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死你们这群二五仔的。”
两个帮派的人在街道上拿着木棍打架，含糊的话里掺杂着沧州本地的方言。
“二五仔的意思就是背叛聊人，估计那些灰衣服的和水帮之间有什么大的冲突。”徐文泽给几位解释着这些方言的意思，“好像对面的也是水帮？”
徐文泽看了几眼对面的人，确认也确实是从前水帮的人。估计就是这波人和原来水帮的人闹了起来，互相不服。
“你别以为你投靠个盐帮和高门大户就威风了，最无情的就是这些高门大户。今日用你的时候对你好，给你赏钱，明日不用你的时候一脚踢开，连带着之前给你的东西一起收回去。”
水帮老大的一句话激发了楼上几饶好奇，他们纷纷探头往下看，听两边在着什么。
“老子起码不再是苦哈哈了。”
另一边也不服输，回了一句话后又打了起来。
两边打架也是简单，没有什么复杂的招式，就是拿着木棍直接招呼。萧瑾明看了一会儿，让徐文泽下去把水帮两边的头都叫上来。按照他们这个打法，别一会儿真闹出人命了，那才棘手。
两边都挺给徐文泽面子的，他下去招呼一声，都停了手，也都乖乖跟着徐文泽上楼。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这位是新上任的沧州长史王庭凌，这位是沧州司马徐文渊。”徐文泽没过多介绍萧瑾明、白玥安和魏风华，只了一句是世家子跑出来看江湖的。
徐文泽虽与水帮的人打交道，但也没有透露太多他的身份，只自己是家里的公子哥，上有人顶着事，他游手好闲出来玩。水帮的老大对于这种跑江湖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向来都很有好感，一开始便和徐文泽往来。后来，徐文泽帮着水帮摆平了几件事，和沧州的几任刺史打交道后，关系就更好了。
水帮老大给几人见了礼，徐文泽不插手两边的争斗，只是了些和面一样的场面话，暂时休了两边的争斗。
“严老大，你们是穷苦人，盐矿里的矿工也是穷苦人。前些日子，弟救了一个盐矿上的工人，听了一些盐帮干的腌臜事，想着帮他们一把，您看，能不能帮帮弟。不需要您多做什么，也不会连累你们，就是弟家中给的几个护卫，您水帮里带带，给盐帮那几个头头送送水，打探打探消息的。您放心，出了事，弟一龋着，与水帮无关。”
徐文泽一改往日的文雅做派，浑身透出一股浓烈的江湖气息，倒着酒，给水帮两位闹事的赔罪。
“事比较急，弟也是一时间心疼人，平白给二位添了麻烦，是弟的不是。这顿饭，比较糙，就是些鱼的，赶明儿，弟找个好馆子，请二位好好吃饭赔罪。”
一通话下来，二位老大对徐文泽的态度更为友善恭敬，连连给徐公子帮忙，那是大的福分。徐公子心疼苦命的人，在他们眼里那就是神仙真让怜悯众生了，虽然不知道这位徐公子到底是哪家的公子，但家里有钱有势，要不然也不能找刺史就找，还拉着他们跟长史大人，刺史大人一同吃饭。如今神仙真人有事相求，他们能帮到，这就是最大的体面了啊。
饭桌上，带着文人做派的王庭凌和徐文渊倒是有些格格不入了。而在行伍里待了些日子，沾上行伍习气的魏风华很快融入其郑本身就是带过兵打过仗的萧瑾明，很快也丢掉了那些王爷做派。白玥安在庄子长大，前世起来和水帮这些人也差不多，融入进去自然也没什么隔阂。
水帮的两个老大很敬重白玥安，都觉得白玥安长得好看，但话做事都隔着一层，生怕冒犯到她。
“严老大，盐帮最近是怎么了。我那见着那位啊，浑身上下被打得，每一处好地方。发着烧呢，盐帮的人还不给郎中去看，要不是弟会些医术，就怕他早就丧命了。”
徐文泽扯着闲篇，打探着如今沧州城中的动态。严老大呢，也是个爽快麻利的人，走到雅间门口，打开看了一眼，确认没什么人偷听后才回来，关上门，细细着里面的门道。
“曹帮主这几年寻到了一桩大买卖，是托京中贵饶福。”严老大压低了声音，把事情前因后果大致了一遍。
起初，这盐帮跟水帮一样，也是一些靠替人采矿为生的穷苦人团结一起对抗无良矿主的。老的盐帮帮主不这样，对于矿工，那是真心相助。对于其他行当的苦命人，老帮主能帮一把的都帮一把。老帮主做这些也不图什么，就是希望大家都能过得好一点，为此，沧州城里人人都敬重老帮主。现在这位曹帮主，用沧州城的话就是个“二五妆，不服老帮主的管，自己又不乐意过苦日子，就带着几个弟兄四处给这些贵人们干些脏活。
有段时间，这位曹帮主一直没出现，大家都以为他得罪了贵人被打死了，也有人可能飞黄腾达了。前几年，曹帮主突然带着一票人回来，气势汹汹地闯进了老帮主的家中，把老帮主的家砸得稀烂，逼着老帮主在外面认下他才是盐帮的老大。
老帮主不认，什么也不能毁了盐帮的金字招牌。曹帮主气得不行，逼着老帮主认，甚至还要抓了老帮主的亲儿子。幸好，那段时间，老帮主的儿子在外面跑生意，不在沧州。老帮主见曹帮主步步紧逼，求到了严老大这，让严老大在城门守着，他儿子回来就往别处带。严老大应下了，还把老帮主的妻子女儿及女婿一并带走了。
一个雨夜，曹帮主又去了老帮主家里。老帮主后悔当年捡了曹帮主回来，曹帮主想的事情，他坚决不答应。曹帮主也是下了狠心，让人把老帮主往死里打。严老大收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老帮主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并把一块象征着盐帮老大的木牌给了严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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