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苒干笑着，“咳咳咳，我没……”
没字都到了嘴边，可在谢路辞的注视下，完整的“没有了”迟迟不出来。
妈耶，师兄用那双冷冰冰没感情的眼神盯着人看巨吓人压力巨大好吧，她不出口。
踌躇再三，最后她含糊其辞，声音?细如蚊蚋?：“我没来得及数。”
但好在谢路辞没为难她，只点点头，“回头数清楚了给我一声，回宗门了再。”
“好。”
完黎苒悄悄抹了抹自己额头不存在的汗。
对不住了各位师兄师姐们，她也没想到师兄看到监控的第一反应会是这个啊。
这要真在宗门装上了，那群人知道东西还是她给提供的，甭管她是不是自愿的……这宗门她还能好好待下去吗？
黎苒立刻摇了摇头，不能想不能想，以后的事以后再。
总之，布置妥当后，剩下的就是守株待兔。
第一夜无事发生。
后半夜黎苒明显困了，谢路辞不便在她房里待着，起身回了自己房间，让她也睡觉，他会注意外面情况的。
黎苒困得不行，点点头答应了。
次日白，吴伯带着她在谢府上四处逛了逛，谢家府邸比江家大多了，装修的也更豪华气派。
后面又回到谢路辞的院子里，由于太无聊，她便坐在院里的凉亭里，拿了根鱼竿钓鱼。
这白也是风平浪静。
还挺沉得住气。
黎苒打算激一激对方，总不能只许对方挑衅她，而她不能反挑衅回去吧？
那必须得挑衅回去。
还得狠狠挑衅！
当夜里，她坐在房顶，放烟花。
特制的烟花，点燃后升空，烟花炸开，在空留下了三个字。
[胆鬼]
然后接着放。
[胆鬼]
[你是一个胆鬼]
然后还有炸开后是图案是一只老鼠的烟花。
这一个接一个的烟花，还是从谢家房顶上升起来的，引得虞城内众人频频仰头观看。
“这是谁得罪谢家了吗？”
“烟花挺有意思的，但行事作风不像谢家的啊。”
……
虞城内一处酒楼内，谢路辞透过窗口看着一束一束升起的烟花，唇角不甚明显上扬了一点弧度。
“你跟我实话，万象阁这次要拍卖的那几株稀有灵植，是不是也是出自你师妹之手？”坐在他对面的人问道。
“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她。”谢路辞瞥了眼对面的沈喻。
“啧，算了，自从宗门大比回来后，我只要一想起她就浑身疼。”沈喻拿着酒杯喝了一口酒，酒液辛辣的味道在他舌尖蔓延。
他的声音略有些沉，“而且我总觉得，我好像忘了很多事，关于宗门大比的，他们都最后一场比试是我和黎苒，我们打的很激烈，打成了平手，最后没有魁首，我的记忆也是这样告诉我的。”
他停顿片刻，继续道：“可我总觉得不是那样，这一年里我一直在回想那最后一场比赛的细节，可那段记忆很模糊，模糊到我记不起任何细节，想得越多我就忘得越多，到现在我甚至记不清我当时为何会赡那么重，黎苒真会把我伤那么重吗？师父我当时只剩下一口气，全靠丹药吊着，可我没印象。”
完他将手里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酒杯被重重放在桌子上，“我都怀疑是不是我脑子出了问题。”
“不是。”谢路辞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得跟你知道一样。”沈喻白了他一眼。
谢路辞淡淡道：“确实知道，如果你也想知道，可以随我回去找黎苒，她可以帮你恢复原本的记忆。”
沈喻有些没明白：“什么叫恢复记忆？”
“我们的记忆都被篡改了。”他言简意赅。
沈喻质疑：“谁能篡改我们的记忆？那么多人？！”
“嗯。”谢路辞将酒饮尽，透过窗口又看了眼外面的空。
沈喻和他从就认识了，二十多年的交情不是白来的，几乎瞬间明白了谢路辞这个动作在示意什么。
他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压低声音道：“不能吧？”
谢路辞却是点头：“你随我回谢家一趟就知道了。”
沈喻直接站起来，然后又去拉谢路辞：“那还等什么？走，现在就去。”
“现在不怕见她了？”谢路辞避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还顺手整理了一下衣摆。
“我什么时候怕见她了？快走快走，正好我也要问问她拍卖会上灵植的事。”
他们回到谢家时，黎苒还在房顶上坐着看月亮。
发现来的人是沈喻，黎苒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喻也上了房顶，“我也是中洲人，为什么不能在这儿？而且五大宗门本身就在中洲。”
只不过沈家和其他四大宗门不在中洲中心城的虞城罢了。
“哦对，你是沈家人。”黎苒想起来了。
然后又觉得哪儿不对，后知后觉惊讶道：“不对。”
沈喻不懂她为什么一会儿对一会儿不对的“哪儿不对了？”
“你既然是沈家的，沈家作为中洲另一大世家，同样非富即贵，你为什么会那么穷？”黎苒好奇问道，以前她没去接触这些世家，在这个问题上从未细想过。
沈喻在她旁边坐下，“沈家是沈家，我是我，沈家富裕但我确实穷。”
谢路辞站在下面，适时补充道：“他宗门修的心法修是清贫道。”
“没错，所以穷就是我们宗门的道义。”沈喻认同地点头。
他们宗门的剑修都是一穷二白。
黎苒：……
行吧。
“所以你来找我一是为了恢复记忆，二是打听草药的事？”黎苒问他。
沈喻点头：“记忆的事困扰我很久了，但此前从未往深了想，也未找人谈起这事，也是今日代表沈家来虞城参加拍卖会，遇上了谢路辞，聊了几句，才知道记忆有问题。”
黎苒听他起拍卖会，惊叹金玉这打广告的速度还挺快。
沈喻看她这反应就知道那灵植果然是她提供的，“你那几株灵植可是在五洲掀起了大风波，这两日五洲大大有名气的都往虞城赶，就为了参加这次的拍卖会。”
罢他又叹声：“我家那老爷子，也是之前受伤落下的病根，需要五色蕴灵花，家里找了几十年进了无数的秘境也没找到踪影，没想到你手上竟然有一株。”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当初宗门大比时就该问问你手上有什么珍稀灵植，何苦又绕这么一圈。”
黎苒闻言啊了一声，五色蕴灵花她手上其实还有一株，她正要开口要不直接卖给他一株。
谢路辞应是看出她的想法，赶在她开口前同她传音道：[沈家不缺钱，让他拍，你不是缺灵石？]
黎苒立刻闭嘴了。
要不，拍完了再？
她只得拍了拍他肩膀：“祝你能拍到，加油。”
最后如果沈喻没拍到，那她就把那株卖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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