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闹腾着，白狐族族长白渊派来的冉了，恭敬地朝三人行礼：
“林殿主，艾少主，莫道长。
族长备了早饭，请三位贵客过去用膳。”
林看了看还在斗嘴的艾千刃和莫不言，眼神里透着点没好气，又隐隐有点别的盘算。
虽这一宿折腾得腰酸背痛，但他清楚，跟白狐族的这笔账，这才刚开了个头。
林抬手拍了拍莫不言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走，去宴客厅。”
莫不言应了声，刚挪步，艾千刃就黏了上来，几乎贴着他耳边念叨：
“老道，那仙丹……真不能匀我一颗？价钱好。”
莫不言眉头拧着，往林身边靠了靠，眼神往师父那边递，心里直叫苦：
这女人怎么没完没了，师父您倒是发句话啊。
林像是没看见，只管往前走。
他脑子里转着白灵儿刚才的话，蛮族自己人掐得厉害，和狼族更是世代血仇。
这些信息碎块，得在脑子里归置归置。
宴客厅里暖烘烘的，食物香气混着一种冰原特有的清冽气息。
长木桌上摆得挺满，多是些腌肉、菌子熬的热汤、一种看着像冰晶的透明饼子，样式简单，但都是白狐族能拿出手的好东西。
白渊亲自迎上来，脸上堆着笑：
“林先生，各位，千万别客气！
我族虽不富裕，但这顿饭是真心实意感谢各位援手。
往后有什么需要白狐族出力的，尽管开口！”
林笑着点头坐下，夹了一筷子腌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目光却像没事人一样扫过全场。
谁来敬酒，他都举杯应着，话不多，耳朵却支棱着，不漏掉席间任何一句闲聊。
他这趟来，填肚子是其次，摸清北境这潭水的深浅，才是正事。
酒过三巡，宴席上的气氛渐渐冷了下来。
白渊又敬了林一杯酒，脸上泛着红光，话也得更直白了：
“林先生，这寒地冻的，外面路又不好走。
不如就在我们这儿多住几，让我们好好尽地主之谊。”
林放下酒杯，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谢意，但语气很坚决：
“族长的好意，我心领了。
只是我们确实还有要事在身，耽搁不起。”
白渊往前凑了凑，压低零声音：
“是担心住处不舒服？
我让人把最好的那间暖石屋给几位收拾出来，保准比外面暖和。”
“不是住处的问题，”
林摇了摇头，目光坦诚地看着白渊，
“族长您也清楚，北境现在不太平，我们早一点行动，或许就能少一点麻烦。
这份情，我林记下了。”
白渊见林态度坚决，知道留不住人，叹了口气，用力拍了拍林的胳膊：
“好吧，林先生是干大事的人。
那我就不强留了。
需要什么，尽管开口，白狐族一定鼎力相助！”
“已经帮了大忙了。”
林心里拿定了主意，这蛮族的地盘，必须去闯一闯。
他冲白狐族族主一抱拳，话得干脆：“
族长，这顿饭的情我们领了。
这就告辞，得去蛮族那边办点事。”
白渊老头脸上立刻露出担忧的神色，往前赶了两步，语气急切：
“林殿主，使不得啊！那蛮族地界乱得很，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您几位这一去，太冒险了！”
“放心，我们心里有数。”
林脸上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点零头，
“多谢族长提醒。”
完，他不再多话，利落地转过身，目光扫过艾千刃和莫不言，手一挥：
“别磨蹭了，出发！”
艾千刃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听这话，立刻跟上。
莫不言则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稳了稳心神，也快步追了上去。
三人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冰原风雪里，直奔那片更加混乱和未知的土地。
冰川彻底消失，眼前是望不到头的枯黄草原。
风刮得猛，带着沙土往人脸上扑，地间只剩下呜呜的风响。
三人刚踩上草皮，远处就传来闷雷似的马蹄声，紧接着是嘶喊和金属撞在一起的刺耳动静。
“跑！别回头！”
“公主！带公子先走！”
林和艾千刃交换了个眼神，莫不言已经矮身蹲进半人高的草里。
三人没废话，顺着声音摸了过去。
土坡往下看，场面扎眼——七八个个披铁甲的蛮兵骑着高头大马，正疯追一辆快散架的马车。
车辕颠得快要散架，车上华服女人死死搂着个男孩，绸缎衣裳蹭满了泥，发髻散乱。
男孩整张脸埋在她胳膊里，浑身抖得像筛糠。
“扎西顿珠！阿古拉！今就是你们的死期！”
领头的蛮兵咧着一口黄牙，手里巨斧头反射着冷光，“把汗位信物交出来，留你们全尸！”
女人猛地抬头，眼眶通红却硬挺着脖子：
“巴图尔的走狗！！
老可汗还没断气，你们就敢追杀嫡系？”
“乌力吉那个软蛋也配继位？”
蛮兵头子啐了一口，
“草原只服巴图尔大人！”
话音没落，巨斧横劈过去！“咔嚓”一声，马车轮子炸开，车厢轰然侧翻。
扎西顿珠用身子护住阿古拉，滚了一身黄土。
蛮兵们怪叫着下马，围拢过来。
林手指已经按在刀柄上。
艾千刃眯眼数着人数，莫不言则悄悄从靴筒里抽出短刺。枯草被踩得噼啪响，风卷着血腥味扑进鼻腔。
“给老子住手！”
炸雷似的吼声劈进战局，压住了所有喊杀。
林、艾千娶莫不言三人像从草里冒出来似的，直接插进蛮兵和马车之间。
林手里的血海弯刀已经亮了出来，刀身覆着一层银白寒霜，周围温度骤降——正是冰魄刀诀运转的征兆。
蛮兵头子猛地勒马，眼皮直跳：
“哪条道上的？少管闲事！”
林刀尖点地，冷着脸甩甩过去一句：
“路过，纯粹看不惯你们七八个壮汉欺负女人孩。”
话没落，有个蛮兵挥刀扑来。
林手腕一翻，弯刀带起一道银弧，那人连人带马被劈飞出去，血溅在枯草上。
蛮兵头子瞳孔一缩，嘶声大喊：
“全上！剁了他们！”
草原上顿时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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