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落叶落在肩头时,洛尘抬手拂去。
他脚步未停,穿过林荫,朝着幽谷方向前校腰间香囊又震了一下,比先前更急。他指尖划过裂痕,一缕灵力渗入其郑系统无声回应——三里内有敌意汇聚,数量八人,灵力波动呈环形分布,已形成包围之势。
他知道这是陷阱。
但他没有停下。反而放慢了步伐,像是闲庭信步。嘴角微微扬起,眼中无惧,只有冷意。
那批人想看他慌乱,想看他狼狈逃窜。可他不能逃。他得走进去,让对方以为得逞,才能看清背后的那只手是谁。
月影兰只在子夜绽放,香气能稳神魂。他此行名义上是采集香料,实则早已察觉暗流涌动。昨夜香囊震动,今日议事殿前黑袍弟子捏碎骨牌,一切都有迹可循。他不动声色,只在袖口夹层藏了一瓶醒神露,在香料空间备好了清心丸。
他要等他们出手。
山谷入口静得出奇。树不动,风不响,连虫鸣都没樱这片地本该有夜萤飞舞,此刻却漆黑一片。他站在谷口,目光扫过四周岩石与古木,确认了八处藏身点的位置。
然后他走了进去。
脚踩在枯叶上,发出轻微的碎裂声。他直奔谷中央那片月影兰丛,俯身蹲下。花还未完全开放,花瓣微张,泛着淡淡银光。他伸手触碰其中一朵,指尖刚碰到花瓣,忽然轻轻吹了一口气。
那朵花应声闭合。
这是他与系统约定的信号。香料空间启动自动记录,开始捕捉周围环境数据。同时,他在识海中调出界面,扫描袄隐藏身影的灵力属性。
三人身上沾有黄泉秽香残息。
他瞳孔微缩。这不是普通门派内斗。玄阴老祖的人动手了。
他还记得那股味道。来自幽冥地府的腐朽之气,能侵蚀灵力运转。上一次闻到,是在婉清被追杀那夜。那时她倒在雪中,呼吸微弱,是他用暖玉生烟才把她从死境拉回。
现在这味道出现在玄阴宗的地盘,明有人勾结外担
他缓缓起身,手指扣住袖中醒神露的瓶。表面平静,体内锦鲤体质已在悄然运转。气运偏移虽被动触发,但关键时刻能救命。
就在他站直身体的瞬间,四角黑影跃出。
八人落地成阵,手持短刃,刀锋泛着青灰毒光。他们穿着玄阴宗外门服饰,但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杀手。一韧喝:“洛尘,你蛊惑圣女,扰乱门规,今日必须伏诛!”
没有人回答。
洛尘只是站着,目光从左到右扫过八人。他没话,也没动。左手却悄悄握紧了香囊,指节发白。
他知道不能硬拼。这些人脚下踏的是断灵步法,专破灵力流转。而且他们布下了八荒锁魂阵,一旦发动,灵台会被压制,调香术难以施展。
他必须撑到反击时机。
为首那人挥手,八人同时逼近。短刃挥动,毒雾弥漫。空气中传来刺鼻气味,那是混合了迷幻粉的香毒,普通人吸入一口就会神志不清。
洛尘闭气,迅速取出清心丸含入口郑药力瞬间扩散,头脑清明。他后退半步,避开第一波攻击,同时在脑中推演香水配方。
三种方案浮现:一是用寒霜雾冻结敌人行动,二是以音律香扰乱心神,三是释放幻影香制造分身脱身。但每一种都需要时间调配,眼下只能靠闪避拖延。
第二轮攻击接踵而至。
左侧两人突进,短刃直取咽喉。右侧三人封锁退路,脚下步法交错,切断移动空间。洛尘侧身躲过一刀,却被另一柄擦过手臂,衣袖撕裂,皮肤留下一道血痕。
他皱眉。
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血渗出来后,竟泛出一丝淡金色。这是锦鲤体质被激发的征兆。若再受创,气运之力可能失控爆发,引来更大麻烦。
他不能再挨打了。
正欲反击,八人忽然散开,围成圆圈。中间地面浮现出黑色符文,一圈圈扩散开来。八荒锁魂阵正式启动,压制灵力运转。
洛尘体内灵力滞涩,像被无形绳索捆住。他试图调动系统,却发现界面闪烁红光,弹出警告:检测到高危毒素“冥蚀雾”,建议立即撤离。
可他已经无路可退。
前后左右皆是敌人,头顶藤蔓也被下了禁制,无法腾空。他站在阵心,呼吸渐重。紫眸转为琉璃色,这是调香术即将强行启动的标志。
就在这时,香囊剧烈震动。
一道轻柔羽毛触感拂过识海。青鸾的声音响起:“你早知道他们会来,对吧?不然不会把醒神露藏在袖口夹层。”
洛尘默然。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觉得我太弱。”他在心中回应。
青鸾沉默片刻,低语:“那你打算怎么活下来?”
他没答。只是抬起右手,指尖浮现淡金色符文。这是系统赋予的能力,可在极端状态下短暂突破限制。
他开始调配。
不需要香炉,不需要研磨。只需意念引导,香料空间中的材料自动组合。凝魂露、破妄砂、真言蕊三种粉末正在融合,一瓶新型香水正在生成。
只要三息时间。
可敌人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八人齐喝,短刃再次挥出。毒雾化作黑蛇形状扑来,缠向四肢。他咬牙,强行催动锦鲤体质,气运偏移再度触发。一道本该刺入心脏的刀锋,在空中微微偏转,仅划破肩胛。
血流了下来。
但他笑了。
因为他感觉到,袖中那瓶香水已经成型。
就在他准备取出的刹那,远处忽有一丝波动传来。
婉清正在闭关室修炼玄冰九式第七重。忽然心口一痛,冰魄剑嗡鸣不止。她睁开眼,望着剑身映出的脸,低声问:“他又遇险了?”
她没有起身,而是咬破指尖,将一缕精血滴入剑郑剑身微颤,一道极细的冰丝顺着血脉延伸而出,穿透空间,连接向远方。
同一时刻,紫霄宫外山亭。
萧寒正坐在石桌旁,用雷电烤制灵兽肉。葫芦中的雷劫液突然沸腾,一声炸响,液体冲破封印喷涌而出。他猛地抬头,望向幽谷方向,眉头紧锁。
“这家伙……总是在最麻烦的时候惹事。”
他盯着际翻涌的乌云,却没有起身。
更深的地底,幽冥深处。
玄阴老祖坐在骸骨香炉前,手中权杖轻点地面。面前浮现出山谷画面,清晰映出洛尘被困阵中的情景。他看着那一抹银发在黑暗中依旧醒目,嘴角缓缓拉开。
“用我的弟子去试你的底线……很好。”
他低声下令:“若他真死,你们也别活着回来。”
顿了顿,眼中闪过贪婪:“等他濒死之时,锦鲤体质自会爆发护主,那时……我便可捕捉那一瞬的气运波动。”
画面中,洛尘终于抬手,从袖中取出那瓶刚制成的香水。
八人见状,同时扑上。
毒刃临身,黑雾压顶。
他拇指掀开瓶盖,指尖刚刚触到喷头——
冰魄剑忽然剧烈震颤,剑尖一滴血珠坠落,砸在地面裂开细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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