想是江湖新人，这就不足为怪了。”
罗掌柜言语中的好眼力，是指李凌霄看穿了他米粒打穴之事。
“还望罗掌柜赐教。”
罗掌柜看了一眼周至，然后缓缓道：“‘云猎盟’兴起日久，大概四十年的样子。乃是当今武林的一个神秘组织，专做刺杀之事。具体是谁创建，无让知。但是，江湖传言，与‘十三太保’李存孝有关，但无从考证。”
听到李存孝这个名字，李凌霄心里一惊。刚想开口询问，没想到周至话了：
“你这掌柜的倒还有些见识。我们‘云猎盟’的创建确与李存孝有关。那时，李存信忌惮李存孝，但同为李克用的义子，不便直接除掉李存孝，便寻了一位隐士高人，组建了‘云猎盟’，专行刺杀李存孝之事。”周至接过罗掌柜话茬。
一经周至证实，李凌霄心里再次一惊。
他曾听师傅讲起过李克用、李存信与李存孝三人。李存信与李存孝都是李克用的义子，能征惯战，一时之间，北地契丹人闻风丧胆，不敢犯边。特别是这个李存孝，是“恨无把，恨地无环”的主，史料记载，其武力与西楚霸王项羽齐名，可见一斑。
“后来如何？还望周兄台赐教。”这次轮到罗掌柜请教。
“还能如何。李存孝是何许人？试问下有几人是他一合之担‘云猎盟’屡屡暗杀，都告失败。最后，那位隐士高人联络‘云猎盟’榜上前十的杀手，一齐伺机围杀，除了那位隐士高人身负重伤逃走，其他高手尽皆死于李存孝之手。”
“那位隐士高人是何许人也？”罗掌柜急急问道。
“无让知。据只是那一次围杀露过一次面，便再无露面。那次刺杀，除了那位高人负伤生还，其余热尽死。等于世人还是无从知晓他的庐山真面目。”
“确实遗憾之至。周兄台，那后来呢？”罗掌柜又问。
“后来，‘云猎盟’隐迹江湖，再无刺杀李存孝。直到李存孝、李存信相继死去，‘云猎盟’仍沉寂了十余年。直到朱温灭先唐、建立大梁之后的第二年，‘云猎盟’信帖突然再现江湖。时人不明就里，皆以为是朱温寻到了那位世外高人，重新启用‘云猎盟’，铲除异己。后来，江湖人发现，信帖发布的刺杀令，竟然含有朱温的亲信大臣。于是，谣言不攻自破。自是那位高人重又启动了‘云猎盟’。但不知何故，那位高人一直未露面，‘云猎盟’大事务全由我们老大包黥主理。”
“包黥？可是‘云猎盟’排行榜第一，人称包子的那位？”罗掌柜忙问道。
“自是他。这世间能称得上、担得起一个‘子’字的，除了他，还有谁人？”周至傲然道。
“也是。冯道冯大人已经是学富五车之人，更是贤名远播，都不敢以‘子’称之。而这位包黥却被冯大人都是极为推崇，尊称一声包子，世所罕见啊。”罗掌柜感慨道。
李凌霄听迷糊了。孔子、孟子等人，都是以文着身的夫子，更是为人师者。而这位包黥，却是“云猎盟”排行榜的第一人，为何被称为“包子”？还是当世第一大儒冯道极为推崇之人。李凌霄对这个“云猎盟”真真是愈发的好奇。
“那是当然。虽然我们老大被称为包子，但是，他一样听命于那位高人。老大久居终南山‘信亭’，发布刺杀信帖，都是那位高人安排的。”
李凌霄暗暗记下了终南山‘信亭’，且寻思：听他们所言，那位世外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恐难得见。但是，如有机会一定前往终南山，去见一下这位包子也好。看一看，他到底是何许人也。
若李凌霄真正见到这位包子，定会目瞪口呆。
“如能有幸与这位高人谋上一面，此生无憾。”罗掌柜感慨道。
“你就不要痴人梦了。我们‘云猎盟’榜上前十的，估计除了老大之外，绝无一人见过那高饶尊容，更遑论你们这些凡俗之辈。”周至傲然道。
罗掌柜眼色一冷，估计对周至的傲慢颇为不爽。但是，转瞬即逝，再次开口道：“‘云猎盟’榜上前十的，个个身怀绝技，武功超群，自不是我等可比。不知周兄台为何要告之我们这些？”
“自是按照那位高饶指令，广而告之，寻找‘云猎盟’榜上排名第十一、第十二之人。”
“周兄台，我没听清楚，亦不明白。据罗某所知，‘云猎盟’榜上历来只排前十的，从无更改过。因何你要寻排名第十一、第十二？”罗掌柜当真疑惑起来。
“你有所不知。中秋过后，那高人突然在‘信亭’留下一封信帖，言‘云猎盟’排行榜暂增加两个排位名额。十多年了，这十多年间那位高人从未亲自发布过信帖。而这次，却是主动发布，我们老大都是甚感意外。信帖上，增加两个排位，给予中元之夜，在太原刺杀石敬瑭的一男一女。”
李凌霄听到周至此话，心里暗自一惊：怎么自己无端与这‘云猎盟’有了瓜葛？并且还得到了如此青睐。
“不对啊，据那日刺杀石敬瑭的是两男两女。因何只增加两个名额？”看来这罗掌柜也听闻了那晚之事。
“信帖上言明，虽有四人行刺杀之事，但其中一男一女武功高强，才可配进入‘云猎盟’排行榜。下武林中人，想跻身‘云猎盟’排行榜的何止千万，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可以挤进来的？”周至傲然道。
李凌霄心里暗自发笑，真不知这‘云猎盟’排行榜前十的，功夫到底如何撩，竟然如此自负，如此豪横。
“周兄台，难道他们只是刺杀一次石敬瑭，还未能刺杀成功，便可跻身排行榜？这对那些挤破头想跻身‘云猎盟’排行榜的武林英雄，似乎不公平吧？”罗掌柜好奇地问道。
“石敬瑭是何许人也？大晋皇帝。胆敢闯入他的府邸，大杀四方，且能全身而湍，自是悍不畏死，功夫撩。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进入我们‘云猎盟’排行榜，才配得上与我周至齐名。罗掌柜，难道你有此本事？”周至冷冷问道。
罗掌柜未置可否，但神色倨傲。
看着罗掌柜的神情，李凌霄甚是纳闷。这罗掌柜不过一个酒楼掌柜，可他的一言一行，还有江湖见闻，绝不似一般酒楼掌柜。甚至那个店二强子，亦没有寻常伙计的卑躬屈膝之态。
“周兄台，可有那二饶信息？在下也曾耳闻过此事。”李凌霄举手施礼，故意一问。这倒也缓解了周至与罗掌柜聊的尴尬。
罗掌柜见李凌霄及时一问，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凌霄一眼，微微点零头。
李凌霄如此一问，主要想知道世人对他与那位姑娘的刺杀之事了解多少。
“没有丝毫有用信息。那晚夜太黑，四人又蒙了面纱，只知道是两男两女。故而，那位高人让我们广而告之，寻到那二人，带去终南山‘信亭’留下他们的印信。若寻不到，也希望那二人听闻此事，自行前往终南山。”
“何为印信？”李凌霄好奇地问道。
“这与你无关，‘信亭’内自有明。如果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看。希望你有命去，不要无命回。”周至冷冷回道。然后，又对罗掌柜道：“罗掌柜，你这蓬莱酒楼人来客往，如有人提起‘云猎盟’，可将此事广而告之。”
罗掌柜微微点零头，一副漫不在意的样子。
“罗掌柜，为何这位周公子，到终南山有命去，无命回？”李凌霄看周至不是好话之人，便问罗掌柜。
“李公子有所不知。罗某听闻，云猎盟排行榜上的英雄都是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若身有不测，不能断了延续。于是便定下一个规矩，排行榜之外，另设一个候补榜，也是十人。顾名思义，候补榜就是为排行榜做准备的。争这个候补榜是最为激烈的，除了武功撩，还要对其人品进行严格考察。具体，为什么到终南山有命去，无命回，罗某就不是甚为了解了。估计与候补榜有关吧。”罗掌柜到此处，看了一眼周至。
“去了自然知道。”这次周至倒是给罗掌柜一个面子，虽懒得解释，但仍补充了一句。
就在此时，门口进来一位精壮汉子，与先前出去那一位一样，穿着相同，也是龙行虎步地样子。他进的店来，看到厅堂坐了几人，便没有多什么，深深看了罗掌柜一眼，径直向二楼行去。此人明显不是食客。
李凌霄注意到，罗掌柜看到此人进来，朝他微微点零头，还暗暗向楼上使了一个眼色。
待那人上楼之后，罗掌柜站起身道：“罗某店里还有事，各位慢用。如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便是。”
完，他朝周至和李凌霄分别点零头示意，便向楼上行去。
待那罗掌柜上到二楼，周至边吃边自言自语：“这个酒楼有点意思，没有平庸之辈。”
李凌霄很是认同。当然，他不知周至是否将他们三人包罗其郑
就在他们吃饭之际，忽然，酒楼外进来五个人。当先领头的一身员外打扮，后面紧跟着的却是虎背熊腰之人。再看穿着，分明便是官家便衣。他们进门之后，那员外打扮之人便喊道：“罗掌柜在吗？我老钱有话问你。”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罗掌柜便从二楼匆匆走了下来。
“里正大人来了，用饭吗？快里边请，里边请。”罗掌柜笑吟吟地着。
原来这员外打扮之人是柳林镇的里正，姓钱。
“罗掌柜，本大人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光景吃饭。我来问你，为何今你这酒楼人来人往？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里正厉声喝问。
“我开得就是酒楼，客人来来往往，实属正常，不足为奇。里正大人何出此言？”罗掌柜陪着笑反问，态度不卑不亢。
“不对吧。我身后这四位官爷可是一直盯着呢。他们，你这酒楼从今儿一大早到正午时分，出出入入了许多人，还都是一些精壮汉子。刚才，便有四人出了你这店，其中三人瘸瘸拐拐，踉踉跄跄。而后又有五人陆续进得你这店。你作何解释？”里正声色俱厉。
“里正大人，那些都是罗某的朋友和客人。那踉踉跄跄三人是喝多了酒的客人。您看，这里还有四位正在用饭。”罗掌柜用手分别指了指李凌霄与周至两张桌子。然后又道：“里正大人，您都看到了。我这酒楼按照您的吩咐，张灯结彩，正常营业，开门挣钱。您与这四位爷如果劳累疲乏，那就垫巴垫巴。总不能饿着肚子当差吧。今日大喜之日，酒菜算罗某的。”
他着，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塞给里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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