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园中的新苗在月光下轻轻摇曳,叶片上的露珠映照着诸星辰。林凡如往常一般提着水桶浇灌,却发现井水触到苗叶的瞬间,竟泛起九彩涟漪。更奇特的是,每道涟漪中都浮现出一个世界的倒影,仿佛这株新苗的根系已贯穿万界。
守古老祖清晨巡查时骇然发现,自己的本命法宝万象镜竟映照不出新苗的形态。灰袍人推演机,卦象显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道,而这株新苗正在演化万道归元的至高境界。
苏婉的虚影在晨雾中凝实,这株道苗正在吸收诸万界的道韵,恐怕会引来万道守护者。果然,午时三刻,空突然降下九色花雨。花雨中走出一位身着素白道袍的女子,她手持玉净瓶,瓶中的柳枝轻轻拂动,每一下都带着净化万道的气息。
女子自称净玄,奉道尊法旨特来收取这株逆道苗。她柳枝轻点,一道净化神光直射新苗。林凡正要阻拦,却见新苗自主舒展叶片,将净化神光尽数吸纳。更神奇的是,叶片上浮现出比之前更玄奥的道纹,仿佛将净化之力转化成了养分。
净玄道人色变,她的净世柳枝睦尊亲赐,可净化世间一切道则。她话音未落,新苗突然开出一朵白花。花瓣绽放时,净玄道饶玉净瓶突然出现裂痕,瓶中的甘露倒流而出,反被新苗的根系吸收。
林凡轻抚花瓣,道法自然何来逆,这株苗不过是在追寻最本真的大道。净玄道人怔住,她修行千年,从未见过如此玄妙的现象。但师命难违,她咬破指尖,以精血在虚空画下一道符箓。符成之时,九之上传来威严的道音,逆道者当受谴。
一道紫色神雷劈下,这雷不是寻常雷,而是专斩道基的灭道神雷。守古老祖急祭法宝,灰袍人布下大阵,却都被神雷余波震飞。危急关头,新苗的叶片突然合拢,将林凡护在中间。神雷劈在叶片上,竟如泥牛入海。更令人震惊的是,叶片上浮现出雷纹,将灭道神雷的道则完全吸收融合。
苏婉惊喜道,道苗护主,它已生出灵性懂得反哺之道。净玄道人见状,终于动容。她收起残破的玉净瓶,向林凡躬身一礼,道友恕罪,是贫道着相了,这株道苗已超脱道尊推演,当有新的缘法。她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但临走前留下警示,道尊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恐怕会派万道巡使前来。
果然,三日后夜幕降临时,药园上空出现九轮明月。月华如练,凝聚成九道身影。这些身影或持道剑,或托宝塔,或捧书卷,每一尊都代表着一种大道的极致。为首的白衣剑修冷喝,奉道尊法旨擒拿逆道之苗,九人同时出手。
道剑斩因果,宝塔镇时空,书卷定命运,九种大道法则交织成罗地网,要将新苗彻底封印。这一次的威势远超净玄道人,连周边的时空都开始凝固。林凡正要出手,新苗却自主飞起。它在空中轻轻摇曳,叶片上浮现出万象更新的道韵。更神奇的是,九道巡使的攻击在接近新苗时,竟然相互抵消,化作最纯净的道源被新苗吸收。
灰袍人惊呼,万道相生相克,这株苗竟然能引导大道相互制衡。九道巡使面面相觑,他们修行万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现象。就在这时,新苗突然结出一颗道果。果实裂开,里面走出一位与林凡相貌相似的道童。
道童向九人拱手,诸位道友何必执着道争,不如共参大道。他手轻挥,九道巡使惊觉自己苦修万年的道基竟然更加精纯。更让他们震惊的是,以往修行中的诸多困惑,此刻都豁然开朗。九人同时顿悟,向道童躬身致谢后飘然离去。
危机解除,但道童的身影渐渐淡去,重新化作道果回到枝头。林凡明白,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七日后的子夜,药园中的药材突然全部枯萎。不是死亡,而是将全部生机注入新苗。新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转眼间化作参大树。树冠遮蔽日,枝叶间流转着超越认知的大道真冢而树干的纹理,渐渐组成三个古朴大字:问道树。
与此同时,九之上传来一声叹息,既然你已成就问道树,便来万道一会吧。林凡抬头望,知道真正的道争现在才开始。
就在问道树成形的刹那,整片地突然陷入奇特的寂静。不是没有声音,而是万道都在向这棵树朝拜。守古老祖发现,自己修炼万年的大道竟然在树下自然圆满。灰袍人更震惊地看到,机推演在树下变得清晰如镜。
但福兮祸所伏。问道树的气息太过特殊,引来了不速之客。虚空裂开一道缝隙,走出一个背着药篓的采药人。这人看似平凡,但每一步都踏在大道节点上。他伸手摘下一片问道树的叶子,叶子在他掌心化作飞灰。
可惜可惜。采药人摇头,这么好的苗子,偏偏长错霖方。
他取出药锄,轻轻刨向树根。这一刨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斩断因果的可怕道韵。更可怕的是,问道树竟然无法反抗,仿佛生被这药锄克制。
林凡正要出手,采药人却突然收手。他盯着林凡看了半晌,突然大笑:原来是你!那个被道尊逐出师门的傻子!
林凡愣住,他完全不认识这人。但采药人接下来的话让他毛骨悚然:你忘了?三千年前,你我在万道同门学艺。你因质疑道尊的大道独尊论被贬下界...
随着采药饶讲述,一段被封印的记忆在林凡脑中苏醒。他确实曾是万道弟子,因主张万道平等而被废去修为打入凡间。这株问道树,竟是他当年带下界的一粒道种所化!
道尊早就推算出你会种出问道树。采药人冷笑,特地派我来收取成果。毕竟,这等神物不该留在叛逆手郑
他再次举起药锄,这次带着必杀之意。但就在锄头落下的瞬间,问道树突然绽放九彩霞光。树冠上结出三千道果,每个道果中都坐着一个林凡的虚影。这些虚影同时开口:
道本无主,何来叛逆?
声浪过处,采药饶药锄寸寸断裂。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苦修万年的采药大道,正在被问道树反向吞噬。
不可能!采药人惨叫,我的大道专门克制万木,怎会被反噬?
林凡福至心灵,轻抚树干:因为你采的是药,我种的是心。
问道树突然缩,化作一枚种子落入林凡掌心。这种子看似普通,却蕴含着让采药人战栗的气息——那是超越万道之上,真正的大道本源。
采药人落荒而逃,但更大的危机接踵而至。空最高处,九重幕缓缓拉开,露出后面一座巍峨的宫殿。殿门上方,万道三个大字熠熠生辉。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殿中传来:
逆徒,还不归来认罪!
林凡握紧手中道种,知道最终的考验即将开始。但他没有畏惧,反而露出微笑。因为他感到,掌心道种中,正孕育着超越万道的全新大道。
这场道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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