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还算顺利。
开张的第一个月就接了五趟活计,都是两三日就到达目的地的。
因为没出什么问题,渐渐地名气也就打响了。
第二个月,兄弟俩又加了两辆马车,两个镖师,和几个杂役,第一个月赚的也算是全都搭里头了。
不过第二个月比第一个月多了一倍的生意。
倒是将投进去的都赚了回来。
经过一年,镖局的名气在华亭县乃至附近几个州县都已经响当当了。
不过就在一个月前,他们收到恩公的信,让他们跑一趟余杭郡,“押”二个人来洛阳。
蒙奇就自己亲自去余杭,将人给“请”来了。
“主子,人就在里面,听是您要他们来洛阳,高心很呢!”
蒙奇开了门。
屋内陈设简陋,将近半年没见的陆大根和杨彩云,一个断了手,一个断了脚,相互搀扶着。见到身着官服的裴之砚,起先眸子一亮,可又似乎想到什么,变得瑟缩起来。
裴之砚指了指对面的板凳:“坐。”
声音听不出情绪。
两人变得更加局促。
两人惴惴不安坐下,脖子伸了伸才咽下紧张的口水。
“年前,阿时问过你们关于她身世的事。”
裴之砚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当时,你们,是在伏羲陵庙附近的大树下捡到她的,襁褓里只有一块玉佩。”
“是,是…官人,我们当时的都是实话啊!”
陆大根连忙点头,额角渗出冷汗。
“实话?”
裴之砚轻轻重复了一遍,承德听出不对劲,立刻拔刀架在陆大根脖子上:“老实交代,我们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陆大根眸光闪烁:“裴,裴大人,你现在都已经是官员了,真要杀了我们,你仕途就完了。”
“呵~”
裴之砚轻笑,身子微微前倾:“凭你还威胁不了我。陆大根,本官既能将你们从余杭‘请’到这里来,便是有十足的把握。当初阿时心善,念在多年情分上上,未曾深究,但本官不同……”
他直起身子,看着陆大根,“你知道有句话叫,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信不信我能让你们‘凭空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杨彩云闻言身子一抖。
陆大根只觉得断掉的右脚好似更痛了。
这个只见了两面的前姑爷,没想到会这么狠,这话的时候,还是笑着看他。
他本来还想,用这件事情换取好处的。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杨彩云吓得差点从板凳上滑下来,带着哭腔喊道,“当家的,你就了吧!都这个时候了,还藏着掖着做什么!”
要是能用这个秘密换钱。
他们早就发财了。
还会落到今日这个田地?
陆大根看着面色冰冷的裴之砚,这次是真的怕了。
“我,我,”
陆大根嘴唇哆嗦着,“当时捡到那丫头的时候,襁褓里除了那块被我挡掉的玉佩和一件旧棉衣外,还有一样东西。”
裴之砚眼神一凝:“何物?”
陆大根咽了口唾沫,道:“是一块很的布,当时贴身放在孩子的后腰那里,只有巴掌那么大。”
“料子极好,像是从什么华丽的衣服上撕下来的,上面还绣着一个字。”
当时两人用玉佩和旧棉衣当了钱,就没再打那块布的主意。
也觉得就那么一点,当铺不一定要。
就收起来了。
回到家,杨彩云就将那块布塞到箱笼底下,时间久就忘记。
直到陆逢时提及她的身世,两人灰头土脸地回到家后,才想起这块布来。
想着若是下次陆逢时来找,他能再要点钱。
没想到,没想到最后成了这样。
“布上的字,你们认得吗?”
两人摇头。
“那块布呢?”
“在,在我们老家灶台的一块砖头缝里。”
想起这块布,他们还有些激动,左思右想觉得放在箱笼里不安全,就换了个地藏。
“蒙奇,你亲自跑一趟,务必将东西带来。”
“主子爷放心。”
蒙奇立刻道,“属下现在就去,一定最快将东西取来。”
看着蒙奇出了院子,裴之砚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瘫软的陆大根夫妇:“今日之言,若再有半句虚言,后果你们清楚。在东西取来之前,你们便安心在此住下。”
陆大根看着一直笑着的裴之砚,比对上陆逢时还让他发怵。
赵必下值时,被公使库一个叫胡正昶的吏员叫住,他一脸喜色的看着赵必:“赵通判果然是心系我们府衙,一次竟然捐助这么多银子。”
赵必的笑容淡了几分,不确定道:“银子?”
胡正昶:“赵通判不知道?今日一早,裴佥判的随从就拿来了二十张的银票过来,这是赵通判您捐的。”
赵必:“……”
他转身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快速钻上马车,让车夫回府。
胡正昶看着赵通判,摸了摸后脑勺,嘀咕道:“奇怪,看通判的样子,好像不知道此事。”
另一边,李格非也知道了这事。
他将手上的书放下,看向杜先生:“这事你怎么看?”
“十日前,裴佥判生辰时,府衙各个官吏都送了生辰礼,估摸着是那时给的。”
李格非不置可否:“只是这么多日过去,如何现在才拿出来?”
杜先生摸了摸胡须:“许是一早就知道了,但不知如何处理;许是才发觉……,总之他能想到这个办法,倒是出人意料。”
杜先生对此又高看了这位裴佥判几分。
若上次孙氏上门赔罪,只要有心之人,都会知道这事,心里也清楚,赵家要想平息赵玉瑶的事,必会备下重礼。
那种时候,裴之砚将人给轰出去,倒也得过去。
谨慎之人不想被人拿住把柄。
可这次他生辰宴,是名正言顺收礼的时候,只要他不,谁知道礼盒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可他却这么做了!
既全了赵必的脸面,还能将这把柄递出去。
李格非轻笑起来:“他能抵住这份诱惑,确实难能可贵。”
赵府
赵必一脸不快的下了马车。
孙氏见主君心情不好,声询问发生何事。
“这个裴之砚,还真是油盐不进。”赵必哼道,“怎么,我赵家的门第,他还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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