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悠看着白堇玥半晌，眼神从挣扎到坚定，缓缓的道：“白堇玥，你该知道的，就算扶幽不在我体内，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九御会救你的。”
九御的，白堇玥都信的，更何况妖本身就不会那么容易死掉，当初的末山，后来不也活了吗？
“那你知道如何救吗？”
这个白堇玥就不知道了，九御只能救，但是没怎么救，她的性子，也不会去追问。
“当初忽然得到妖神之灵，九御自身的修为被消散，而失去妖神之灵后，虚弱得维持人身都做不到，后来他便将妖神之灵收起来了，苦练自身修为，这么多年终于有所成了。”
到这里，雪悠看了九御一眼，眼泪带着血，从她的脸颊滚落。
“可若是九御要救我，他要散尽一身精纯的妖灵，还要他一半的妖血，而没有妖神之灵护体，他根本不可能完成。”
而九御的性格，要救雪悠，哪怕是豁出性命也会救。
白堇玥心口突突的跳着，她还是第一次觉得，做人时候的心跳，十分的讨厌，遇事就狂跳不已，让她都没办法冷静下来。
“十月怀胎，雪悠定是撑不住十月的。”
颜修低声，似给自己听的，又似给白堇玥听的。
白堇玥也是知道的，等她生下孩子后妖神之灵回去九御那里，雪悠是等不了了，而让九御拼命救雪悠，白堇玥不愿意。
“白堇玥，我求你。”
雪悠完，眼神再次变得凶狠。
“她跟你了什么？”
换成了扶幽醒来，见到白堇玥神色不对，连连质问。
颜修挡在了白堇玥跟前，看着她，柔柔的笑着。
“堇玥，别为难，你不愿意做的，我替你。”
“颜修，别......”
她现在是人族，哪有能力阻止颜修。
带着血色的空，在颜修挥剑的瞬间，渐渐露出白色来。
九御感受到了波动，睁开眼时被阵法弹飞，稳住身体后，抬眼就看到空中的两人不断的坠落。
颜修是站立的，而雪悠，却是躺在地上的。
“娘。”
一个瞬息，九御蹲在了雪悠跟前。
“娘 。”
他一声声喊着，看着雪悠心口的鲜血流出，因为害怕，脸色都苍白了。
“咳咳。”
雪悠半躺着，咳嗽几声后，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眼里，没有恨也没有怨，只是望着那张绝伦的脸，嘴角勾起最温暖的笑。
“九御，我的儿子。”
“娘，别怕，我会救你的。”
九御声音颤抖，指尖凝聚的妖灵强大到极致，在他快要靠近雪悠伤口时，却被一双带血的手按住。
雪悠按住他的手，因为痛，摇头都没什么力气。
“儿子，别救我了，别浪费你的妖灵，娘撑不住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能救你的，我可以的。”
雪悠咳嗽着，鲜血不断的往下流，她不忍看到九御在她身上浪费妖灵，看了白堇玥一眼。
“浪费你的妖灵救我，你还如何保护白堇玥？”
九御顿了顿，抬眼看向白堇玥。
白堇玥从未见过这样的九御，那双异瞳里装满了忧伤和悲痛。
一直以来，九御对于雪悠，白堇玥从未看到像别的母子一般感情深厚，还是吸血鬼的她时，自认为九御对雪悠是情浅的。
而见到这样的九御，是白堇玥一点都不愿意的。
她走上前蹲了下来，手捡起地上的长剑：“我来救。”
完手就挥向心口，而剑就在要碰到她心口的瞬间，直接消失了。
九御害怕的扣住她的手，眼底满是惊慌和后怕。
“玥玥，不要。”
“一点血而已，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玥玥，不校”九御语气笃定，又绝望的闭上眼：“没用的。”
经白堇玥这样一打断，九御也清醒了几分，睁眼看着雪悠，他知道，没用的，雪悠这个时候，别白堇玥的心头血了，连他的妖灵都救不了。
无力的垂下手臂，对上雪悠的双眸：“娘，对不起。”
“雪悠姨。”霄南哽咽的喊了一声。
白暖阳走上前蹲了下来，拉起那双大手，对着雪悠笑得真。
“奶奶，我是暖阳。”
雪悠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样真诚的一声奶奶，从知道白暖阳是她孙女后，还是第一次听到。
“暖阳，能不能再叫我一次？”
“奶奶，你疼吗？”白暖阳罢，凑着脑袋上前，在她心口轻轻的呼气：“娘亲，这样子就不会疼了。”
“谢谢暖阳，奶奶不疼。”
雪悠转而看向九御和白堇玥：“我一直不愿意你们在一起，堇玥，你可恨我？”
“不恨。”白堇玥道：“我从没恨过你。”
白堇玥向来不谎，雪悠一直是不信的，但是如今看着那漆黑的眸子，才明白，她是真的不会谎，应该是不屑谎。
“可我仍不喜欢你。”
“我知道。”顿了顿她又道：“我也不会怪你。”
毕竟这世间那么多人，人与人之间，不喜欢或者憎恨，又或者直接无视，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了，所以白堇玥从不为这苦恼。
“白堇玥，帮我照顾好九御。”
雪悠欣慰的笑了，下一刻却是猛然抽搐起来。
“奶奶，你怎么了？”
“九御，我要杀了你。”
听到这喊声，白堇玥立即拉起白暖阳往后退。
九御神色复杂的看着挣扎的扶幽，那叫喊声持续了很久。
他再也忍不住，手中飞出灵力，片刻功夫，雪悠的身体变得僵硬，再无温度。
雪悠死了，带着扶幽的妖魂，一起死了。
白堇玥只觉得脸上有些湿润，抬手一摸，她竟落了泪。
雪悠用自己的死帮九御解决了扶幽，她的一生，为了九御所做的一切，尽管不被人接受，但也是出于爱九御。
“九御。”白堇玥心疼，蹲下来搂着他：“对不起。”
“玥玥，她走了，一直以来，我都不理解她不愿意接受她给我的安排，但是我从未想过有一，她会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
“玥玥，为何要跟我道歉？”
“雪悠求我杀了她，我动摇了，所以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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