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比飞过来，落在纳兹肩上，声：“爱~他的火，好像藤蔓哦。喜欢爬，喜欢缠，不喜欢飞。”
纳兹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猛地跳起来，把罗密欧吓了一跳。
“我懂了！”纳兹咧嘴大笑，露出白亮的牙齿，“罗密欧！你的火，不是‘龙’！”
罗密欧更茫然了：“那……那是什么？”
“是‘藤蔓’！是‘锁链’！是‘黏着剂’！”纳兹手舞足蹈，比划着，“它不想‘轰轰轰’地炸开，它想慢慢地、紧紧地，把东西缠住，然后一点一点烧光！”
他冲到训练场角落，拖来一根碗口粗的废旧木桩，砰地竖在罗密欧面前：
“来！试试用你的火，缠住这根木桩！”
“别想着打穿它，也别想着烧飞它，就想着‘缠住’！像绳子缠东西那样！”
罗密欧看着木桩，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他回忆紫炎缠绕手指的感觉。
回忆它像藤蔓一样贴着石子爬行的感觉。
然后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紫色火焰涌出，但这次不是喷发，而是流淌。
它像一条紫色的溪流，从罗密欧掌心蜿蜒而出，爬向木桩。
当火焰触碰到木桩表面时，它自动分开，像真正的藤蔓分出枝杈，一圈，一圈，又一圈，紧紧缠绕上去。
一圈，两圈，三圈。
紫炎完全贴合着木桩的表面，安静但持续地燃烧。
木桩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表面开始碳化，变黑，冒起淡淡的青烟。
没有爆炸，没有轰鸣，没有四溅的火星。
只是安静地、固执地、一点一点地，把坚实的木桩烧成焦炭。
罗密欧瞪大了眼睛。
他做到了。
用“纳兹哥哥教的方法”——不，是用纳兹哥哥“帮他发现的方法”。
纳兹蹲在他旁边，看着那根被紫炎缠绕、逐渐碳化的木桩，笑容越来越大：
“对！就是这样！这就是你的火！它不想‘轰’地炸开，它想‘慢慢地烧尽一钳！”
他用力拍罗密欧的背，拍得男孩一个踉跄，但眼睛更亮了：
“罗密欧，你记住！火有很多种！我的火是‘爆发的火’，你爸爸的火是‘燃烧的火’，格雷那家伙的冰——呃，冰不算——总之！”
“你的紫炎，是‘顽固的火’！是‘缠上了就死也不放的火’！”
罗密欧看着自己的手，看着掌心上那团安静燃烧的紫色火焰。
他第一次觉得，这团从父亲那里学来的、总是“不听话”的火焰，好像……
有点帅。
……
接下来的几，每下午放学后，西侧训练场都会准时响起纳兹的大嗓门。
“不对不对！不是缠上去就完事了！要控制它烧多深！烧穿木板可以，烧穿你自己的手可不行！”
“看好了！这样甩出去！让它像鞭子一样！不是用来抽人，是用来缠人！把敌人捆住，他就动不了了！”
“罗密欧！你让它缠你自己脚干嘛！你想把自己捆成粽子吗！”
“爱~纳兹，你上个月训练时也用火焰缠住过自己的脚，摔了个狗吃屎。”
“那是战术！战术性摔倒！为了迷惑敌人！”
“爱~你当时喊的是‘哇啊啊啊救命我要摔了’。”
“哈比你这家伙——！”
马卡欧偶尔会偷偷来看。
他躲在训练场外的树后，看着儿子在纳兹的“指导”或者“咋呼”下，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爬起来。
他看着罗密欧掌心的紫炎，从最初笨拙的缠绕，渐渐变得灵活。
从只能缠住静止的木桩，到能缠住纳兹抛出的、滚动的石子。
从缠绕后就只能任凭火焰燃烧，到能控制燃烧的强度和范围——想烧穿就烧穿，想只烧表面就只烧表面。
第四，罗密欧成功用紫炎凝聚出一条三米长的火焰长鞭。
他一甩手，紫色火焰如灵蛇出洞，精准地缠住了训练假饶脖子，瞬间收紧，在假人颈项上绕了三圈，稳稳燃烧。
纳兹吹了声口哨：“漂亮！”
罗密欧脸通红，不知是累的还是兴奋的，但他眼睛亮得惊人。
马卡欧在树后看着，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他想走过去，对儿子些什么，但脚步停住了。
因为他听见纳兹：
“好！现在试试结合体术！看我的动作！”
纳兹右手燃起火焰，但他没有直接攻击，而是向前踏步，转身，火焰随着他的旋转动作划出弧线，在空气中留下炽热的轨迹：
“火龙的——翼击！”
火焰如龙翼般展开，扫过半个训练场。
“你的紫炎不适合这种大范围攻击，但适合这个——”
纳兹的动作忽然变慢。他右手探出，火焰不喷射，而是如流水般缠绕上他的手臂，向前延伸，化作一只由火焰构成的巨手：
“抓取！控制！用火焰当延长的手，把敌人拉过来，或者把自己拉过去！”
他示范了几次，然后让罗密欧试。
罗密欧学着他的动作，紫炎缠绕右臂，向前延伸。
第一次，火焰在半途就无力地散开。
第二次，延伸出去了，但软绵绵的抓不住东西。
第三次，紫炎成功缠住了木桩，可罗密欧用力一拉，自己反倒被木桩的重量带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不对！重心！重心要稳！”纳兹冲过去，按住罗密欧的肩膀，“不是你被火拉着走，是你用火去拉东西！”
“就像你用绳子拖箱子，是你拖箱子，不是箱子拖你！脚要扎稳，腰要用力！”
罗密欧似懂非懂，但点点头，继续练习。
马卡欧在树后看着，忽然明白了。
纳兹在教的，不是“灭龙魔法”。
甚至不是“如何用火焰战斗”。
他在教罗密欧“如何理解自己的火焰”，“如何让火焰成为自己意志的延伸”，“如何用火焰做到你想做的事”。
这是马卡欧自己从未想过要教的东西。
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么用紫炎的——从二代会长那里学到，自己摸索着用，用得顺手，但很少去“思考”为什么这么用，能不能换种用法。
而纳兹，这个看起来最不会“思考”的家伙，却在用最本能、最直接的方式，引导一个孩子去思考火焰的本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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