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华宫。
皇后萧氏一把摔碎手里的玉如意:
“废物!”
绿湖姑姑在一旁,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本宫要你何用?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萧进兰声音尖利,“承华宫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绿湖姑姑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奴婢无能!可是,可是那云筝,确实是完璧之身啊。”
皇后胸口剧烈起伏。
很气,很气。
但她心里也知道,绿湖做事最是稳妥。
而且,也不可能骗她。
绿湖是她从娘家带进宫的,在这深宫之中陪伴她二十余年。
既有功劳,也有苦劳。
所以,她不得不忍了口气,:“你起来吧,去把秦牧那畜生叫进宫来!”
“那个混账东西,信誓旦旦地什么白云的云,琴筝的筝,结果呢?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他拿本宫当猴耍?!”
“是!是!奴婢这就去!”绿湖如蒙大赦,退了出去。
不到半个时辰。
荣国公府的公爷秦牧,就被请进了承华宫。
他脸上带着宿醉的惺忪,身上一股浓烈的酒气混着脂粉香。
看到皇后,也只是满不在乎地行了个歪歪扭扭的礼。
“姨母,您找我?这么急,是有什么好事儿啊?”
秦牧这声姨母,喊得萧进兰头皮一麻。
他们萧家,本来只是前朝的一门没落贵族。
但因为生的女儿个个出挑,所以,在这京城里立足极稳。
这不,三个月前。
萧进兰的妹妹,嫁给了秦老国公做续弦。
她这个皇后,也就变成了秦牧秦国公的姨母。
本来,她以为这层关系,多少能给她带来一点好处。
哪知道,这秦牧是个这么不靠谱的?
“跪下。”她气不打一处来,沉声命道。
秦牧的目光在殿内溜了一圈,最后,落在皇后铁青的脸上。
呃,好像气氛有些不对……
他连忙跪下,后知后觉地问:“呃,姨母,您这是……谁惹您生气了?”
“谁?除了你这混账,还有谁!”萧进兰揉着太阳穴,“你给我清楚,那个宫女云筝,到底怎么回事。”
秦牧脸上露出几分暧昧:“那个宫女啊?嘿嘿,滋味不错,虽然一开始有点扭捏,但后来嘛……”
“谁问你这个了?”萧进兰头风都要给他气犯了,“你你那喝醉了酒,会不会是记错了?”
“记错了?那必然不能啊……”
“但人家验了身,是完璧,清清白白,你竟敢欺瞒本宫,拿这等秽事来戏耍本宫?”
“完璧?不可能!”秦牧的酒一下子醒了大半,“姨母,您是不是搞错了?那晚在花圃里,她别提多主动了……”
“而且,我身上还染了她的落红,那件衣还留着呢……”
皇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还留着那东西做什么?!”
秦牧一脸炫耀:“那可是我秦公爷的战利品,留个纪念嘛。”
皇后只觉得眼前发黑。
老!!
她这是得了一个什么荒唐外甥??
她有时候真的很怀疑,是不是萧家生女把气运都用尽了?
不然,怎么和她沾边的男子,就没一个成器的??
她十六岁入宫,二十一岁随今上登基封妃,二十八岁当了皇后,生育了三位皇子,却没有一个,能跟先皇后留下的太子周允祚相较一二。
四皇子周允祺,她从培养其诗书策论,他却一心沉迷经史子集,长到弱冠之年,竟还连马都不会骑。
年年围场,都是满朝文武和勋贵子弟嘲笑的目标。
五皇子周允瑞,也已十七了,性格却温吞、怯懦,一点也不像她。
他父皇每每问他话,他半崩不出一个屁来。
满宫里都,他心地善良.
可是,她萧进兰的儿子,要善良有毛用?
九皇子周允萌更过分,才十四岁,就开始眠花宿柳,还满嘴的歪道理,他一句能顶三句。
她经常被气得发疯。
萧家的子侄也是文不成,武不就,没一个能在朝堂上帮她句话的。
现在,又来秦牧这么一个继外甥。
荒唐透顶,无耻至极!!
“呃,姨母,您别气啊。”
秦牧见皇后脸色越来越难看,也意识到事情可能闹大了。
他赶紧跪行到萧进兰面前,:
“我可以对发誓,云筝一事,我没有欺瞒姨母半句。”
“虽然我当确实喝多了,但这种事,我怎么会记错?”
他得信誓旦旦。
绿湖姑姑在一旁察言观色,低声道:“娘娘,公爷得如此笃定,会不会是东宫那边用了什么法子给瞒过去了?”
皇后不悦地扫过绿湖的脸:“瞒过去?”
绿湖的声音压得更低:“娘娘,下之大,无奇不樱也许有些阴私手段,短时间内可以……以假乱真?
“而且,那崔玉枝如此强硬,怕不是提前就得了风声?”
“奴婢刚刚听闻,东宫早几就传出了要验身的消息了……”
皇后皱眉,沉默。
好,很好。
她还没伸手进东宫。
崔玉枝倒是先把人,安插到她这里来了吗?
这么多年,她日思夜想都想抓住太子的错处。
偏偏东宫做事滴水不漏,她左找右找,都找不到机会。
太子虽阴险狡诈、心思歹毒,但实在文治武功样样出挑,深得圣心。
她的手伸不进东宫,就搞不出乱子。
搞不出乱子,就没理由劝皇上废掉太子。
所以,这次好不容易得了个宫闱不修的丑闻,她就想名正言顺地伸手过去。
谁知,事情办成了这样。
绿湖又:“为今之计,只能找机会把云筝单独召来,再细细查个究竟。”
皇后沉吟片刻。
也只能这样了。
为了承华宫的脸面,不管那个宫女是不是清白的,她都必须不清白!
……
此时,东宫。
方姑姑好不容易得到了戴罪立功的机会,当然是卖了十二分的力。
其他宫女都被叫散,只有和心蓝同一房间的宫女,都被她拣了出来留下了。
“,都给本姑姑清楚!”
“你们几个,平日里跟心蓝睡一个炕头,吃一锅饭,谁要敢一句不知道,心蓝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那几个宫女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连上刑都用不着,就像倒豆子一样,什么都出来了。
“姑姑,是锦鸳!撺掇心蓝去花圃勾引公爷的,是锦鸳。”
“她让心蓝去装成云筝姐姐,去勾引贵客,好败坏云筝姐姐名声?”
方姑姑没想到。
绕来绕去,竟然还是跟云筝有关。
可是,她一脸不解:“你们……为什么啊??”
几个宫女争先恐后回答:
“因为,云筝姐姐漂亮、身段好,又被选中去伺候太子了。”
“锦鸳自己心仪殿下,又得不到机会,所以,,她嫉妒云筝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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