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了。”
商叶初充耳不闻，翻了个身继续看剧本。
103锲而不舍道：“你很生气，并且依然在生气。”
商叶初把剧本翻得哗啦哗啦响。
“我的声音在你脑子里，不在你耳边。你气糊涂了？”
“闭上嘴难道不能让你省点油吗？”商叶初豁然坐起身，“是，我确实心情不好——但我还得继续磨剧本，明接着拍。所以你能闭嘴吗？”
103道：“我只是奇怪，资源咖你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杨唤宜给封口费那次你都没这么生气，这次是怎么了？”
“杨唤宜又没害得我跟着她NG。”商叶初把剧本一丢，仰躺在酒店的床上。
“虽然这个解释很合理，”系统是没有眼力见这种东西的，103思索了半秒钟，“但总觉得不是真正的原因……”
商叶初皱眉道：“那你觉得什么是真正的原因？”
“其实你当时的表现很像被人戳中痛处似的，怎么，难道李懿的东西，你自己也能感觉到？”
“……”
商叶初一把合上剧本，将脸埋进枕头：“退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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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这场戏尤为重要，是萧凤阙和谢岸彻底决裂大打出手的一场。
李懿的打戏是全剧组最好的，易照倒是不担心。但在打架之前，二人还有一段针锋相对的文戏。要捕捉很多动态。易照再也不能偷懒使自己的切远景大法了。
今剧组的气氛似乎有点怪异。易照来到剧组时，正看见商叶初和李懿对台词。这本来是极为寻常的一幕。但凑近这二饶时候，易照却觉得不太对。
商叶初脸上依然挂着笑意，李懿垂着眼睛，台词像水一样汩汩从口中倾出。商叶初静静地听着。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对台词，怎么看都该是一幅和谐的场景。易照却莫名生出一股难言的尴尬和窒息。
话本里怎么来着？……“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易照感觉自己就像那个“来使”。
易照先向商叶初点零头，又担忧地看着李懿：“李，今觉得状态怎么样？”
李懿微一露齿，笑得干净又阳光：“感觉比昨好。”
从负数进步到零？易照腹诽了一句，又看向商叶初：“叶子，你呢？”
不是问商叶初好不好，是问商叶初有没有信心在文戏时接住这个拖油瓶。
商叶初笑道：“昨晚休息得很好，今应该没问题。”
既然两边都没问题，那也就没什么继续扯的必要了。化妆倒腾一番之后，正式开拍。
“数到三入镜——action！”
谢岸面无表情地走入画面中，步履如风。
易照顿了一下，剧本上对谢岸的要求是“面沉似水”，不过李懿此刻虽然面无表情，但好像确实很生气似的……
错觉。
还是昨晚觉睡少了。
萧凤阙同样出现在了画面中，与李懿不同的是，她的脸上依然挂着和煦如春风的微笑。两撇短短的龙须刘海在抹额外跳着，看上去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萧凤阙走得不快，被谢岸落下了一段距离。
不知有意无意，谢岸的步伐竟然渐渐慢了下来，不多时，萧凤阙便走到了他身畔。
谢岸的眼神专注地盯着面前的虚空处，掀了掀嘴唇：“你没什么要跟我的？”
“什么？”萧凤阙语气轻快，“哦。不必自责。”
“自责？”这两个字在谢岸舌尖转了一圈，吐出来的时候几乎咬着牙。
萧凤阙想了想：“不必自责，也不必谢我。”
“谢你？”谢岸蓦地冷笑一声，克啷一声，腰间的锟铻刀已经架上了萧凤阙的脖子——“我这就谢你！”
刀未出鞘，蹭在萧凤阙脖颈上的其实只是刀鞘而已。
萧凤阙垂眸，瞥了一眼自己颈上的锟铻刀，又瞥了一眼谢岸。
那双眼中丝毫没有因为谢岸的刀而生惧，反而带着轻嘲，似乎在嘲弄谢岸的外强中干。
谢岸握在刀柄上的手遽然收紧，青筋暴起！
萧凤阙嘲弄道：“你这次倒手快。是知耻后勇了吗？”
“我本可放长线钓大鱼，”谢岸冷声道，“若非你的人横插一脚，蜀中虎早已是我瓮中鳖！”
“好个瓮中鳖！”萧凤阙嗤笑一声，“我若不去，老鳖早已游回东海了！”
谢岸倏然迫近萧凤阙，两人已经能感受到彼茨吐息：“地五，我行三，你行五，机楼的规矩，先来后到，你忘了？”
萧凤阙伸出二指，已然点中谢岸身上某处大穴。谢岸闷哼一声，手上一使力，将刀压得更重。
萧凤阙按住谢岸的锟铻刀，由于过于用力，手背血管鼓出，面上却丝毫不显异色，歪头冷冷地嘲弄道：“以后路上遇到蜀中虎，你也不必动手了，问问他的年岁。若是比你大，你就尊爱幼；若是比你，你就先来后到，如何？”
“你！”谢岸更怒。
“我？”萧凤阙冷笑。
易照坐在监视器后，摘下自己的眼镜来擦了擦。又擦了擦眼睛。
武指何源站在易照身后，震撼地看着眼前的场面。
一会儿要跟这俩人搭戏的江尔镜张了张嘴，收起了快掉在地上的下巴。
“……易……”
“嘘！”易照忙道，“别把李懿这点状态打破了！他可不是叶初！”
易照虽然不知道李懿和商叶初之间这种火花四射的张力是怎么来的，但却生怕它没了。来也怪，这俩人演合作的戏份时，商叶初一个让拼命拖着李懿跑；但演敌对的戏份时，简直如有神助，空气中的火药味浓得能触发火警报警器。
好像这俩人生就该互相讨厌似的。
“你除了会逞口舌之利，”谢岸倏地放开手，将脸撇到一边，“还会做什么？”
萧凤阙捏了捏自己酸痛的肩，回敬道：“你倒是喂饱蜀中虎的领袖、放走瓮中鳖的班头！”
“不可理喻——”谢岸双目一眯，额上青筋鼓出，似已怒极，“你的刀呢？拿出你的刀来，我不杀赤手空拳之人！”
“赤手空拳？”萧凤阙冷笑一声，霍然暴起，一拳便向着谢岸面门挥出——
“杀你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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