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看,这只镯子不错!”沈依依指着柜台上木盘中一只雕刻兰花纹理,看着十分精致的银手镯道。
沈春兰从进入铺中,早已被铺中或是放置于木盘中,或是托架上的珠翠迷花了眼,在她看来就没有不好看的,每一件都是她从未见过的。
此刻听沈依依开口,连沈依依究竟是看上了哪只她都未曾分清就连连点头:“是不错!”
一旁的绿儿看着沈春兰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在心里骂了一句泥腿子然后继续盯着姑侄俩的一举一动。
沈依依正欲伸手去拿起手镯,却被绿儿喝止。
“你做什么!这不能碰!”
沈依依转头,视线扫过店铺中正在拿着首饰挑选的众人,然后看向绿儿,虽未话,可是意思不言而喻。
绿儿仰着脖子:“若是被你碰坏了你赔得起吗?!”
沈春兰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现下已然是被绿儿唬住了,靠近沈依依声话。
“大丫...不然咱们还是去别家吧...”
沈依依朝她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绿儿神色淡淡,挑眉一笑开口。
“呵呵!且不我赔不赔得起,听你的意思,你们金玉轩内的东西做工并不算好一碰就坏!我还以为你们金玉轩既然是南水镇最大的首饰铺子,想来做工肯定是精细的,不成想竟是些残次品!也是怪我没有事先打听清楚!”
沈依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周围人群也都听到她的话,纷纷朝这边看来。
感受到众人打量的目光,绿儿脸色一变,气势瞬间被压下去,结结巴巴开口。
“我...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哦?不是这个意思?那倒是有意思了!”
沈依依着撇了一眼绿儿,伸手拿起手镯仔细打量几息后认可道:
“做工尚可!”
“那是!我们...”
绿儿一听她这话气势瞬间又回来了,话还未完,却见沈依依牵起沈春兰的右手柔声道:“姑姑你试试!”
“这不能试!”沈春兰还未开口,绿儿上前两步抢先阻拦。
“大丫还是别试了!我瞧着挺好的...”
沈春兰哪里敢试,不用看绿儿的态度,光这银镯子只怕就要好几两银子,万一不心摔坏了岂不是麻烦,而且原本都已经又各自挑选首饰的夫人姐因着绿儿的声音,此时又都将注意力放到了这边并声私语。
众目睽睽之下,沈春兰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免得招惹是非。
沈依依冷冷看了绿儿一眼,兀自将手镯套在沈春兰手上换上笑脸。
“姑姑,这是我送你的!还不错!很适合你!”
然后从怀中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重重放在柜台上,笑中带着冷意道:
“这镯子我要了,多少?”
绿儿看着柜台上的银锭怔愣片刻后才赶忙回道:
“四两银子!”
“零头找给我,我还要看看别的。”
完也不管在场众人是何反应,牵着沈春兰继续看了起来。
“姑娘,这农女真是看不出来,出手就是十两银子!”另一边柜台前的丫鬟看向自家姐声道,心想自家姑娘每月的月银也才一两,便是出来买个脂粉头面还得攒许久,就这还是因着夫人宠爱才有这么多,府里另外几个姨娘生的姑娘一月可就一两百文呢!别来金玉轩了,只怕此刻还在家中绣帕子换钱买脂粉呢...心中着实有被沈依依刚才的举动震惊到。
“有什么了不起!哼!你去外面看看紫云来了没?都这么久了!”姑娘傲娇地瞥了一眼沈依依后又焦急吩咐道。
丫鬟知晓自家姑娘向来心高气傲,就算心里承认嘴巴也是不会认的,怕惹她不悦赶忙借机去了外面。
金玉轩中众人谁都没有看出沈依依一介农女出手竟是这么阔绰,似无形中都把她们给比下去了一般,心中各种不舒坦,甚至有人还和身旁之人讨论沈依依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饶事儿,否则一个衣着不显的农家女怎么能拿出这么多银子出来,一时间屋子里的女人们都在窃窃私语,时不时朝着沈依依姑侄俩看上一眼捂嘴偷笑。
绿儿拿着银锭来到结漳柜台前递给正在算账留着山羊胡须的帐房,方才之事他看得一清二楚,不过碍于他一个男子且只是负责算账,纵然知晓绿儿刚才不妥也未曾开口,此刻周围只有两人他才轻声提醒。
“我一直和你人不可貌相!这下得罪人了吧?”
“是方姑姑让我盯着她们的!我哪里知道会是这样...”
帐房看出绿儿显然有些不服气,摇了摇头没再话,拿出专门称银钱的称将银锭称过之后才放进抽屉里,再从里面拿出约莫六两银子从新称了称,补上不足交给绿儿。
“咱们开门做生意的跟人客气些吃不了亏!何况咱们只是府里的下人...”这话他已经提醒过多次,不过每次绿儿都还是会照犯不误,他也不想再多什么,不吃一次大亏她是不会懂的,没再管她继续低头拨弄算盘。
绿儿拿着银钱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脚下似有千斤坠一般抬脚挪到沈依依身后,捧起银钱微微弯腰。
“姑娘,这是找你的银钱!”
沈依依转身看着与此前态度大相径庭的绿儿,轻‘嗯’一声接过银钱又继续看首饰。
看到绿儿这次不再紧紧跟着,而是徒几步之外的距离站着,沈春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摸了摸手腕上沉甸甸的手镯,靠近沈依依低声道:
“大丫啊,这镯子姑姑先戴着,一会儿出去了再取下来当聘礼,前些日子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咱们得把银钱花在刀刃上!”
“姑姑别担心银钱的事!这镯子就是给你买的,你只管安心戴着就是!你看上面的兰花是不是和你很配?这可是我第一眼就相中的呢!”
沈依依心想要不是第一眼就相中了,一文钱她都不会花在这里,何况...
沈依依余光瞥向角落里一对交头接耳的主仆,嘴角泛起一丝戏谑,继续若无其事看着首饰。
不知即将上演一场大戏的沈春兰还想再什么,却被沈依依拿起一只簪子问话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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