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锤撼圣光”事件,如同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短暂而剧烈地照亮了大陆已然紧绷到极致的局势。那位神秘白袍神阶强者的介入,虽然暂时阻止了战锤帝国与光明神佑骑士团的直接火并,但其展现出的绝对力量以及对轨道炮的轻描淡写的化解,非但没有平息事态,反而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泼入了一瓢冷水,彻底引爆了所有世俗帝国积压的恐惧与怒火。
凯撒帝国,元老院议事大厅。
以往争吵不休的元老们,此刻却呈现出一种罕见的、近乎凝重的统一。瓦卢斯派系残余势力的沉默,更凸显了主战派的绝对主导地位。帝国皇帝,身着戎装,站在高高的皇座前,声音通过扩音法阵,回荡在肃穆的大厅内外:
“诸位元老!帝国的公民们!我们见证了什么?我们见证了信仰如何僭越皇权,神圣如何践踏凡俗!我们见证了光明教廷,如何纵容其所谓‘神恩’化为侵蚀我们土地、扭曲我们子民、攻击我们军队的灾殃!我们更见证了,他们隐藏的神之力量,已然毫不掩饰地对我们的主权亮出獠牙!”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带着煽动人心的力量:“战锤帝国的勇士们在北境流血流汗,奥术之环的边境村落十室九空,我凯撒帝国内部出现莫名的信仰瘟疫,星海联媚航路被诡异圣光阻断,兽熔国的圣地遭受亵渎!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那妄图以单一神权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光明圣山!”
他猛地一挥手臂,指向东方:“今日,他们可以轻易化解轨道炮击,干涉帝国边境战事;明日,他们是否就要将那所谓‘神圣’的意志,强加于我们每一个饶灵魂?!是否就要让我们跪伏在地,亲吻那所谓‘神之容器’的脚趾,放弃我们祖辈用鲜血与生命换来的自由与尊严?!”
“不!绝不!”元老院内,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响起。
“朕,以凯撒帝国皇帝之名,在此宣告!”皇帝的声音如同雷霆,“光明教廷及其控制下的光明帝国,已不再是我们的邻居,而是企图毁灭我们现有文明与秩序的敌人!为扞卫帝国主权,为保护子民自由,为大陆万千生灵免于神权奴役,凯撒帝国,正式对光明帝国,宣战!”
几乎在凯撒皇帝话音落下的同时,早已准备好的外交照会,通过魔报和紧急通讯渠道,瞬间传递至大陆各方主要势力。
奥术之环,凯尔森三世在接到照会后,仅仅沉默了十分钟。回想起边境流民的惨状、元素紊乱的威胁,以及龙岛那讳莫如深的态度,他深吸一口气,对等待的重臣们道:“我们已无路可退。若让光明神权得逞,奥术之光将永无闪耀之日。传令,奥术之环,加入凯撒帝国主导的联军,对光明帝国宣战!”
战锤帝国,皇帝在接到照会时,正在观看“熔火前线”的伤亡报告。他猛地将报告摔在地上,怒吼道:“他们杀了我们的人,还想让我们低头?告诉凯撒,战锤的铁骑与炮火,将踏平一切亵渎钢铁与鲜血的伪神!战锤帝国,宣战!”
星海联媚议会经过一夜的紧急辩论,最终在黎明时分以微弱优势通过了决议。尽管内部有声音担忧海上贸易受损,但“圣光海流”的威胁和商船失踪的阴影,让更多人选择了对抗。“为了航路的自由与联媚生存,星海联盟,加入联军,对光明帝国宣战!”
自由城邦联盟,这个由数十个独立城邦组成的松散联合体,在巨大的外部压力下,也罕见地迅速达成一致。他们或许没有帝国那般庞大的军队,但他们拥有财富、工匠和遍布大陆的商业网络。“自由,不容神权禁锢!自由城邦联盟,加入联军!”
甚至一向内部纷争不断的兽熔国,也在大萨满和几位强势酋长的推动下,发出了粗犷的战吼:“为了祖灵的荣耀,为了不被圣光玷污的圣地!兽人,加入这场狩猎!”
一时间,以凯撒帝国为主导,囊括了战锤帝国、奥术之环、星海联盟、自由城邦联盟、兽熔国,几乎覆盖大陆所有主要世俗力量的庞大反神权联军,正式宣告成立。大陆的局势,从暗流汹涌的“冷和平”,瞬间进入了全面热战的轨道!
联军总部被紧急设立在凯撒帝国与光明帝国接壤的边境重镇“铁脊堡”。来自各大势力的军队开始如同百川汇海般向边境集结。凯撒帝国的“黑鹰”军团带着肃杀之气,战锤帝国的蒸汽坦克与重装步兵方阵轰鸣开进,奥术之环的法师团驾驭着浮空碟降临,星海联媚精英海军陆战队搭乘高速登陆艇逆流而上,自由城邦的雇佣兵与战争机械熙熙攘攘,兽人部落的狼骑兵卷起漫烟尘……铁脊堡及其周边区域,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了钢铁、魔法与狂野力量的战争熔炉。
战争的阴云,彻底笼罩了整个大陆。所有人都明白,这将是一场不同于以往任何帝国争霸的战争,是凡俗世界与崛起神权之间的生存之战。其结局,将决定大陆未来千年乃至更久的命运。
龙堡之内,林核看着星图上那如同潮水般涌向东部边境的无数代表联军兵力的光点,以及光明帝国境内那依旧璀璨、却更显孤立的信仰光茧,眼神深邃难明。
“战争,终于还是来了。”他轻声道,听不出喜怒。
瑟薇丝特站在一旁,询问道:“主人,我们需要做什么?联军方面发来了非正式照会,希望……至少能保持龙岛的技术和物资供应渠道畅通,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林核沉默片刻,缓缓道:“按之前议定的办。基础技术授权与防御性装备贸易照常,但严格审查,不得涉及战略级湮灭武器。保持中立观察地位,严密监控战场能量与规则变化,尤其是……那神骸的动静。”
他顿了顿,望向远方,仿佛能看到那即将被血与火染红的边境。
“这场战争,是危机,也是契机。让我们看看,在绝境之下,凡尘的智慧与勇气,究竟能迸发出怎样的光芒。也让我们看看,那被信仰强行催生出的‘神’,究竟有多少斤两。”
大陆的战鼓已经擂响,圣战与反圣战的宏大史诗,翻开了它血腥而沉重的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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