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赵尔忱等人听了个一知半解。
老大夫耐心解释道,这是连续几日提心吊胆睡不好,又加上赶路的疲惫,如今一下子松了口气,便发起了热。
“要紧吗?”
老大夫摇摇头,“我给他开一副疏肝理气、益气解表的方子,煎了趁热喝下去,发发汗,再好好躺几日,别再劳心费神,让气慢慢顺过来,这热自然就退了。”
赵尔忱悬着的心放下一半,看着大夫写下方子,塞了诊金然后将人送走了,然后等着大夫回去抓了药让人送来。
回身时,只见谢迟望正站在廊下看着她,她只好走过去。
“宋时沂病了?”
“发了热,大夫是这些日子提心吊胆外加赶路的疲惫,一下子泄了气,就病倒了。”赵尔忱将大夫的意思大略了一遍。
谢迟望垂眸,“他是担忧你和宋言英被邢简投毒,怕你们受了伤却不告诉他。”
赵尔忱点点头,“我知道。”
谢迟望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道:“时栖今日出门了,还不知他四哥来了,待他回来得知他四哥为你俩这般操劳,心里不晓得有多酸。”
“嘁。”赵尔忱翻了个白眼,“管他呢,我进去了啊。”
谢迟望拉住她的右手,捏了捏手指,才放赵尔忱进去了。
赵尔忱进去后制止了宋言英和程文垣的争论,他俩一个主张用湿帕子敷在额上,另一个则主张不用。
“用就用吧,及时换就行了。”赵尔忱摸了摸宋时沂的身体,并没有出现寒战、怕冷的现象,那就用吧。
宋言英有些犹豫,“若是晚上侍从睡着了,没有及时更换湿帕子,不准会更严重。”不是自家的主子自家的侍从,人家未必会上心到那个地步。
赵尔忱摆摆手,“晚上我来守着时沂叔,你们替我把他抬到床上去。”
啊?宋言英还没反应过来,看着赵尔忱抱起宋时沂的上身,也赶紧和程文垣他们上去帮忙,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将宋时沂抬到床上,脱去外衣,盖好被子。
大夫派人将药材送来了之后,程文垣出去盯着煎药,赵尔忱看着床前围了一圈人,无奈道:“你们先回去吧,你们都挤在这,空气都污浊了,时沂叔更好不了。”
周苟应道:“那行,我们就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叫侍从来找我们。”
赵尔忱点头,周苟便带着那些人回自己屋了,留下宋言英还在勤勤恳恳的亲自给他四叔弄湿帕子。
赵尔忱将宋时沂额前的碎发拨开,宋言英心翼翼的将帕子盖上去,总算大功告成。
两刻钟后,药煎好了,还晾了一会儿,不那么烫了,才被端进来。
赵尔忱和宋言英把宋时沂扶起来,好不容易将他唤醒,将药灌了下去,又扶他躺下。
“尔忱,言英。”宋时沂躺在床上感觉头疼欲裂,强撑着道:“离我远一些,别被我过了病气……”着眼皮又睁不开了。
宋言英的眼泪都快要飙出来了,“我祖母要是知道我四叔在这儿病成这样,非得心疼死。”
因为身处异乡,窗外又大雨倾盆,屋内昏暗不明,病倒在床的宋时沂显得特别可怜。
赵尔忱叹了口气,任宋言英继续在他四叔床前絮絮叨叨,吩咐侍从把柜子里的备用被褥搬到榻上,她今晚在那睡。
将铺盖放好后,宋时栖就闯了进来,压低声音焦急道:“我四哥来了?听他病了,怎么会病了?”
宋言英将病情大致描述了一遍,宋时栖坐到床前看了好一会儿,长舒一口气,“不严重就好,让他睡我那去,我来照看他。”
赵尔忱看了一下窗外,有些犹豫的道:“外面这么大的雨……”你确定要你哥淋着雨去你那屋?
宋时栖看着窗外的大雨滂沱也卡壳了,“也罢,今晚就让他住在这,待雨停了,我就带他走,占着尔忱的屋子像什么样子?”
宋言英弱弱的开口道:“客院还有空着的屋子呢,大不了将四叔挪去空屋住,为什么不占尔忱的屋子就要占你的屋子?”
宋时栖瞪了他一眼,宋言英乖乖闭嘴了。
三人在屋里沉默许久,一个倚在榻上,一个坐在床边,另一个靠在椅子上,各自寻了本书看着,时不时给宋时沂换个湿帕子,还叫醒他喝了一回药。
直到半夜,宋时沂的烧终于退了,赵尔忱三人才放下心来,将湿帕子拿掉,送走宋家叔侄,只留下一盏灯,赵尔忱也入睡了。
宋时沂睁开眼,感觉头不怎么痛了,身上也不那么沉重,他看了看窗外的色,还未亮,这似乎是尔忱的屋子。
他坐起身,看着榻上的人影,下床走到榻边,果然是尔忱。
宋时沂轻叹了口气,掀开被褥,将赵尔忱抱起来,放到床铺里面,然后盖好薄被。
赵尔忱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沂叔……”
“我没事,你睡吧。”宋时沂拍了拍她的的肩膀,然后赵尔忱再次熟睡了过去。
待再次醒来时,看着有点眼熟的床帐,赵尔忱一脸懵,她没有梦游的症状吧,怎么又回到床上来了。
赵尔忱转过头,身边正是熟睡的宋时沂,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呼吸轻浅均匀,额前几缕垂落的碎发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他身上盖着的薄被随呼吸起伏,整个人安静得像幅浸在月光里的画,只余清浅的气息萦绕在侧。
赵尔忱心翼翼的坐起身,摸了摸宋时沂的额头,一点都不热了,这才翻过宋时沂,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穿好鞋和衣裳,出门去外头洗漱。
洗漱好之后,又吩咐侍从再煎一回药,然后就去吃早膳了。
待她端着药碗回到屋里时,宋时沂已经坐起身了,笑吟吟看着她,“忱儿,晨安。”
赵尔忱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快就坐起来了?你还没好全呢,来来来,再喝一回药。”
宋时沂看着赵尔忱那不容置疑的样子,只好接过药碗,将那碗药一饮而尽。
赵尔忱放下心来,接回药碗,递过去一颗蜜饯,“吃完苦的,再吃颗甜的。”
宋时沂看着赵尔忱笑弯聊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将蜜饯接过来,撕成两半,将另一半塞进赵尔忱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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