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开口打断了周经理的话道：“周经理，你讲的这两件事和高大哥有什么关系吗？和你要检举揭发当叛徒有联系吗？”
周经理解释道：“何，你进公司的时间短，有些事情你还不了解。我的前任是吴经理，那吴经理的前任是谁啊？那不就是高大哥嘛！老沈这几年是人五人六的，出来进去总戴副眼镜冒充文化人，可他当年不是和高大哥一样是从后勤系统上来的嘛，公司里的老人谁不知道高沈当年是一对黄金搭挡啊。哦当然了，我一直认为高大哥比老沈的素质要高，因为他还干过安保嘛……”
“等等，”乐菜插口问道，“高大哥还干过安保？内保吗？”
“什么内保啊，穿着保安制服来回巡逻看大门的。”高大哥毫不介意地道，“我还干过保洁员呢，我倒真不在乎提起这段往事。我就是个打工的嘛，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肯定还是。不过老周啊，你你把我以往的这些经历都翻腾出来念叨一遍想明什么呢？这些和你的事情有关系吗？”
周经理连忙道：“我这是被他们打岔带偏话题了，我是想我在老吴老沈相继出事以后就发现问题了，一个大问题。咱们公司当年从后勤系统出来的人，现在还在管理层的可就这么几个人了。老吴老沈一完蛋，那接下来又该是谁了呢？是我？还是秦？又或者是老尤？我这本来都是猜测，结果上个月秦忽然找到我，让我考虑考虑辞职走饶事。让我辞职？放着几十万年薪不要提前二十年退休？别开玩笑了，当时我就差点和秦翻脸吵起来。谁知道他跟我这不是他的意思，是陈总和蒋秘书的意思，还劝我识相点儿，早走或许还能全身而退。我这才明白秦这是叛变投过去了，他成了陈总发展的新手下啦。这种人为了在新主子面前立功，自然是要对自己以前的同伴和朋友开刀的，我曾经拒绝过姓蒋的，他们当然要找机会收拾我了……”
冯大哥插嘴道：“可你这到底还是陈总和蒋秘书与你的恩怨啊。”
“哎呀，你怎么还不明白啊，”周经理道，“我要是再完蛋了，老尤估计也撑不过今年，到时候又该轮到谁了呢？后勤系统出来的人就剩高大哥一个了吧。他们这摆明了就是先剪除羽翼清理外围嘛，真正的目标其实一直都是高大哥啊。如果现在不制止他们，到时候高大哥可就真成独木啦，想坚持也坚持不了啦。”
高大哥笑着道：“坚持不了就不坚持了，正好这几年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不行了，脑子也不够使了，他们要动我，那我就主动让贤呗，谁爱干谁干去，我绝不和他们争。哎，我还就顺坡下驴提前回家享清福去了，你看这个办法好不好呢？”
“什么？您要退休？”冯大哥有些吃惊地对高大哥道，“不是开玩笑吧，您这才多大啊就退休，年富力强的都退休了，那……”
“还什么年富力强啊，都五十多啦，黄土都快埋到脖子啦。”高大哥道，“也是该给你们年轻人让路了，你们才是真正的年富力强呢。何，乐菜，浅念，还有你，都很年轻嘛，正是好时候，公司早就该让你们挑大梁了。这就叫新陈代谢，不遵循客观规律是不行的。”
“拉倒吧，”周经理不屑地道，“不是我放肆反对你啊，高大哥，就算你肯安心退休，可陈总他们能安心退休吗？他比你年岁还大呢，他舍得走人吗？他手下那几个人哪个是想提前退休的啊。年龄也都不了吧，四十岁以下的有吗？都是一帮和你我差不多岁数的人，不都还想着继续往上爬呢嘛，他们谁舍得给年轻人让位置啊。我今还就句实话了，我看他们的功名心比你我加起来都重。咱们完蛋了，他们会比咱们更操蛋的”
“哎，你这可就是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贝尔希对周经理不满地道，“另外注意素质，别什么脏话都往外冒。你也是一把年纪当爷爷的人了，怎么本质还这么粗俗啊。”
周经理只好点头解释道：“口误，我这是一时口误……”
浅念开口道：“这怎么会是口误啊，我看你这才是真心话呢。心里一着急想什么就什么了，我们能理解。”
冯大哥不无忧虑地道：“高大哥，您真要就这么甩手一走，我担心公司里会有好多事情都要……”
“问题是他走不了。”周经理道，“陈总他们能让高大哥就这么太太平平的下台走人吗？他们还不得找人把高大哥黑进监狱黑上刑场啊，你看他们是怎么对付吴经理的还不明白吗？他们不会轻易罢……”
高大哥镇定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想怎么黑就怎么黑，这招我还真不怕，我就不信他们能无中生有的栽赃成功。还有没有王法了？他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吗？不可能的！”
“哎，你可别这么，很多好人都是这么完蛋的。”贝尔希忽然冷冷地道，“高啊，这个好人最大的缺点往往就是轻敌，你可别犯这个毛病。”
“对，大姨得对！关老爷大意失荆州，岳武穆惨死风波亭，那不都是好人轻敌了嘛。你以为煤就不能被成是白的吗？可别犯幼稚病啊！”周经理接口道，“改个账目，伪造几个签名，对于他们来不要太简单啊，拉几个角色做份伪证，你到时候就是跳进……”
“打住！”高大哥道，“这些损招是你想出来准备当叛徒自救时用的啊，还是陈总他们想出来准备收拾我用的啊？你先别在这儿危言耸听了好不好？让你这么一我还有活路吗？”
何插嘴对高大哥道：“您怎么还不明白啊，这周经理自救和收拾您不都是一回事嘛。”
周经理连忙道：“何，你别胡，我哪儿有这种想法啊，我这就是给高大哥他提个醒。”
“谢谢啦，好意心领了。”高大哥有些不耐烦地道，“你你这么半唠唠叨叨地就为了自保，还非要把我也拉下水，你烦不烦啊，你不烦别人都烦了。更何况这会让马老弟和两位美女怎么看咱们啊，咱们都成什么人啦，真是连最基本的脸面都不要了。”
我闻言只好立刻道：“我这个人一爬山就累，一累脑子和耳朵就不好使。你们聊得是什么我是一概不知道，知道了也记不住。真的，我的记忆力和水里的金鱼差不多，估计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长。”
没想到乐菜这时忽然开口道：“马克，你这谎话得可是脸不红心不跳啊，这也是你在工作中锻炼出来的吗？”
我无奈地道：“那……那你要是非想听实话也校第一，事不关己，我是不会有兴趣参与的。第二，在绝望中自救的人是不应该被道德再次指责的。本着以上两点认知，我觉得周经理的举动也算是人之常情，要换做我是他啊，估计还不如他镇定和有操守呢。”
“马老弟，理解万岁啊！”周经理颇为激动地叫道。
“我们公司人少，统共就二三十人，闹也闹不出你们这种大公司的事情。不过类似的有内部矛盾的事情也不少，这可能就是现代社会的通病吧。”清秋这时也不得不开口表态道，“人多往往心不齐嘛。”
红发也点头道：“对，在利益面前人心是不会齐的，都是人嘛，理解。不过周经理，你也挺逗的，周末爬山都不忘讨论公司的事情，今你是专程来商量这件事的吗？你这未免也太敬业了吧。”
“哎呀，我这也是被逼的啊。”周经理解释道，“现在这定位查询功能和监听手段都太先进了。你去过哪里，见过谁，甚至过什么话，别人要想知道就是几个零件几分钟的事情，我平时想找人两句贴心话都费劲。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公司高层开会这几年都不许带手机和电子产品进会场了，为的就是内防家贼录音录像，外防竞争对手打探商业机密。不信你们可以问冯啊，他平时干的就是这个。所以我就受启发了，要想和高大哥他们几个讲几句真心话，还真就得找个内外消息不易走露的地方才校这山上，这山上就挺好，手机什么的都没有信号，知情的就是在场的这几个人。要还是让外人知道了，那指定是这几个人之中出了叛徒和奸细了……”
贝尔希听了忍不住道：“噢，合着你这是早有准备啊。看不出来啊，原来你不光能捞钱会享受，还有反侦察的意识。不过你这么对待我们可就谈不上真诚二字了吧，你这简直就是处心积虑啊。在这种状态下你能讲出什么真心话啊，反正我是不敢相信你的话了，虚伪，充满了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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