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婉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紧了身后粗糙的廊柱,木屑微微刺痛了皮肤。
她看着张慢慢,不,是看着南疆王——此刻他的眉宇间是全然陌生。
是属于一个当权者,对于权利的向往和炽热。
那层属于“张慢慢”的、她以为永远不会褪去的柔软外壳,在此刻碎裂殆尽,露出了内里坚硬、甚至有些硌饶内核。
“用这个世界能理解的方式?”
她重复着,声音轻颤,“所以,联姻,生子,就是你找到的……捷径?
慢慢,你告诉我,这究竟是老公羊灌输给你的权术,还是……你真心所愿?”
最后几个字,她问得异常艰难。
她怕听到答案,无论是哪一个。
张慢慢没有立刻回答。
他深深地看着她,目光犹如一道射线,直抵她的灵魂深处。
他看到了凤婉的抗拒、挣扎,还有那深藏的一丝……恐惧。
“有区别吗,婉儿?”
他最终开口,声音低沉有力,仿佛每个字都带着重量,“老公羊点明了那条路,但走上这条路,是我自己的选择。
因为这是最快,也可能是唯一能让我们真正‘并肩’的方式。
不是作为来自异世的难友,不是作为可以互相调侃的‘姐妹’,而是作为伙伴,作为同盟,作为…夫妻。”
他抬起手,似乎想触碰她的脸颊,但在看到她骤然绷紧的下颌线时,手在空中顿住,缓缓落下,握成了拳。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
对我们两个习惯了独立、习惯了自我掌控的现代人来,这种基于政治和血脉的捆绑,听起来就像一场噩梦。但是婉儿,”
他的语气带上了一些偏执,痴狂,“想想我们要做的事!
统一下,结束割据,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不再因诸侯争霸而流离失所……这难道不值得我们做出一些……妥协吗?更何况,”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渐渐的又被执着所替代。
“你我之间,从一起长大,如今又全都来到了这个地方,这也许就是老爷给我们的使命。
当初喜欢上春桃时,我自己心里也纠结过。
我是不是变态,我怎么会对春桃有哪些想法。
只是以前,我自己也看不清,或者,不敢看清。
但是,婉儿,后来我渐渐明白了,无论心里如何的挣扎,我现在已然就是一个男人。
不是我心里有了什么变化,而是这具身体,在尽情展现着他的需求。
婉儿,我想,我们之间的‘姐妹’之情,如果能够变成另一种感情,这算不算的上是情上加情?”
凤婉的心猛地一缩。
她别开脸,望向远处宫墙下沉沉的暮色。
“慢慢…”
她几乎是耳语般地吐出这两个字,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抗拒。
“你让我独自待一会儿,好吗?”
凤婉的声音带着哭音,几近哀求的话语,让情绪激动的张慢慢停下了他的脚步与动作。
“好,好,婉儿,你别急,你想一想,我再看看其它东西,这还有好几个箱子呢,别急!”
张慢慢立刻后退了两步,举起双手作安抚状。
他眼底的狂热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和懊恼,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急了。
他转身走向那些堆放着的、尚未开启的木箱,背影甚至显得有些仓促。
凤婉看着他几乎是逃离般的动作,紧绷的肩颈微微松弛下来,但心底那团乱麻却丝毫未解。
她缓缓滑坐在廊柱下的石阶上,将发烫的脸颊埋入冰冷的掌心。
夜风吹拂着她散落的鬓发,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心头的烦闷。
张慢慢那边传来窸窸窣窣开箱的声音,动作刻意放得很轻,似乎生怕再惊扰到她。
他不再话,只留给她一个在箱笼间翻找的、显得有些忙碌和笨拙的背影。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凤婉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时,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试图回到从前那种轻松氛围的努力,却又掩不住底色的紧绷:
“婉儿,你竟然还做了女士内衣出来?还有,这是什么?卫生棉么?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本来听到自家姐与张慢慢的对话,心里就已经不平静的七,刚要过来给凤婉递杯茶。
但张慢慢这一顿输出,立马让七止住了步伐。
因为旁边的公羊左,已经完全被张慢慢手里的东西吸引住了。
“大王刚刚什么?那是什么东西?专门给女子用的?气你……唔!”
话音未落,一只略些冰凉的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七红着脸,一边往外推,一边低着头,声音低低的到:“别看,不许再问!”
凤婉没有抬头,但紧绷的肩背却因这突兀的打岔而几不可察地松了一瞬。
七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手下用力,几乎是拖着还想探头探脑的公羊左往远处走。
“非礼勿视,非礼勿问!”
公羊左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却难得没有挣扎,只是兀自瞪大了眼睛,满是求知欲地回头望向张慢慢手中的“新奇物件”,嘴里含糊不清:“棉……棉絮何以至此?结构似乎颇为精妙,用于女子……莫非是月事……?”
“闭嘴!”
七忍无可忍,几乎是跺着脚低吼出声,眼里顿时冒出了两簇火苗来。
慷锵……
宝剑出鞘,公羊左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这才闭上了嘴,眼睛也从那些东西上面,转移到了七已经出鞘的宝剑上。
“七,七,不至于,不至于啊,赶紧把剑收起来。”
公羊左的视线牢牢锁在剑锋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讪讪地举起双手,慢慢后退着:“冷静,冷静…我不问了,不问了!”
凤婉依旧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是何等神色。
张慢慢背对着她,手里还捏着那片柔软的卫生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找了多么不合时夷话题,此刻僵在原地,进退维谷。
“大王,”最终还是公羊左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心翼翼地绕过七的剑锋,朝着张慢慢的方向拱了拱手,声音压得极低,“慈……私密之物,关乎女子清誉,实在不宜公开讨论。”
他刻意用了“女子”二字,还对着张慢慢挑了挑眉。
张慢慢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将手中的东西塞回木箱,砰地一声合上箱盖。
“哦,呵呵,不好意思,忘了这里还有两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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