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想通过报名珠宝首饰大赛赚钱的想法最终还是夭折。
他尝试画了好几款，发现和专业比赛稿相差甚远。
不是差在构想，而是画画功底，他笔下的项链就像学生画的一样。
江尧见过阮兮画的设计图，能一眼爱上。而他画的呢，大概率会让评委一眼恨上。
罢了，吃不了这碗饭，江尧继续老老实实在服装城打工。
一周后他在学校附近租好房子，房主去了更大的城市，自住房就空闲下来，这里的民房都有自己的院子，江尧觉得很不错。
有地方做饭，江尧每中午都会做好饭送到学校门口。
“江哥哥！”
江尧眼尾染着笑意，视线一直落在远处一边招手一边朝他奔跑过来的女孩。
兮兮，要健康快乐的长大啊。
“慢慢来，别急。”
门口有很多送饭的家长，江尧把阮兮领到花坛边坐下，把饭盒打开递给她，“趁热吃。”
阮兮：“江哥哥，以后我就在学校吃午饭吧！”
江尧坐到她旁边，耐心问：“是不是江哥哥做的饭不好吃？”
阮兮立马拨浪鼓般摇头，“江哥哥又要挣钱，又要做饭，好辛苦。”
江尧就知道是这样，“江哥哥自己也要吃饭，顺带就给你做一份，一点都不辛苦知道吗？”
阮兮半信半疑的问：“真的吗？”
江尧点头，“当然。兮兮，江哥哥很喜欢给你做饭吃，时间允许的情况下，让我继续送，好吗？”
阮兮有些无所适从，江哥哥对她太好。
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他。
送饭的事情就这样约定好，周末时他就把阮兮接到出租房，给她一个安安静静写作业的地方。
江尧每月有2假，他会尽量安排在周末，这样可以陪阮兮出来玩玩，而阮兮每次出来都是直奔书店，她确实很爱看书而且看得很杂。
之后江尧每周都会去一趟书店，只要有新书上他都会买回去。
时间一晃，两个月匆匆过去。
江尧手里已经有微薄存款，不用再担心吃住的问题。
只是服装城的收入远远无法满足江尧的需求，他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又是一个周五，江尧准时来到校门口。
今年的雪来得有些早，才12月中旬，地面已经泛白。
“大哥哥！”
江尧闻声看去，穿着红色袄子，围着白色围巾的女孩正蹦蹦跳跳朝他跑来。
活泼又快乐的模样，真好。
“慢些，也不怕摔......”
话音还没落下，就见阮兮摔了个四脚朝。
“没事吧？”江尧慌忙上前扶人。
阮兮嘿嘿笑着，鼻子冻得通红，“不疼。”
江尧无奈的拍着她身上的雪，然后把她挂在脖子上的手套给她戴好，“手都冻僵了，为什么不戴手套。”
阮兮眉眼透着她这个年纪的开心和活泼，“和同学一起玩雪的。”
江尧牵着她手腕往前走，“冷不冷？”
阮兮摇头，“不冷！”
瞥了眼阮兮的身高，“是不是长高了些？”
江尧见识过她的饭量，已经快要赶上他，是长身体的年龄。
阮兮仰头惊喜的看着旁边高高的人，“大哥哥你发现啦？我同桌之前比我高，现在我比她高了！”
江尧见她骄傲的模样，唇角不自觉扬起，“真厉害。”
回到出租房，屋子里很暖和，江尧今做的汤锅，很适合下雪吃。
两人边吃边聊，江尧静静听着她的絮絮叨叨，其实每周内容都差不多。
谁和谁打架了，谁被老师打了，谁的东西丢了，谁发誓和谁再也不做朋友寥等。
江尧从未打断过她，这样的阮兮他从未见过，江尧很珍惜。
吃完饭后，阮兮开始写作业，江尧没打扰，坐她旁边看书。
云芝妈妈把她教得很好，她真的很自律好学。
“大哥哥，你在看什么？”
突然的声响惊到江尧，他有些没听清，“什么？”
阮兮：“我作业写完了，大哥哥你在看什么？”
江尧见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金融书，心思转了转，把书挪到她跟前，“看看？”
阮兮一脸认真的接过开始翻开，翻了两页后，她盯着江尧得认真，“大哥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江尧颔首，“当然。”
阮兮指着书本上两个字，“这两个字读什么？”
江尧轻笑出声，他在胡思乱想什么，“这是一个成语，按图索骥，原本是指按照画像去寻找好马，比喻做事不懂得变通，放在这本书里是指投资策略机械照搬和套用。”
这本金融类书籍是他在书店里找到的唯一 一本和经济相关的书，内容是几年前的，他买来打发时间。
“这个对你来太过复杂，你想学的话以后大学的时候可以去上这门专业课，现在了解还太早。”
阮兮似懂非懂点头，“那我作业写完后可以看吗？”
江尧摸摸她的头，“当然可以，想看就看。”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阮兮突然问。
放在她脑袋上的手一顿，江尧把手回去，“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阮兮双手撑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大哥哥知道我的名字，我也应该知道大哥哥的名字。”
江尧从笔筒里抽出一直铅笔，在刚刚那本金融书的首页空白处写下自己的名字，一笔一画，标准正楷，“大哥哥姓江，单名一个尧。江尧，记住了吗？”
阮兮盯着那个名字看许久，而后点头，“大哥哥，我记住了。那我以后叫你江哥哥，可以吗？”
江哥哥，听着不错。
江尧颔首，“可以。”
“江哥哥，你家人还来接你吗？”阮兮趴在桌上，杏眸里藏着些不安。
这个年纪的孩儿实在太好懂，江尧回她：“江哥哥已经跟家人打过招呼先不跟他们回去，哥哥过要送兮兮读书，不会话不算话。”
闻言，阮兮瞬间坐直身体，目光灼灼的盯着江尧，“江哥哥，你的是真的吗？”
江尧笑着点头，“真的，江哥哥永远不会骗兮兮。”
阮兮瞬间红了眼，起身过去抱住江尧，“江哥哥，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你！”
这两个月的过得像梦一样，她很怕突然有一醒来还是在土墙房里，凶巴巴的舅舅还在，她依旧不能读书，而大哥哥只是她的幻想。
江尧原本因为女孩的拥抱还有些无所适从，可听到阮兮想好好孝顺他时，江尧瞬间气得咬牙。
但他似乎也不能什么，摸摸她的头，“好，江哥哥等着你以后孝顺我。”
他和阮兮这样的年龄差，就算他能一直留在这里，两人之间也不会发生什么。
不过就算只能这样也没关系，他心甘情愿护她一辈子。
接下来的日子江尧变得格外忙碌，再有一个月要过年，江尧进了许多年货售卖。
白他在服装城上班，晚上就出来摆摊，阮兮放寒假后也会来帮忙，江尧多次拒绝无用。
他不忍心她寒受冻，她心疼他大雪还要出来赚钱。
江尧没再什么，第二阮兮再来时，旁边多了个火盆。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江尧的收入较之前翻了好几倍。
今是除夕，江尧没上班，早早出来摆摊，进的年货在中午时分全部售空。
“时间刚刚好，走，去买菜。”
江尧拉着阮兮手腕出发菜市场。
这里的菜市场如今都是熟人，大家都知道两兄妹很不容易，家里一个长辈都没有，所以都会悄悄多塞一点菜或者少收一些钱。
两人提着大包包回到出租房。
江尧替阮兮扫干净身上的雪，“赶紧烤烤，喝杯热水，别冻感冒了。”
阮兮笑着点头，“好的，江哥哥。”
然后跑到窗边餐桌，从热水壶里倒一杯开水，双手捧着杯子来到江尧跟前，“江哥哥快喝热水，别感冒了。”
江尧眉眼含笑，“谢谢兮兮。”
阮兮嘿嘿一笑，又转身给自己倒了杯。
江尧今晚准备的火锅，按照阮兮的喜好准备了番茄和麻辣两种锅底。
也是神奇，他又一次陪他家兮兮过了一次年。
江尧有时候想想都觉得玄幻，写书都不敢这么写。
这种事想不明白缘由，所以江尧很少去想，他发自内心的感谢苍，让他有这样一次机会参与阮兮的童年。
“江哥哥，这就是火锅吗？”
阮兮盯着锅里的汤咽了咽口水。
江尧插好电磁炉电源线，把鸳鸯锅端过来放上面，“心烫，离我远些。”
阮兮心退后一步，视线却从未离开过那口锅。
江尧看得好笑又心酸，她还没吃过火锅。
“这个汤不能喝，用来煮材。”江尧提醒道。
阮兮有些可惜的口吻，“啊，这么漂亮的汤为什么不能喝？”
江尧一愣，也对，为什么不能喝？
他拿来一只碗，盛半碗番茄锅里的汤递给她，“试试看，差不差什么味道。不过要慢点儿，很烫。”
阮兮喜滋滋的接过，心翼翼抿一口，而后眼神一亮，“江哥哥，好好喝啊！”
江尧满意了，将洗好的菜一个一个端出来，“坐好，江哥哥给你烫菜吃。”
阮兮立马坐得板正，口水不停的冒出来，碗里的番茄汤已经被她喝完，“还没好吗？”
江尧：“再等等。”
几秒后，阮兮又问：“现在呢？”
江尧继续耐心道：“你数十五秒就可以吃了。”
阮兮当真开始数：“1,2,3,4,5......15！”
一块烫好的牛肉出现在她的碗里。
江尧：“慢点吃，有些烫。”
这里材料有限，很多常见的火锅菜这边都没有，也许是火锅在这边并不流校
好在仅有的这些菜阮兮似乎吃得也很开心，江尧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慢慢吃，还樱”
“江哥哥这种做法好好吃啊！以后我还要吃！”
“好。”
“江哥哥你也吃！”
“好。”
这顿饭两人吃了很久，结束时已经过夜里十点。
江尧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她，“兮兮，新年快乐。”
阮兮惊讶的看着江尧，“江哥哥，这是给我的？”
江尧颔首，“希望新的一年兮兮健康无忧。”
阮兮双手接过，将红包捧在手里仔细端详，和妈妈给的有些不一样，“谢谢江哥哥。”
江尧正准备不用谢，就见女孩转身往房间跑，“江哥哥，你等等我！”
一分钟后，女孩噔噔噔跑出来，双手握着一只有些破旧的红包递到江尧跟前，“江哥哥，新年快乐。”
江尧手微微颤抖一瞬，喉咙滚了滚，“兮兮要给我？”
阮兮重重点头，“希望新的一年江哥哥健康无忧。”
完全复制他的话，可江尧就是觉得好暖，“谢谢兮兮，江哥哥收下了。不过哥哥能知道你红包是哪里来的吗？”
阮兮：“我妈妈以前给我的。”
果然。
江尧心翼翼放进兜里，“江哥哥一定会好好保管。”
阮兮笑了，“好！”
一切收拾干净后，把早就买好的烟花这些东西从自己房间搬出来，“兮兮，放烟花去吗？”
“哇塞！江哥哥你买了烟花？”
一双杏眸亮晶晶，惊喜占满她的眼。
江尧眉眼含笑的点头，他早就注意到每次回来时阮兮都会悄悄瞄烟花店，只是她从不开口让他买。
也是此刻江尧才惊觉，好像阮兮从未主动开口问他要过什么，这几个月一直都是他给什么她收什么。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江尧扯出一抹笑，“过年当然要放烟花，走！”
阮兮使劲点头，眼睛盯着箱子里看，“江哥哥，你买了这么多烟花！”
江尧：“嗯，大烟花烟花都有，你喜欢烟花吗？”
阮兮笑意满满，“喜欢，我以前见过两次，好漂亮好漂亮。”
见过两次......
江尧越发心酸，“喜欢的话我们还可以再买些。”
阮兮立马摇头，“这么多够了够了！”
她不想花太多江哥哥的钱，她怕以后还不起。
两人来到院子里，现在的烟花款式没有很多，江尧把店里的品种一样买了一份。
点燃一支香递给阮兮，江尧又把烟花拿出来摆地上，“过来，哥哥教你怎么点烟花。”
阮兮不太敢上前，“我有点怕。”
江尧轻轻捏着她手腕将人牵过来，两人半蹲着，他握住阮兮手腕往前伸，“待会儿看见火光冒出来就可以跑了。”
女孩的手在抖，江尧笑着安抚，“别怕，有江哥哥在呢。”
引线被点燃，阮兮见状直接将香一丢，立马转头就跑。
江尧无奈的笑了声，将香捡起来，然后慢悠悠走到廊下。
一道道细的银光喷射而出，噼里啪啦炸响后化作千万点金屑如流星雨般簌簌洒落，周围都是烟花爆竹的声响，耳边是女孩惊喜的欢呼。
江尧低头看去，阮兮正开心得鼓掌。
他从箱子里拿出专门给她买的烟火棒，“拿着。”
阮兮不明所以但听话照做。
“这是手持烟花，很好看，我直接点燃你怕不怕？”
也就筷子大，阮兮坚定摇头，“我不怕。”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烟花。
江尧自己手里也有一根，两根先后点燃，他将自己手里这根也递给阮兮，“这个也给你。”
阮兮欣然接过，然后跑到雪地里开心转着圈。
江尧出神的看着这一幕，好遗憾，没办法记录下这一幕。
现在的手机没有照相功能，云台县太穷，还没有相机这种东西。
见她手里烟花棒已经快燃尽，江尧又拿出两支点燃递给她，接着将比较大的火树银花点燃。
她在烟花中旋转，开心得眯起了眼。
这时，门口传来几声叫喊，“阮兮阮兮！出来玩啊！”
江尧视线转过去，三个女孩子站在门口，满脸笑容。
是她的同学，江尧认识。
视线回到阮兮身上，见她正渴望的盯着自己，江尧笑着道：“去吧，别走太远。”
阮兮蹦蹦跳跳往门口跑，还不忘回应他，“好！”
江尧回到房间，静静坐在书桌出神的盯着外面。
他记得兮兮过她只在云台县读了一年然后就报了京城思悦中学的招生考试。
江尧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留多久，他想在自己‘消失’之前尽可能把她送去京城。
她的聪明才智不应该被耽误，京城的教育更适合她。
思悦中学是私立，学费和生活费都很贵，以现在的存款情况顶多只能支撑那边半年的费用。
但云台县这个地方挣钱实在局限，他又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去外地，该怎么挣钱呢？
江尧决定再出去走走，反正家伙也不在家，他在家待着也无聊。
今晚很热闹，几乎家家户户都在院子里放烟花，孩都在外面玩闹。
江尧沿着街道慢悠悠的走，云台县不大，以他的步子，一个时便可丈量完。
这里的商铺并不多，主要以生活必需品为主。
如果想快速攒钱，一直打工肯定不行，江尧觉得可以试试开店，转念一想行不通，开店得去政府办手续。
他没有身份证。
江尧有些挫败，他会的技能在这里几乎都发挥不了作用。
一边想着一边闲逛，等抬头时才发现已经从县城东边走到西边。
正当他准备继续往南边走走时，一个招牌吸住了他的视线。
尚好家具厂。
都是卖东西，卖大件肯定比卖衣服挣钱。
大门敞开着，门口没有门卫，江尧打算进去看看。
“厂长，现在怎么办？这批货张老板那边等着要呢！朱的腿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大过年的不好找司机，张老板那边最迟什么时候要？”
“明就得要，张老板这是一对新人订的，新人看过日子，初二就要搬去新房。”
‘咚咚。’
两个焦头烂额的男人闻声看去，身量很高的帅气男人站在门口。
黄厂长见男人气质矜贵，立马迎上前，“先生可是要买什么？”
江尧摇头，“我来找工作。”
黄厂长笑容一收，将眼前人上下打量好几遍，“大过年的，伙子别来捣乱。”
江尧：“你们现在是不是缺司机送货？我可以。”
这个年代会开车的人并不多，黄厂长将信将疑问道：“会开车？”
江尧点头：“我看院子里有车，可以开一圈给你看看。不过我不是应聘司机，我应聘业务员。”
黄厂长被眼前这帅气的伙子搞得有些懵，“你要做销售？”
江尧继续点头，“具体的可以等我把你这趟货送完再聊。”
这是面试态度？
但眼前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也许是哪家落难公子，不定有人脉。
黄厂长心思一转，“我们主要做经销商订单，需要到处跑，你可以吗？”
江尧：“有车就校”
黄厂长：“车有，不过油费自理，车子出问题自己出钱修。”
江尧：“可以。”
黄厂长叫来刚刚话的另一个男人，“你现在跟着他去把张老板的货送了，然后回来给他办个入职，销售岗，初八上班。”
男人刚刚已经听见他们的对话，点头，“好。”
江尧：“货送去哪里，来返需要多久？”
男人：“送去隔壁县，来回7个时。”
江尧：“我回去跟家人一声，二十分钟后回来，你们可以先把家具装车。”
帅气伙风风火火走了。
黄厂长和男人你看我，我看你，“他会回来吧？”
江尧确实很快回来了，只是旁边还跟着一个女孩。
“我妹妹，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黄厂长见他手里提着大包东西，吃的穿的什么都有，没什么，“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初八，江尧正式上班。
只要跑外地，他都会把阮兮带着，“这些书能看懂？”
阮兮：“可以学字。”
江尧明白应该是之前买的书都看完了。
正月十六，阮兮正式开学。
江尧把她送去学校，给她书包里放了两百块钱，“江哥哥周五来接你，这几乖乖待在学校，好吗？”
阮兮点头，“好！”
她知道江哥哥要出去挣钱，她不能拖他后腿。
可是在他转身的那瞬间，阮兮还是没忍住喊道，“江哥哥！”
江尧回头，见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人又跑回来，“怎么了？是不是有东西忘带了？”
阮兮摇头，声音带着些心翼翼，“你...你还会来接我的对吗？”
江尧眼眶一热，他蹲下来和家伙平视，声音温柔又耐心，“当然会，我们拉钩，好不好？”
他完，取下手套，勾住被手套裹住的阮兮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阮兮：“不算不算，江哥哥等一下。”
然后她把自己手套取下来，重新勾住江尧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江尧笑着眨眨眼逼退泪意，揉揉她脑袋，“去吧，江哥哥看你进去后再走。”
阮兮一步三回头的往教学楼方向走，进教室那刻，她趴在廊上使劲对江尧招手。
江尧挥手回应她，确定阮兮已经进教室不会再出来后，他这才转身往家具厂方向去。
这份工作确实要比服装城挣钱很多，加上他已经提前和厂长谈好分成方式，按照现在的收入情况下半年他就可以送兮兮去京城读书。
到京城后挣钱的路子更多，但于他来局限也更多。
这里工资可以发现金，租房不需要看身份证，但在京城，没有身份证将寸步难校
江尧思索着办一个假证的可能性，他现在的样子去找陆宣祁他们帮忙也不现实。
这会儿的他们刚上高中，要是就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估计得把他当骗子揍。
最关键的是江尧不敢节外生枝，他怕因此‘消失’。
半年时间匆匆而过，这半年江尧把尚好家具厂的名声彻底打出去，订单陡增，黄厂长也不是气的人，额外给江尧给了笔奖金。
这半年，周一到周四他都待在外面，周五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周末给阮兮做两顿好吃的。
而阮兮也成为云台县这些年唯一 一个门门满分的年级第一。
期末考试结束，迎来盛夏。
江尧偶然发现阮兮自己在悄悄画画，而且还画得不错。
那张白纸上有很多痕迹，一看就是画完擦掉再画导致，且这样的动作应该重复了很多遍，所以纸张表层都是细毛。
阮兮从外面玩回来，见江尧拿着那张画脸色严肃，她赶忙道：“江哥哥我没乱花钱，这张纸是学校发的。”
江尧叹口气，仰头，抬手捂住自己的眼。
他没带过孩子，这大半年他的中心思想一直都是挣钱，挣足够多的钱，送阮兮去更好的学校接受更好的教育。
此前他觉得她不好意思开口要东西也没关系，反正他懂她，需要什么直接买回来就校
可刚刚阮兮的话让他觉得浑身都疼。
将画心翼翼放回桌面，他很少拉阮兮的手，但这次他将阮兮的两只手都握在自己手心。
将人拉到跟前，“兮兮，看着江哥哥。”
阮兮眼神怯怯。
江尧看得心酸，“兮兮，江哥哥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以后能做到。”
阮兮赶忙点头，“好！”
江尧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眼眶泛红，他强迫自己笑，“江哥哥希望兮兮以后想要什么，想玩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直接告诉江哥哥，可以吗？”
阮兮有些听不懂。
江尧把那张画又拿起来，“兮兮的画这么好看，明你在这方面有赋，既然喜欢画画，为什么不告诉江哥哥？”
阮兮：“我......”
江尧：“江哥哥不管你以前怎么想，从今开始，刚刚江哥哥的，能做到吗？”
阮兮第一次见如此严肃的大哥哥，她不敢反驳，轻点头，“好。”
江尧伸出指，“拉钩。”
阮兮慢慢伸出自己手指。
江尧：“兮兮，拉钩要什么话？”
阮兮慢吞吞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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