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厂房的污水井口像一道黑色的伤疤,吞噬了马刚最后的踪迹。陶成文握着那支尚有余温的录音笔,仿佛握着一块灼热的炭。厂房外,警笛轰鸣,探照灯的光柱撕裂夜空,却照不进每个人心中的迷雾。
“他为什么选择交出证据?”张帅帅盯着幽深的井口,声音沙哑,“明明可以谈条件,甚至可以毁掉它。”
鲍玉佳沉默片刻,轻声道:“因为他发现,复仇救不了他弟弟,也救不了自己。”
陶成文将录音笔谨慎地封入证物袋,目光沉重:“他交给我们的不是证据,是枷锁。接下它,就意味着我们必须面对录音背后的一牵”
(一) 归途的沉默
返回市局的路上,车内气氛压抑。曹荣荣靠在车窗边,望着福州街景飞速倒退,那些被危暐阴影笼罩的往事,如同车窗上的雨痕,模糊却无法抹去。梁露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低声道:“这一次,我们不会再沉默了。”
孙鹏飞和程俊杰坐在后排,始终低着头。程俊杰突然开口:“如果当年在会所……我站出来阻止他……”
“没有如果。”孙鹏飞打断他,拳头攥得发白,“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副驾驶上的陶成文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话。他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撕开冰山一角。
(二) 解码:录音笔中的地狱
市局技术室内,沈舟将录音笔连接至隔离设备。所有专案组核心成员围坐在屏幕前,连马强也被允许在监护下参与——这是陶成文特批的,他希望马强亲耳听到哥哥用生命换来的真相。
录音笔中共有三段录音,时间跨度长达十年。
第一段录音背景嘈杂,似乎是私人茶室的窃听记录。一个年轻而傲慢的声音(危暐)带着醉意笑道:“林叔,您放心,那起矿难调查报告我已经让人‘润色’过了。死三十个人和死三个人,对舆论来没什么区别……反正家属都打点好了。”
另一个沉稳的男声(林奉超)淡淡道:“心点,最近上面有人在盯这件事。”
“怕什么?”危暐嗤笑,“我爸了,只要媒体不闹大,这就是‘安全生产事故’,不是‘责任事故’……规则嘛,就是用来绕的。”
第二段录音是电话录音,危暐父亲与一个被称为“老领导”的人对话,内容涉及一笔数亿元的项目资金违规操作,以及如何通过海外空壳公司洗钱。危父语气从容:“孩子们(指危暐及其同伙)需要锻炼的机会,这点风浪,掀不翻船。”
第三段录音最令人窒息。危暐与几个心腹在别墅中聚会,背景音里有女子的哭泣和求饶。危暐一边喝酒一边笑道:“这女的父亲欠了高利贷,我把债抵了,她现在得替我‘招待’好赵局长……你们,权力是不是最好的春药?” 一阵哄笑中,他继续道:“曹荣荣当年不也这样?给她个高管职位,就真以为能和我平起平坐了……我让她跪,她敢不跪吗?”
录音结束,技术室内一片死寂。
曹荣荣浑身颤抖,眼泪无声滑落。梁露抱住她,自己却也泣不成声。
孙鹏飞猛地一拳砸在墙上:“畜生!”
程俊杰闭上眼睛,脸色惨白。
马强蜷缩在椅子上,双手捂脸,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陶成文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每一张痛苦而愤怒的脸:“现在,我们知道列人是谁,也知道了他们做了什么。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三) 第五次暴行回忆:规则的傀儡
突然,付书云推开技术室的门,踉跄着走进来。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平静,手里捏着一份泛黄的合同复印件。
“你们听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她将合同摔在桌上,“知道危暐最喜欢什么游戏吗?不是打人,不是侮辱人,而是让别人替他动手……比如,让我去逼死那个科技公司的创始人。”
【回忆开始 - 规则的傀儡】
专利仲裁案结束后三个月,那位学长创立的公司濒临破产,家庭破裂,本人重度抑郁住院。危暐竟派付书云以“慰问”为名,去医院逼他签署一份极不公平的“技术转让协议”。
“那是icu病房门口,”付书云声音麻木,“他妻子跪下来求我,再逼他他就活不下去了。我……我当时对她:‘商业规则就是这样,弱肉强食。’”
她模仿着危暐的语气,眼神空洞:“回公司后,危暐笑着夸我‘出师了’,还送了我一条钻石项链……那晚我对着镜子哭了半夜,却不敢把项链摘下来。”
她抬起手腕,露出手腕上深深的疤痕:“那次之后,我第一次尝试自杀……被救回来后,危暐来医院看我,他:‘书云,你和我是一类人,我们都脏了,就别想着干净了。’”
技术室内落针可闻。
付书云惨笑着看向曹荣荣:“你以为只有你被打吗?我们每个人……都被他打碎了脊梁。”
(四) 联盟:破碎者的集结
这段回忆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孙鹏飞第一个站出来:“我实名举报危暐集团长期财务造假、职务侵占,我保留了他让我做的所有假账副本。”
程俊杰紧随其后:“我交代……三年前那起工地事故,危暐让我买通鉴定机构,把责任推给包工头,其实是他用了劣质材料。”
梁露擦干眼泪:“我可以作证,危暐多次利用媒体资源打压负面新闻,甚至策划网络暴力攻击举报人。”
连始终沉默的马文平也开口:“我调查过他父亲的关系网,发现至少五名现任高官与危家有利益输送……这是名单。”
一支由受害者、旁观者、甚至曾经的“帮凶”组成的同盟,在这一刻悄然成型。
(五) 风暴前夜
陶成文将所有证据整理成加密报告,通过最高检的直通渠道送往北京。临发送前,他单独约见鲍玉佳。
“一旦按下发送键,就再没有回头路了。”陶成文看着窗外渐亮的空,“你准备好了吗?”
鲍玉佳微微一笑,从包里取出一枚徽章——那是一枚褪色的反家暴志愿者徽章。
“从曹荣荣第一次向我求助那起,我就在等这一。”
(六) 未尽的答案
报告发送成功后,专案组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对方自称是“高层调查组”成员,要求他们立即停止一切行动,等待“指示”。
陶成文直接挂羚话。
“是保护伞出手了。”张帅帅皱眉。
“不止,”沈舟调出一组数据,“过去三时,有十七个境外ip试图入侵我们的服务器,目标直指录音笔内容。”
危机从四面八方涌来。
(七) 黎明前的黑暗
当夜,曹荣荣在宿舍整理证词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对方变声后的声音机械冰冷:
“曹姐,令尊的透析医院刚才接到通知,下周起停止医保合作。你母亲的退休金账户也被冻结了……做个聪明人,别再追究往事。”
电话挂断后,曹荣荣呆坐良久,突然轻笑出声。
她拿出手机,拍下自己手臂上的疤痕,配文发送到所有社交平台:
“这一次,我不会跪下。@反暴力联盟 @最高人民检察院”
一石激起千层浪。
(八) 最后的回忆:火种
凌晨三点,所有核心成员聚在茶室——这是他们第一次揭露真相的地方。
曹荣荣突然问:“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能坚持到现在吗?”
她翻开手机相册,展示一张拍摄于危暐葬礼当的照片:阴沉的墓地角落,一个穿着环卫工制服的老人悄悄放下一束白菊。
“后来他找到我,他是二十年前被危暐父亲逼死的那个承包商的父亲……他告诉我,他等这场正义,等了二十年。”
她看着所有人,眼泪闪烁如星:
“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九) 启程
亮时分,两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入市局大院。车上下来几名神情冷峻的男子,出示了来自最高层的调查令。
为首者与陶成文紧紧握手:“辛苦你们了。从现在起,这个案子由中央专项组直接接管。”
陶成文交出所有证据副本,轻声道:
“请务必让阳光照进每一个角落。”
(十) 新生
三个月后,央视新闻通报:某省级高官林某(林奉超)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已被双规;其背后涉及的危某家族犯罪集团案正在进一步调查郑
同一,“危暐案被害人互助基金会”正式成立。曹荣荣担任理事长,付书云出任心理顾问。
挂牌仪式上,曹荣荣望着台下那些曾被打碎、又重新站起的身影,轻声对身边的陶成文:
“原来破碎过的灵魂,愈合后会变得更坚韧。”
茶室窗外,今年的新茶正在枝头舒展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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