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停好车，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笔挺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缓缓地打着拳。
正是他的师父，陈振林。
“师父，您来得真早。”
周逸尘走上前，恭敬地喊了一声。
陈振林缓缓收了式，吐出一口长长的白气。
“嗯，你也不晚。”
老爷子点零头，并没有问他昨为什么没来练拳。
周逸尘也不再多，在旁边拉开架势，也打起了八极拳的起手式。
一时间，广场上只剩下两人沉稳的呼吸声和拳脚划破空气的呼啸声。
周逸尘一板一眼地打着，每一招每一式都力求标准。
他能感觉到，身体里的那股劲儿，正随着拳架的展开，在四肢百骸间流淌。
刚柔并济，快慢相间。
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破风的声响。
然而，他自己打得起劲，落在陈振林眼里，却全是破绽。
“停！”
陈振林突然出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力。
周逸尘动作一滞，立刻收了拳，站得笔直。
“气沉丹田，力从地起，跟你过多少遍了？”
老爷子走到他跟前，眉头微微皱着。
“你这拳，光有架子，没魂。”
周逸尘虚心受教：“请师父指点。”
他知道，自己的拳法完全是靠着赋硬练出来的，境界上肯定还比不上陈振林。
陈振林没话，只是绕着他走了一圈，目光如炬。
“再打一遍，就刚才那债猛虎硬爬山’。”
“是。”
周逸尘深吸一口气，沉腰立马，右拳猛然向前冲出。
拳风呼啸，看着威猛无比。
可他的拳头还没到一半，陈振林的手就搭在了他的后腰上。
那只手看着干枯，却像铁钳一样。
“不对！”
“劲儿全散了！”
陈振林沉声喝道：“八极拳的劲，不是从胳膊上使出来的！”
“看好了！”
话音刚落，陈振林的手掌在他腰眼上轻轻一推。
周逸尘只觉得一股巧劲从腰部传来，瞬间贯通了脊柱，直达手臂。
他那还没完全打出去的拳头，像是被加了助推器一样，猛地向前一送！
“呼！”
这一拳打出去，空气中竟然传来一声清晰的爆鸣！
周逸尘自己都愣住了。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一拳的力量，比他刚才自己打出的劲儿，大了至少三成！
这就是整劲？
“感觉到了？”陈振林收回手，淡淡地问。
“感觉到了。”周逸尘重重点头，眼神里全是兴奋。
“腰胯合一，劲由脊发，这才是根。”
“你子身体底子好，力气也大，但就是一盘散沙，不知道怎么把力气拧成一股绳。”
老爷子着，又亲自给他示范了一遍动作。
“回去自己多琢磨。”
“是，师父。”
周逸尘如获至宝，立刻站在原地，闭上眼睛仔细回味刚才那种感觉。
腰，胯，脊，臂……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模拟着那股力量的传导路径。
道酬勤的赋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
他再次摆开架势，这一次，他没有急着出拳，而是将全副心神都沉在了腰腹之间。
然后，猛地一拳递出！
“呼！”
又是一声轻微的爆响！
虽然不如刚才师父帮他那一下来得干脆，但那股劲儿，对了！
周逸尘心中一喜。
一行只有他能看到的字，适时地浮现在他眼前。
【八极拳LV1（301\/1000）】
【八极拳LV1（305\/1000）】
……
只是短短几分钟的体会和练习，熟练度就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蹿。
他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一遍又一遍地练习起来。
陈振林站在一旁，看着他从生涩到逐渐熟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这子的悟性，是真的高。
又过了一会儿，老爷子再次开口。
“发力的时候，脚趾要抓地。”
“出拳的一瞬间，牙要咬紧。”
周逸尘一一照做，每得到一句指点，他打出的拳就更凝实一分。
脑海里的熟练度，更是蹭蹭地往上涨。
【八极拳LV1（321\/1000）】
姜还是老的辣啊！
自己瞎练个十半个月，都比不上师父随口指点几句。
周逸尘心里感慨万千，练得也愈发卖力了。
不知不觉，两个时就过去了。
东方的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寒风也了些，还能听到隐约的鸡鸣声。
“今就到这儿吧。”
陈振林收了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是，师父。”
周逸尘也停了下来，浑身热气腾腾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在这大冷里，身上竟一点都不觉得冷。
“师父，您慢走。”
他恭敬地向陈振林道别。
陈振林“嗯”了一声，背着手，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晨雾里。
周逸尘目送师父离开，这才走到自行车旁。
练了两个时的拳，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他跨上车，却没有往大队的方向骑。
而是调转车头，朝着国营饭店的方向蹬去。
几分钟后，他把车停在了国营饭店的门口。
这个点，饭店里人不多，只有两三个早起的工人。
“同志，来碗肉丝面。”
周逸尘走到窗口，递过去一毛钱和二两粮票。
“等着。”
窗口里的大师傅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肉丝面就端了出来。
白色的面条，上面盖着一层炒得喷香的肉丝，还卧着一个荷包蛋，几点翠绿的葱花撒在上面，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周逸尘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拿起筷子就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
面条筋道，肉丝咸香，热乎乎的汤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浑身的毛孔都舒坦地张开了。
一碗面下肚，整个人都暖和了过来。
吃完面，周逸尘擦了擦嘴，推着自行车，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卫生院。
等他到卫生院的时候，这会正是上班时间。
医院里已经有了人影，几个护士正端着盆子进进出出，准备开始一的工作。
“周医生早啊！”
年轻的刘晓燕护士看见他，笑着打了个招呼。
“早。”周逸尘也笑着点零头。
他和院里这些同事的关系处得都还不错。
他把自行车在车棚里停好，然后就直接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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