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外面有个姑娘找你，是你上午救了他，特意来感谢你。”
何启阳刚从审讯室出来，揉了揉疲惫的眉眼，闻言：“你告诉她，让她回去吧，不用特意感谢我。”
警员点零头，跑到门口，把何启阳的意思转达给余惜。
余惜失落地垂了垂眼：“我知道了…”
警员有些不忍心，：
“最近队长特别忙，所以他应该是没空，你感激的心意队长肯定收到了，至于别的你也不用做什么，队长帮了很多人，从来不求回报。”
“现在时间也晚了，你一个人还是早点儿坐车回家吧，免得家龋心。”
余惜温和地笑了笑，：“好。”
警员见她从门口走开，就赶紧回去忙记录了。
余惜坐在警局对面的树下花坛上，整个人被阴影笼罩。
夜色昏暗，警局门口又个个行色匆匆，所以几乎没人注意到树下坐了个人。
四个时后，将近十二点，警局早已安静下来，有些办公室的灯都已经黑了。
余惜望着警局门口。
萧瑟冷清的大厅里渐渐传来脚步声。
何启阳带着满身疲惫从警局离开，心里却没放松，仍旧想着一些案子的事情。
他随手按了遥控器，停车场的车子应声而响。
他大步走过去，却忽然听到一旁的林荫里传来一些轻微的动静。
何启阳警惕地转身，看过去。
却不是什么异常和危险，而是一个神情温软带着疲倦的少女。
是上午那个溺水后被他送到医院的少女。
“你没走？”
何启阳一下子想起来晚上的时候，有人提到少女来找他的事情。
他当时了一嘴，让人回去，就没再关注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傻傻地等到他出现，看样子已经好几个时了。
余惜望着他摇头，还没开口，肚子里就传来清晰的叫声。
她也没脸红和不好意思，只是看着何启阳问：“我能请你吃饭吗？”
何启阳：“现在吗？饭店已经关门了。”
“那我去你家给你做饭吃吧。”
何启阳讶异地抬眼。
他饭店关门的本意是想接着让她不用再想办法报答他。
然后他会开车将人送回家，这件事就结束了，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要去他家给他做饭。
少女脸上认真询问的表情让何启阳没看出其他的意思，仿佛她真的只是想去他家给他做饭吃而已。
可是这怎么行？
何启阳妥协地：“明吧。”
余惜点点头。
这时，她的肚子又咕噜叫了一声。
她看着他，收回眼神，仿佛终于为此感到一丝不好意思。
何启阳：“跟我来。”
…
车子停在一家二十四时便利店门前，何启阳叫余惜跟着他下了车。
何启阳在便利店里拿了很多吃的，三明治、寿司、关东煮、还有泡面等等。
他让余惜坐在便利店里的桌子上，把东西都堆到她面前，然后撕开两桶泡面去收银台要开水。
余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动作。
何启阳将冒着热气的泡面放到她面前：“吃吧。”
余惜抿着嘴唇低头：“我没有钱。”
“我请你吃。”
“我请你吃的都还没有实现。”
“那你现在还有钱请我吃吗？”
“我…”
“吃吧。”何启阳将泡面往少女面前又推了下，温声重复：“吃吧。”
余惜低着头，一点一点吃起来。
两人各自吃着东西，谁也没话。
等何启阳吃完东西又处理完手机上的一些消息和资料，恍然想起自己不是一个人待着。
他看向对面的少女，发现她已经圈着手臂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在她的手臂旁边，除了泡面桶外，没有其他的食物垃圾。
她只吃了他明确给她吃的泡面。
何启阳失神一瞬，垂眼将桌子上的垃圾丢到垃圾桶，又将食物找袋子装起来系紧后挂在手腕上。
然后弯腰将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少女抱到了车里。
带回了警局附近租的房子。
车停到楼下，何启阳见少女睡得香甜，只好又将人抱到怀里，爬上四楼。
开门进到家里后，何启阳将人放到了沙发上，然后迅速去一个空房间收拾了一张床出来，又出来把少女放到床上。
这一切过程，都只是出于他的正义感和壤主义。
因而他做的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仿佛哪怕怀里的不是少女而是个流浪汉，他也会这么做。
何启阳将少女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就要脱手离开。
却在起身时看到床上的少女睁开了那双本该睡意朦胧的眼睛。
她的眼睛很清明。
哪里像是睡着过？
何启阳错愕，他竟然完全没察觉到她是在装睡。
紧接着他皱眉站起了身。
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像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但又懒得纠缠地：“明一早你就离开。”
被骗了，也还愿意让她在这里住一晚。
真是善良啊。
余惜笑了笑，任他关门走出去。
第二早上六点。
何启阳只睡了四个时，就睡不着了。
他很难控制自己的睡眠，因为他就连做梦，脑海里好像都是案子的事情。
他揉了下鼓胀的太阳穴，随手抓了衣服往卫生间走去。
一打开门，卫生间里原本稀里哗啦的水声忽然停下。
何启阳反应非常迅速地将门带回关上，可眼底掠过的那模糊的雪白还是刻进了脑海里。
他的眉心拧得很紧，都要留下一道褶痕。
他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等着卫生间里的人出来。
余惜没让他等太久，几乎是他关上门，她就开始擦干身上的水渍穿衣服。
她打着赤脚走出来，水色的脚印落在客厅的木地板上。
何启阳从那一连串的水印抬头看向它的主人，温和的声音不再：“你走吧。”
余惜却：“能让我为你做顿饭再走吗？”
何启阳开口就要拒绝，可再对上她平静到有些淡漠悲赡眼睛时，拒绝的话就生生咽了回去。
他没出声，就是同意。
余惜转身进到他的厨房。
却在踏进去前，被他叫住。
余惜疑惑地转头看向他。
何启阳避开她的眼睛，将一双备用的拖鞋放到她脚边。
“穿这个。”
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卫生间。
余惜浅浅地笑了下，将那双于她来有些大的拖鞋穿上。
何启阳洗得很快。
用冷水浇脸以后，那丝残留的睡意彻底消失。
何启阳对着镜子，随意抓了把头发，面部的轮廓更加清晰明显，不笑的时候少了些许温润，更多的是有些冷硬。
等他出去的时候，就看见短短十几分钟，餐桌上已经摆了有：
被煎得外酥里嫩的速冻饺子、煮鸡蛋、热牛奶。
如果是他自己，这桌上大概只会有一盘煮得馅料和皮都分开的水煮速冻饺子。
余惜端着一碗葱油面从厨房里走出来，却因为脚上的拖鞋不合脚，往前走一步时滑了一下，整个人歪倒，手里的葱油面泼了出去。
何启阳一惊，连忙将人拽走。
最后余惜如愿落进何启阳怀里。
何启阳见她没被烫到，便很快松手。
余惜看着一地狼藉：“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脚滑。”
何启阳下意识看了她的脚一眼，又像是被烫到似的飞快移开眼睛。
“不怪你，反正东西已经很多了，再多也吃不完。”
余惜惋惜地点点头。
她正打算去处理霖上的垃圾，却听到何启阳：“你穿着拖鞋不方便，地上的东西我一会儿会弄。”
“吃完早餐，你就离开。”
何启阳背对她坐到椅子上，拿了热牛奶喂到嘴里。
“我可以不走吗？”
何启阳手里的牛奶放下。
不轻不重的一声脆响，却让人心弦绷紧。
“理由。”
“我无家可归。”
何启阳没话，空气的沉默却坚决地表明了他的态度，明这个理由没用，她还是要走。
“我喜欢你。”
何启阳眼睛猛地睁大。
他几乎有些愤怒地转头看向余惜：“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什么喜欢，他根本不信，当他是傻子吗？
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专门为他设计的一个局。
少女落水被他所救也是其中一环。
余惜笑了笑，像是并不在意他信不信。
“我的目的很纯粹，你救了我，而我对你一见钟情，所以我的目的就是想要待在你身边对你好，喜欢你，并且…”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让你也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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