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的黑剑在掌心震出嗡鸣，六尺剑身在血色荆棘的风暴中划出冷冽弧光。
那些能扎穿合金钢板的藤蔓触须撞上剑刃，竟如热刀切入黄油般应声而断，暗红色汁液飞溅在他战术背心上，瞬间被剑身上的红金秘纹蒸发成齑粉。
他手腕翻转，压缩到极致的崩坏能随剑芒迸发，半座工厂的钢筋混凝土屋顶轰然坍塌，月光如瀑布般砸在两人对峙的中央。
“令人……震惊…”大主教仿佛并没有因为凯文爆发出的战斗力而陷入危险的境地。他依旧在与凯文谈笑风生，尽管回应他的只有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的攻击。
“你知道吗家伙……这个世界本身就是要注定毁灭的，你有这样的能力与其是为这个腐朽的世界卖命，不如和我们一起创造一个人人能平等而生活的完美世界。”大主教居然还在和凯文唠嗑，哪怕是无数道剑芒将他的身体砍成碎块也丝毫不在意。
这些碎块会在几微秒的差距内被体内的血色藤蔓连接在一起。
大主教的碎块在藤蔓编织的血管中急速重组，他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沫，十字架在掌心泛起病态的金光：“家伙，你见过真正的世界吗？当神使的光笼罩万物时，连蝼蚁都能住进黄金宫殿——”
大主教突然狂笑，身后的血色荆棘骤然膨胀，在花板裂痕中钻出数百根触手……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看看你体内的东西——”他指尖点向凯文胸口，那里隐约浮现出金色纹路……
“终焉的碎片在啃食你的灵魂，你难道没有发现你越来越嗜血嗜杀了吗？…你为什么会觉得一个刚刚才上高中的学生，居然会亲手打碎饶头骨……”
话音未落，凯文单手握诀，阴影如活物般在脚下翻涌。两具黑影战魁破土而出，合金关节处的蓝光映着大主教骤缩的瞳孔。
可就在战魁即将合围时，金色十字架突然爆发出强光，淡金色的领域如肥皂泡般包裹全场，战魁的动作瞬间凝滞，连凯文挥剑的轨迹都被扭曲成诡异的弧度。
所有的能量在于瞬间都被约束到了一个极的空间内部，包括凯文和大主教的崩坏能……
“伪造神之键？”凯文盯着十字架上的裂纹，剑刃与领域边界摩擦出刺目火花，“你们偷了超电社的技术？”
“超电社”大主教舔了舔嘴唇，“我们尊称它为‘神使的馈赠’。
这东西确实只能维持三十分钟……”他突然露出豺狼般的笑容，“但三十分钟，足够让你知道真相了……”
“你跟我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凯文看一下此刻依旧对着自己傻笑的大主教。
“别误会我可不是在对你笑，我的意思是……我在对你体内的那位至高神使笑……你作为那一位的容器，自然是与我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凯文震惊，要知道自己是人造崩坏实验体这个消息还是体内的终焉告诉自己的，可是面前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黑剑“当啷”落地。凯文瞳孔中的竖瞳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人类的震惊：“你怎么……”
“你的父母……”大主教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藤蔓轻轻卷住凯文的手腕，“他们用生命为你铸造了完美容器……”
凯文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轰然炸开。
那些终焉带来的记忆碎片——培养舱里的营养液、耳畔萦绕的低语、后颈从未消湍金色十字胎记——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我们是先行者，而你是完美的继承者。”大主教抬手召回所有藤蔓，领域的金光中，黑影战魁的残骸正化作光点汇入十字架。
“加入我们，你将不再是容器，而是新神的载体——想想看，凯文，你不想知道真正的‘生’从何而来吗？”
旧城区的风卷着硝烟涌入。凯文盯着地面上自己的倒影，那里有两个重叠的影子：一个握着黑剑的战士，一个蜷缩在培养舱里的孩子。
凯文缓缓弯腰拾起黑剑，剑刃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铮——”声。
黑龙浮雕的双眼突然迸发出猩红光芒，仿佛要择人而噬。“真相……”他低声呢喃，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比谎言更锋利。”
他双手紧握剑柄，剑身上的红金秘纹如同活物般蠕动。
面对胸有成竹的大主教，凯文将剑尖直指对方咽喉：“但是……在将你们这群人渣彻底从这个世界抹掉之前，我是不会去探讨那些故事的……”
“呵呵……”大主教突然发出沙哑的笑声，黑袍无风自动，“你注定不会被人类真正接纳。”
他张开双臂，露出满是缝合痕迹的胸膛，“某些时候，你的亲人往往是那些被你亲手杀死的人……”
凯文周身开始凝聚暗红色能量漩涡，地面碎石悬浮而起。令人诧异的是，大主教竟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甚至悠闲地整理起袖口。
“对了……”大主教突然抬头，露出诡异的微笑，“你也别指望发出的求救信号能被同伴接收。”
他屈指轻弹，空中浮现出数个光幕影像，“每个人我们都安排了专人牵制……”
凯文瞳孔骤然收缩。光幕中清晰显示着同伴们陷入苦战的画面，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完了……”
就在这分神的刹那，大主教猛地攥紧十字架。“咔哒”一声脆响，金色十字架开始剧烈扭曲变形。
无数精密齿轮从虚空中浮现，互相咬合旋转，转眼间就覆盖了大半个空。齿轮缝隙中射出刺目金光，将整片区域照得如同熔炉。
“哗啦啦——”
数百条金色锁链从齿轮中心激射而出。凯文怒吼着挥出蓄力已久的斩击，暗红剑芒却在接触锁链的瞬间如冰雪消融。更可怕的是，他体内的崩坏能正在急速流失。
锁链如同活蛇般缠绕上凯文的身体，金属碰撞声与齿轮运转声混成令人牙酸的噪音。
他试图瞬移，却发现空间已被彻底封锁；想要虚化，躯体却沉重如铅。齿轮组的阴影笼罩下来，将他的身影完全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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