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与墨尧的兄弟关系，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凌煊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倒不是怕，而是觉得这事儿…更有趣了。
“兄弟俩，一个幽泉执事，一个千机阁元老，还都盯着‘涅盘’这块肥肉。”凌煊盘腿坐在沈聿川家的地毯上。
一边给归尘投喂灵力凝结的零食，一边分析，“老板，你这算不算家族企业内部分裂，恶性竞争？”
沈聿川正在看秦峰发来的关于墨渊家族更详细的背景资料，闻言抬眼：“目标一致，手段不同。墨尧身死，墨渊很可能整合了部分幽泉残余势力，或至少获取了其研究成果，‘涅盘’计划可能比我们预估的更完善。”
凌煊摸着下巴：“也就是，咱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加强版、复仇buff叠满的终极boss预备役？” 他非但没沮丧，反而摩拳擦掌，“这才够劲嘛！老是打喽啰多没意思！”
正着，门铃响了。沈聿川的助理送来一个包裹，是快递点名要凌煊签收。
凌煊纳闷地接过包裹，不大，轻飘飘的。
拆开一看，里面没有信件，只有一张泛黄的旧照片和一个巧的罗盘状的金属仪器。
照片上是一个和睦的四口之家。
一对穿着旧式长衫的温和夫妻，以及两个年纪相仿、容貌有几分相似的男孩。背景是一间堆满各种古玩字画的书斋。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娟秀的字：墨氏阖家，摄于甲子年秋。
“这是…墨渊墨尧他们家？”凌煊翻看照片，“寄这个给我们干嘛？缅怀过去？求和？”
沈聿川拿起那个罗盘状仪器，注入一丝灵力。仪器没有任何能量反应，但其内部结构极其精妙，核心是一枚不断微微调整角度的磁针，周围环绕着几圈刻满微缩符文的水晶刻度。
“这不是罗盘，”沈聿川端详片刻，得出结论，“是‘寻踪仪’，而且是定制款。它在追踪某种…血脉共鸣。”
凌煊一愣：“追踪血脉？墨家就剩墨渊一个了吧？难道…” 他猛地想到一个可能，“这玩意儿是墨尧的？他在追踪他哥？还是…他哥在用这个追踪别的什么？”
线索扑朔迷离。对方寄来这张充满温情的全家福和这个用途不明的寻踪仪，意图难测。是警告？是挑衅？还是想传递某种信息？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凌煊把照片和寻踪仪往茶几上一扔，“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墨渊下一步想干嘛！紫霄观那边肯定不能用了，他肯定会换个地方继续搞‘涅盘’。”
几后，秦峰那边有了新发现。
通过对紫霄观地下实验室残留数据的恢复，技术部门捕捉到一段被加密隐藏的坐标信息，指向西北沙漠深处的一片无人区。
同时，卫星监测到该区域近期出现了异常的能量扰动和短暂的空间扭曲现象。
“又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凌煊看着地图上的坐标点，“这帮人就不能选个交通便利点的地方搞阴谋吗？差旅费很贵的！”
沈聿川直接开始安排专机和沙漠越野装备。
数日后，西北大漠，烈日灼沙。
无尽的黄沙蔓延到际，热浪扭曲着空气。凌煊穿着宽大的防晒袍，戴着遮阳帽，整个人裹得像个粽子，蔫蔫地趴在骆驼背上。
“老板…我快变成人干了…”他有气无力地抱怨，“灵力在这儿好像也被晒蔫了，运转都不畅…”
沈聿川骑在另一头骆驼上，连汗都没出几滴。他看了眼手中那个变得异常活跃、指针死死指向某个方向的寻踪仪，淡淡道：“快到了。”
根据坐标和寻踪仪的指引，他们在一片如同被巨斧劈开的峡谷前停下。峡谷深处，隐约可见一些人工开凿的痕迹和残破的古代建筑遗迹。
“这里…好像是某个失落古国的遗址？”凌煊打起精神，跳下骆驼，感受着峡谷中涌出的混杂着古老苍凉能量波动的气息。
寻踪仪的指针在这里疯狂转动片刻后，猛地定住，指向峡谷岩壁上一个极其隐蔽的裂缝。
两人对视一眼，将骆驼拴好，悄无声息地潜入裂缝。
裂缝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内部并非黑暗，岩壁上镶嵌着能自发光的矿石，映照出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空间的中央，并非预想中的高科技实验室，而是一座保存相对完好的、风格奇特的黑色金字塔形祭坛！
祭坛由一种非金非石的黑色材料砌成，表面刻满了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的诡异符号和星图。
祭坛顶端，悬浮着一个由沙粒和金箔构成的不断旋转复杂立体模型。模型的核心，正是那个不断释放着扭曲波动的寻踪仪！它正作为整个祭坛的能量引导核心在运转！
而墨渊，就站在祭坛下方，背对着他们，仰头望着那个沙金模型，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果然来了。”墨渊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比我预计的稍晚一些。”
凌煊和沈聿川走到祭坛前，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墨大师，你这新工作室挺别致啊？”凌煊嘴上打着哈哈，灵视全开，瞬间看清了这座祭坛的本质。
它是一个超大型的空间坐标锚定和能量放大器！
它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撕裂本地脆弱的空间结构，试图与某个遥远的存在建立稳定的连接通道！而那个寻踪仪，被巧妙地改造成了引导信标！
“不必惊讶，这里是我族先祖最早发现‘虚无’并尝试与之沟通的地方。”墨渊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虔诚，“这座祭坛，才是‘涅盘’真正的起点。紫霄观，不过是一次的尝试。”
他看向凌煊，眼神复杂：“我弟弟墨尧，鲁莽冲动，空有力量却不懂运用，他的失败是注定的。但你，‘钥匙’，你是不同的。你的体质，是完成最终仪式的关键。加入我们，见证新世界的诞生，如何？”
凌煊掏掏耳朵：“谢邀，没兴趣。我对你们那个格式化重装的世界没啥好感，还是原装系统用着顺手。”
墨渊遗憾地摇头：“那就可惜了。”
他话音刚落，祭坛周围的阴影中，瞬间浮现出数十道身影！有穿着幽泉黑袍的残党，也有穿着千机阁工装的技术员。更有一群眼神空洞、显然被控制的沙漠本地人魂魄！他们组成一个包围圈，将凌煊和沈聿川困在中央！
“看来是没得谈了。”凌煊叹了口气，量尺已然在手，“老板，老规矩，你左我右！”
沈聿川周身寒气弥漫，眼神冰冷如刀。
大战，一触即发！
而祭坛顶端，那个沙金模型旋转得越来越快，寻踪仪发出的波动也越来越强。
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剧烈震动，头顶的岩石簌簌落下！通往归墟的通道，正在被强行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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