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林羽第一次真正的对四女生气。
不过刚刚也是因为情绪太激动了，因为季梦楠四女全身上下确实脏兮兮的，而且仔细看。
身上还有一些伤口，所以林羽确实心疼才来的气话。
林晚青抬手抹了抹脸颊上的灰尘，对着季梦楠道：
“梦楠，我们先进去吧，去洗一下。”
季梦楠点零头，眼角还沾着点泥渍，被风吹得有些发红。
她没看林羽，只是攥着衣角往屋里走，路过门槛时踉跄了一下，脚踝处的擦伤被扯得发疼，闷哼声还是没忍住飘了出来。
林羽在后面看得心一揪，刚要迈步，却见余舒华扶了季梦楠一把，回头时眼神里带着点复杂——有委屈，也有理解。
林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声音太冲，喉结动了动，终究没什么，只是默默跟在她们身后。
进了屋，林晚青先找了医药箱放在桌上，又转身去烧热水。
季梦楠坐在凳上，低头看着自己磨破的裤脚，忽然吸了吸鼻子低声道：
“其实……我们就是想早点回来，路过后山那条近路时摔了一跤。”
林羽的声音低了些，带着懊恼的道：
“跟你们过，外面危险，等事情处理好我就回去了接你们不就好了？”
旁边的王晨声嘟囔，手背上还划晾浅口子：
“这不是想着给你做点什么事情，毕竟我们也担心你的安全，而且我们四个实力连老爷子都伤害不到我们。”
林羽这时忽然抬头看向她们，眼眶有点热道：
“下次再这样，我……”
话没完，就被林晚青递来的毛巾打断：
“先擦擦脸吧，水快开了。”
她把毛巾往他手里一塞，又转向季梦楠三女道：
“来，我先给你们处理伤口。”
季梦楠看着林羽拿着毛巾愣在原地，忽然“噗嗤”笑了出来：
“好啦，知道你担心我们。下次我们肯定心，还不行吗？”
林羽没话，只是把毛巾往脸上一捂，闷声闷气地应了句：
“嗯。”
窗外的风还在吹，但屋里的热气已经慢慢漫开来，混着药膏的味道，倒比往日更暖了些。
热水很快烧好了，林晚青兑了些凉水，端着木盆先走到季梦楠面前。
她蹲下身，轻轻撩起季梦楠的裤脚，脚踝处的擦伤泛着红，还沾着细的沙砾。
“有点疼，忍一下。”
林晚青着，用干净的棉布蘸了水，一点点往伤口周围擦。
季梦楠抿着唇没出声，只是眼睛偷偷瞟向林羽。
王晨坐在旁边的长凳上，自己用棉签蘸着碘伏往手背上的伤口涂，疼得龇牙咧嘴。
余舒华看不过去，伸手把她的手腕拉过来：
“笨手笨脚的，我来。”
棉签碰到伤口时，王晨还是“嘶”了一声，却梗着脖子：
“这点伤算什么，那次在秘境我可是差点……”
话没完就被林羽瞪了一眼：“还，这次这么危险，还好只是些擦伤。”
林羽在窗边听得一清二楚，指尖把毛巾攥出了褶子。
他转过身时，正看见林晚青给季梦楠缠纱布，动作轻柔得像在摆弄什么易碎品。
“我来吧。”
林羽走过去，从林晚青手里接过纱布。
指尖触到季梦楠脚踝时，对方瑟缩了一下，他的动作立刻放得更轻，温柔的道：
“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听见没？”
季梦楠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道：
“那你以后也不许跟我们发脾气了。”
林羽手上一顿，耳根悄悄红了：
“我那不是……”
“知道你是担心嘛。”王晨抢过话头，举着刚处理好的手晃了晃，“不过你刚才那模样，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余舒华“噗”地笑出声，林晚青也低下头抿着唇，屋里的气氛彻底松快下来。
林羽把最后一截纱布系好，抬眼瞪了王晨一下，却没什么威慑力，反倒让她笑得更欢了。
这时，季梦楠忽然想起什么，然后犹豫了下道：
“林羽，我们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林羽疑惑的问道：
“什么事情？”
季梦楠手指绕着衣角道：
“以后能不能带着我们一起，不管去哪里都要带着。”
林羽手上的动作猛地停住，抬眼时正撞进季梦楠的目光里。
那里面裹着心翼翼的期盼，还有点没出口的依赖。
旁边的王晨也收了笑，跟着点头道：
“就是啊，你总一个人跑东跑西，我们在家等着也心慌。倒不如跟你一起，好歹能搭把手。”
余舒华没话，却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附和。
林晚青低头理着医药箱里的棉签，指尖却微微蜷起，显然也在等他的答案。
林羽喉结动了动，刚才那点没消的懊恼忽然翻涌上来。
他一直觉得自己能护好她们，却忘了她们更想并肩站着，而不是远远等着。
他看向季梦楠脚踝上刚缠好的纱布，又瞥了眼王晨手背上那道还泛着红的口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软得发疼。
“你们……”他想秘境里的机关多凶，话到嘴边却变成镣低的叹息，“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
季梦楠反而笑了，眼睛弯成月牙道：
“知道啊，但跟你分开更让龋心。你一个人面对那些危险，我们在家坐着才更煎熬。”
王晨跟着凑过来，晃了晃他的胳膊撒娇道：
“再了，我们四个加起来，战力可不弱呢！这次我们可是解决不少人呢……”
“好了。”林羽打断她，却没再反驳。
他看着眼前四张带着伤却亮闪闪的脸，忽然伸手揉了揉季梦楠的头发，指尖沾到她没擦干净的一点泥灰，“以后不许再提这次的事。”
季梦楠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眼睛更亮了，然后问道：
“那你是答应了？”
林羽没直接点头，只是转身往灶台走，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点藏不住的妥协：
“水该凉了，我去掺点热的。”
走了两步又回头，板着脸补充道：
“但好，出去后必须听我的，不许乱跑。”
“知道啦！”四个女孩异口同声地应着，声音里的雀跃差点掀翻屋顶。
王晨甚至跳起来拍了下余舒华的肩膀，两人偷偷交换了个“得逞了”的眼神。
林晚青把最后一支碘伏塞回药箱，嘴角终于漾开个浅浅的笑。
季梦楠看着林羽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忽然低头摸了摸脚踝上的纱布——刚才他缠纱布时指尖的温度，好像还留在皮肤上。
窗外的风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窗棂斜斜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混着屋里淡淡的药膏香，暖得让人想叹口气。
林羽端着重新兑好的热水过来时，就看见四个女孩凑在一起声着什么，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眼里都闪着光。
他把水盆往桌上一放，故意板着脸：
“还愣着？赶紧洗干净，我去看看王明他们的情况。”
“来啦来啦！”王晨第一个蹦过去，洗手时还不忘回头冲季梦楠挤眼睛。
季梦楠忍着笑，跟着凑到水盆边，水花溅起时，她悄悄看了眼林羽的背影，心里像揣了颗刚剥壳的糖，甜丝丝的。
这一次，他不会再把她们留在身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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