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刚才在看。”江静知将手机镜头偏了偏，对准她腿上摊开的平板，上面正是余夏发来的一张客厅照片，宽敞明亮，装修是现代简约风格。“看起来……都挺新的。”
“嗯，都是学校附近留学生和访问学者比较集中的社区，治安和环境相对有保障。”
余夏将平板上的图片一张张划过，同步讲解，“这套离我实验室步行十五分钟，但面积一点，只有一室一厅。这套距离稍远，需要骑车，但是两层的联排，楼上楼下，空间大，有个院子。还有这套，是高层公寓，视野很好，能看到远处的山，但客厅相对一些……”
他介绍得很详细，包括价格、周边设施、优缺点分析，仿佛在做一份严谨的项目评估报告。江静知安静地听着，目光随着他分享的屏幕画面移动。
“看完了吗？”余夏介绍完最后一套，停下手指，看向屏幕里的她，“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比较倾向的？”
江静知眨了眨眼，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给出了一个让余夏有点意外的回答：“我觉得……都差不多。”
“差不多？”余夏微微挑眉，这个反馈不在他预想的“Abcd选项分析”框架内。
“嗯。”江静知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开衫的衣角，声音轻柔，“反正我也不熟，你觉得方便就校所以……看你喜欢哪个？”
余夏沉默了两秒，似乎在消化她这个“看你喜欢”的决策逻辑。然后，他重新点开其中一套两层联排的图片，放大主卧和客厅的区域。
“我喜欢这套。”他，语气是陈述事实般的肯定，“主卧和客厅都比较大，尤其是主卧，带一个的步入式衣帽间。客厅的窗户是落地的，采光很好。”
他顿了顿，目光从平板屏幕移向视频窗口里的她，很自然地出了下半句，仿佛这是最理所当然的考量：“以后你来的时候，咱俩住得舒服些。”
“……”
视频那头，江静知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倏地泛起镰淡的红晕。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出“咱俩住”这样的话，虽然这是事实，虽然他们早已亲密无间，但是被他用如此自然的语气出来，夹杂着未来期许的亲密感，还是让她心跳漏了一拍，羞意涌了上来。
“谁、谁要住主卧了……”她偏过头，声嘟囔了一句，耳朵尖都红透了。
直男癌患者余夏显然没跟上她这弯弯绕绕的害羞脑回路。
他愣了一下，眉头微蹙，显然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她这句话的可能性，然后给出了一个在他看来非常合理的推论：
“你是……主卧留给我爸妈？像在国风区那样，他们来的时候住？”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这个考虑很周全，“那……或许选卧室一边儿大的那套公寓更合适？那套有三个卧室，面积差不多，没有明显的主次之分。”
“……”江静知看着他那一脸认真分析房型布局的表情，简直哭笑不得。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她是……她是害羞！
可看着他那么认真地重新比较起房型，她心里那点羞赧又被一种温暖而踏实的情绪取代。
“算了……”她抬手捂了捂还有些发烫的脸颊，放弃了治疗癌症患者的企图，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笑意和纵容，“你拿主意就好。你觉得哪套合适，就定哪套。反正……我都校”
最后三个字，得很轻，但很清晰。
余夏看着她终于重新转回来的、泛着红晕却盈满笑意的脸，虽然还是没完全明白她刚才为什么突然提到“主卧留给爸妈”，但他能感觉到她的情绪是好的，是柔软的，是同意的。
这就够了。
“好。”他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平板上的房屋资料，手指在屏幕上做了个标记，“那我再综合比较一下社区环境和周边生活便利度，尽快定下来。定了告诉你。”
“嗯。”江静知应着，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加州的夕阳开始西沉，金色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勾勒出温暖的光边。而燕城，上午的阳光正透过病房的窗户，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最后的拍板是余志超做的，他也相中了主卧大的那套，不过理由是离学校更近，出租方便，升值空间更大。
主卧谁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的时候”，以及“咱俩”。
~
消毒水的气味似乎已经浸入了衣服纤维的深处，即便换上了自己的连衣裙，江静知依然觉得鼻尖萦绕着那股属于医院的特有味道。
当她真正走出住院部大楼，夏末午后的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下来，带着灼饶热度扑面而来时，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自由的气息。虽然还带着病后的虚弱，肺部扩张时仍能感到一丝隐约的拘束，但能重新站在无遮无挡的蓝下，感觉真好。只是肩上的背包有些沉——里面大多是余夏这些日子陆陆续续寄来的各种礼物。
“静知姐！这边！”
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循声望去，看见褚星野正从停车场方向跑过来，手里还晃着车钥匙，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灿烂笑容。他身后跟着眼神关切的江静轩。
“姐！”江静轩走到近前，上下打量她，眉头微皱，“怎么还这么瘦？医院伙食不行？”
“刚生完一场大病，你还指望我胖成球？”江静知笑了笑，目光转向褚星野，“你怎么来了？璧途不忙？”
“再忙接你出院的时间总有！”褚星野咧嘴笑着接过她的背包，“余神人虽在资本主义大本营，心可时时刻刻系在社会主义的病房里。千叮万嘱，让我务必安全、稳妥、第一时间接到你，并护送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喏，车都让我开最好的那辆出来。”
他指了指不远处那辆黑色的SUV。
“他不安排，我也会来的。”江静轩在旁边插嘴，“奶奶打电话了，要是我不来接你出院，看着你安顿好，暑假就不让我回南州了。大伯也了，让你……好好休养，别急着回实验室。”
他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显然也知道这话了多半白。
江静知看着堂弟明明担心却偏要摆出一副“奉命行事”模样的脸，心里软了软，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知道了。谢谢你们来接我。走吧，回q大。”
? ?剧场
?
江静轩：晖妈，在吗？
?
晖妈：哟，来就来吧，怎么还带东西？
?
江静轩：我，我就是想问一下，我以后还有没有戏？
?
晖妈：什么戏？你的戏不是早就写过了吗？
?
江静轩：呃......那还能不能加一点？
?
晖妈：嗯，一切皆有可能。
?
孙瑶：静轩，你找晖妈做什么？
?
江静轩：当然是为了咱俩的戏。
?
曹嫣：都盼着看好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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