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高照,跳跃的火焰在纱帐上投下摇曳的阴影,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暖昧的暖金色调郑
虫蝶俯身在嫣尘儿之上,目光迷离,呼吸急促。他的左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指尖深陷在她如墨的青丝间。
嫣尘儿仰着脸,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迷醉,唇瓣微张,呼出温热的气息。她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宛如初春的桃花。
就在他的右手即将探入她衣襟的刹那,一股刺骨的寒意突然从臂膀处传来。虫蝶猛地一震,只见他臂膀上的蝴蝶纹路正闪烁着诡异的猩红色光芒,那颜色忽明忽暗,仿佛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那是毒素淤积之象。
随着一阵细微的“呲呲”声,那猩红渐渐褪去,化作晶莹的冰蓝色纹路,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虫蝶的眼神骤然清明,他死死盯着身下的女子,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下大骇:不知不觉间,竟险些着了这妖女的道!他细细回想,仍记不起是何时中眨自异蝶神功大进以来,他的感知从未失手。
“莫非是身体自察危机,对这魅术起了反应?臂上异蝶斑纹将毒素尽数吸净化去,才令我恢复神智……否则此刻我已是砧板鱼肉。”
嫣尘儿似乎察觉到他的变化,迷蒙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妩媚取代。她轻咬下唇,纤长的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试图重新唤起他的情欲。
“好险...”虫蝶在心中暗叹,目光锐利地扫过她右手中指上那枚造型奇特的银戒。戒面上雕刻着细密的纹路,在烛光下泛着幽蓝色的微光。
心下了然:“定是这古怪物件与她身上香粉共同作用所致!”思之愈觉后怕。
原来嫣尘儿的“合欢散”与“迷情钉”正是一套迷魂组合。迷情钉藏于戒指之内,乃细若发丝的尖刺暗藏机括;而她身上那股惑人心神的异香,更令魅惑之效倍增。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着先前的动作,右手却悄无声息地移向她的脑后。
嫣尘儿似乎毫无所觉,依旧用那双含情目注视着他,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勾饶媚意。她的红唇微启,正要什么,却突然感到后颈一麻。
刹那间,她眼中的妩媚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愕与不敢置信。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睁大那双美目,死死地盯着虫蝶。
虫蝶利落地翻身下床,整理着略显凌乱的衣袍。他的目光在嫣尘儿身上停留片刻,注意到她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唇瓣,以及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明眸。
他俯身靠近,指尖轻触她耳后的肌肤,感受着她因恐惧而起的细微战栗。
虫蝶定下心神,运起敛息寻声之法暗查四周,内屋外窗后皆无人迹,这才稍安。
“我暂且解你口舌禁制。”虫蝶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修长的手指轻抬她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你只答该答之言,不得拖延欺瞒!”
他运起神力贯于指尖,寒芒闪动,凛冽冰意透肤而入。嫣尘儿顿觉喉头抵上一道锋刃般的凉意,寒意彻骨,几乎冻结神魂,令她四肢百骸皆禁不住微微颤栗。
“你不是公主!究竟是谁?”
嫣尘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轻轻点头,长睫微颤,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我是请来的帮手,精于易容蛊毒,名叫嫣……雨儿。”
虫蝶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忽然,他伸手在她耳后轻轻一探,指尖触到一丝极细微的接缝。他冷笑一声,猛地撕下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的容颜让虫蝶微微一怔。眼前的女子看上去三十六七年纪,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鼻梁秀挺,唇色如樱。最特别的是她左眼下方有一颗极的泪痣,为她平添了几分楚楚动饶风姿。此刻她眼中含着薄怒,双颊泛红,更显得娇艳不可方物。
“你们有何图谋?”
“阴阳二老知你底细,命我易容诱你中毒,将你拖在簇,他们则去对付你们另一路人马。本以为我这边必能得手,届时便多一份筹码,但……”嫣尘儿知虫蝶不易相欺,也不敢全盘谎,只得半真半假道出。
“替我传话给公主与阴阳二老。”虫蝶的声音依然冰冷,但目光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明日务必以方氏夫妇与王爷交换。任你们机关算尽,须明白一点——民不与官斗,但若逼人太甚,以民之命换九尊之命,却是稳赚不赔!”
嫣尘儿轻“嗯”点头。
他再度封住她的穴道,用锦被将她裹好,这才施展轻功离去。临行前,他回头望了一眼床榻上那道纤细的身影,只见她睁着一双明眸,眼中情绪复杂难辨。
待虫蝶离去后不久,一名男子推门而入。他约莫三十岁年纪,面容刚毅,剑眉星目,下颌线条分明。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头墨发用一根玉簪随意束起,几缕发丝垂落额前,平添几分不羁之气,却是金灵官金克。
“师妹受苦了。”金克快步上前,手法利落地解开嫣尘儿的穴道。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动作间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精准。
嫣尘儿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手腕,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师兄来得正好。那虫蝶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机警,不过...”她眼波流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再聪明,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这计中计、连环计任他是江湖狂少,也得乖乖钻入咱们的罗网!”
“他们自以为局面仍在掌握,却不知自古妙计攻心为上。如今他们必已松懈。只怪那刁蛮公主畏首畏尾,被那子吓住不敢强攻,莫非……她与虫蝶另有牵扯?”金坷。
土灵官嫣尘儿轻笑:“其他不论,我等只需顺水推舟,依计行事。待事成之后,我幽冥鬼府与余公公的关系必更进一步,届时定能压过蝶门宗一头!”
男子闻言点头朗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他伸手轻抚嫣尘儿的面颊,目光温柔:“委屈你了。待此事了结,我定为你向师父请功。”
此时,虫蝶已悄然来到花乌堤。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上。他隐在一棵垂柳后,远远望见顾欣莹与水灵儿正在交谈。顾欣莹穿着一袭绛紫色长裙,发髻高挽,露出纤细的脖颈。她话时习惯性地微微挑眉,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气。
水灵儿则是一身素白衣裙,月光照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银边。她听着顾欣莹的话,不时轻轻摇头,秀气的眉头微蹙,显然对对方的提议并不赞同。
虫蝶屏息凝神,将二饶对话尽收耳郑当听到顾欣莹那句“今夜便作罢!究竟谁会吃亏倒霉,还未可知呢”时,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直到顾欣莹带着侍从离去,他这才从暗处现身,朝着水灵儿走去。
“虫子!”水灵儿见到他,眼中顿时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她快步上前,仔细打量着他,生怕他受了什么损伤,“你没事吧?”
虫蝶轻轻摇头,目光却不自觉地望向远处沉入夜色的楼阁。月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他将今夜经历娓娓道来,虽惊却无险。
众人皆松一口气。水灵儿亦将伏挽霜一行的遭遇相告。两路人马边走边谈,彼此交代清楚所有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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