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炸开一团烟尘，碎石飞溅。
洛尘的手掌拍中裂缝的瞬间，埋藏在断裂石柱下的香引被点燃。一股灼热气浪从地底冲出，将他整个人掀向侧方。那枚暗红光球擦着他的衣角掠过，轰在后方岩壁上，炸出一个焦黑深坑，岩石表面迅速碳化剥落。
他借着爆炸的推力稳住身形，双脚落地时发出沉闷声响。体内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动，不再是之前滞涩的状态，而是奔腾不息，顺着经脉快速流转。膝盖还在发颤，但已经能站稳。
面具男子双掌推出后没有停顿，立刻收势再结印。他盯着洛尘的眼睛，动作微微一顿。对方的瞳孔变了，不再是紫色，而是琉璃色，眼底浮现出细密金丝，像是有光在血管里流动。
洛尘抬起右手，指尖凝聚的光晕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更亮。他轻轻吸了口气，空气中有残留的药味，还混着一点焦土的气息。他没有看两侧，但能感觉到那两名激进分子的脚步慢了下来。
他缓缓抬头，目光直对前面那人。
面具男子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掌心再次凝聚出一团暗红雾气。这一次的气息比刚才更沉，地面开始出现细微裂痕，像是承受不住某种压力。
洛尘动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脚底金纹一闪，地面应声龟裂。紧接着第二步，速度更快，身影几乎化作一道残影。面具男子还没来得及完成结印，他已经逼近身侧。
左手从腰间香囊抽出一支翠绿瓶，指腹抹过瓶口，轻轻一嗅。随即吐出一口雾气，淡青色的香气缠绕上右臂，皮肤下的金纹随之蔓延至指尖。
他握拳，挥出。
拳风带着香气撞上那团未成形的雾气，没有巨响，只有一声闷震。雾气剧烈晃动，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边缘开始溃散。面具男子脸色一变，迅速后撤半步，双掌合拢将残余雾气收回体内。
洛尘没有追击。
他站在原地，右拳仍悬在半空，指尖微曲。香雾还未完全散去，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三人耳中：“你们现在退，还来得及。”
左侧那人握刀的手抖了一下。
刀刃前端沾了刚才的香雾，此刻正冒着细微白烟，表面出现腐蚀痕迹。他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向洛尘，脚步不由自主往后挪了半步。
右侧那人刚从地上爬起来，腹部被踢中的地方还在发麻。他喘着气，没敢再上前。
面具男子站在三丈外，双手垂下，掌心朝内贴于大腿两侧。他没有话，但呼吸节奏变了，胸口起伏比之前快了几分。他第一次认真打量洛尘——不是看一个可以随手斩杀的目标，而是一个需要重新评估的对手。
洛尘收回拳头，将翠绿瓶塞回香囊。
他转身面向两人，脚步缓慢向前移动。每走一步，地面就裂开一圈细纹。他没有看他们，但气势已经压了过去。那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后退，靠向岩壁，不再试图包抄。
面具男子终于开口：“你用了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洛尘停下脚步，右手再次抬起，这次指尖凝聚的不再是光晕，而是一缕极细的金色丝线。它漂浮在空中，像一根看不见的弦，轻轻一颤，周围空气便发出轻微嗡鸣。
他轻轻一勾手指。
金丝横扫而出，贴着地面划过，在三人之间拉出一条笔直的线。沙石自动分开，形成一道清晰界限。
“这条线之后，是你们的路。”
“之前，是我的战场。”
面具男子盯着那道线，沉默片刻。他慢慢抬起手，掌心再度凝聚灵力，但这次的动作更加谨慎。他不再急于进攻，而是用灵识探查前方空间。可那层香气始终萦绕不散，干扰着他对外界的感知。
洛尘站在原地未动。
他左手按在肋部，那里还在隐隐作痛。潜能激发带来的力量确实强大，但身体仍在承受负担。每一次呼吸，肺部都像被砂纸摩擦。他知道这种状态不能持续太久，必须尽快解决眼前局面。
但他也清楚，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刚才那个被围杀的人。
右侧那人突然低吼一声，举刀冲了过来。他似乎想趁洛尘分神时突袭，刀锋直劈肩颈。洛尘头也没回，右手一扬，指尖金丝骤然绷直，如同离弦之箭射出。
“叮”一声轻响。
金丝击中刀身，整把刀瞬间布满裂纹，随后炸成数截。碎片四散飞出，其中一片划过那人脸颊，带出一道血痕。他猛地刹住脚步，捂脸后退，眼中满是惊惧。
左侧那人彻底不动了。
他靠着岩壁站着，手里的武器都没敢举起。
面具男子盯着洛尘的背影，终于开口：“你是调香师，不是战士。”
“谁调香师不能打架？”洛尘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脸上，“我只是不喜欢动手。但你们逼我喝了那瓶东西，那就别怪我现在不想收手。”
他完，右手再次抬高。
五指张开，掌心向上。一层薄薄的香雾从香囊中溢出，环绕在他周身。金纹在他皮肤下游走，与香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波动。
面具男子察觉到不对。
他迅速后撤一步，双掌交叉护在胸前。与此同时，洛尘五指猛然合拢。
香雾瞬间压缩，化作一道螺旋气流直冲而出。地面被撕开一条沟壑，砂石翻卷如浪。面具男子抬手打出一道屏障，黑色雾墙升起，挡在身前。
气流撞上屏障，发出刺耳摩擦声。
雾墙开始融化，边缘泛起泡状物，像是被某种力量分解。面具男子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强行稳住身形，但双脚已陷入地面寸许。
洛尘缓步向前。
每一步落下，香雾就更浓一分。他走到那条金丝划出的线前，停了下来。
“最后一遍。”
“退，或者打。”
面具男子擦去嘴角的血，缓缓抬头。他的眼神变了，不再冷静，而是透出一丝狠意。他慢慢抬起右手，掌心朝，一滴血从指尖滴落。
血珠触地即燃，化作一圈暗红色符文。
地面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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