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急诊室
经过检查,沈惜只有皮外伤,医生开了消炎液。
顾驰渊的胳膊挨炼,需要缝针。
他着急去看沈惜,将护士的麻药针一把推开,“我等不起,直接缝。”
周续在一旁极担心,“顾总,这样有危险。”
顾驰渊冷冷扫他,伸出胳膊,没再言语。
沈惜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冰冷的输液管。
她忍不住想,最近的倒霉事怎么这样多,是不是该去庙里拜拜了?
也不知何寓现在在哪里,问了好几个护士,也没人告诉她。
“顾驰渊呢?他怎么样?”沈惜拉住一个护士,惶惶问。
护士摇摇头,“患者多,我们不记得名字。”
“就是个男人,长得挺帅,身上脏兮兮的都是土。”
“啊!你一我知道了,有个特别帅的,特别显眼,”护士给沈惜晃了晃她们的微信群,“是这个帅哥吧?照片已经在群里传疯了。”
沈惜的目光移向手机屏。
好多张照片,都是从不同的角度拍摄的。
顾驰渊在急诊室,或站或坐,蹙着的眉头,一刻也没有舒展开。
凌乱的发,血污的衬衫,被泥水侵染的脸颊。
衬衫的袖子挽到臂,线条分明的手臂上,一条条血痕,有一种战损的妖冶。
饶是如茨脏污凌乱,也掩不住他眉宇间的英气。
深眸,薄唇,一点一滴的性福
还有一张特写是他的背影。
宽肩,窄腰,脏破的衣服,也掩不住优越的身材比例。
“是他吧?!”护士激动着,“沈姐,你好有福气啊。”
沈惜点点头,“他怎么样?”
“在缝针,不打麻药的那种!太男人了!你是怎么碰到的?!”
沈惜的指抓着床单,“没打麻药?他怎么了?”
“不清楚,好像着急治疗吧。”
护士继续翻着群里顾驰渊的照片,“沈姐,他是你老公还是男朋友?”
沈惜的手一顿,神色迟迟。
病房门外,顾驰渊的手按在门把,停住脚步。
屋里的对话,在护士问完,就没了下文。
男饶喉结滚动着,胸膛不住起伏。
护士又问,“都不是吗?那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顾驰渊没有继续听,一转身离开了。
沈惜对护士笑了笑,“我不能没有他,没了他,就什么都没意义了。”
漆黑的夜,透过玻璃窗映进来。
顾驰渊推开窗,还是喘不过气。
他一直知道,自己可能不在沈惜心里。
但当真正面对这件事,听见沈惜的反应,还是心痛到无以复加。
护士推着车从病房里出来,房间里只剩沈惜一人。
他扫了一眼白亮灯影,退了退,快步往楼下走去。
夏日的夜晚潮热湿润,手臂上的伤口隐隐疼。
顾驰渊扶着栏杆站了一会儿,捏出一支烟,咬在唇边,低头点燃。
点点火光,将他的眉眼映得清明。
一簇猩红燃在指间,他盯着淡薄烟雾,心绪如烟,聚成一柱,又缓缓飘散。
顾驰渊抬头,盯着沈惜病房的灯光。
喉结滚动,倏尔一笑,捏着烟重重吸了一口。
哑着声音自言自语,“沈惜,我该拿你怎么办?”
一阵手机铃声,将他的思绪拉回。
顾驰渊划开手机,是顾致远的秘书打来的。
“简秘书,什么事?”顾驰渊听那边支支吾吾,瞬间担心起来。
“顾总,今顾书记在市里开会,会后,他被朋友带着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情绪不好。还吃了速效救心丸。”
“叫医生了没有?”
顾致远这种级别,都会配私人医生。
“看过了,医生没大碍,可能是累到了,嘱咐多休息,开了些宁心静气的药。”
事情一件接一件,顾驰渊特别疲惫,他拿着手机,又点了一支烟,
“简秘,我还在外地,要过两才回去。拜托你照顾好我父亲。”
“顾总,我明白您的意思,就是看顾书记状态不好,跟您一下。”
“知道了,我会尽快赶回去,”顾驰渊默了默,“我母亲呢?去看望过吗?”
“夫人来过了,顾书记当时在睡觉,醒来后他不想见人,就让夫人回去了。”
这句话让顾驰渊狠狠吸了一口烟,“简秘,麻烦你了。如果不是必要的活动,不要让我父亲参加,照顾他多休息。”
他事无巨细,又交待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病房里,沈惜的液输完了,顾驰渊也没出现。
她没什么伤,观察期间,可以下地走动。
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她穿上鞋,想去急诊看看,何寓有没有被送过来。
刚迈出门,就看见走廊尽头,顾驰渊靠在长椅上,仰着头,双眼紧闭。
听见动静,他警惕的睁开眼,看向沈惜的时候,神色里是继续仓惶。
“哥哥……”沈惜的声音很低,却清晰敲入他的耳膜。
男人扯了下唇角,长腿一支,站起身,走过去,居高临下望着她,
“别这么叫我,”他凝着眉头,“听得我头疼,可能还会产生错觉。”
沈惜怔愣,“你怎么了?”
她点漆般的眼睛看着他,巴掌脸上浮起几分委屈,好像有针扎着他。
顾驰渊双手攥拳,后退一步,“没什么……你什么时候醒的?”
他的声音也是冷的,沈惜的心一颤,“有一会儿了,见你没来,也没有何寓的消息,所以我想……”
她的话没完,就被男人晦暗的脸色挡回去,“想什么?让我回去现场,刨他出来?”
“他是为救我……”沈惜想争辩,的肩头在颤抖。
“整件事,都是他惹的麻烦,你心里没点数?”
顾驰渊粗声粗气,苦涩在心里不断翻涌。
他明明知道何寓是拐卖团伙的受害者,明明自己也想帮他,可是一想到沈惜的态度,火气还是忍不住上冒。
“顾驰渊,你不讲理。”沈惜抬起头,眼里蒙上泪花,每一滴,都好像能覆灭他。
男人胸膛起伏,想抹掉她的泪,可脑中始终回响着护士与沈惜的那几句对话。
高高在上的顾家少爷,女人们趋之若鹜,求而不得的人。
在沈惜这儿,却连个“名分”都没樱
想到这儿,顾驰渊的伤口更疼,额角也起了汗。
他舔了下干裂的唇,淡淡开口,“我本就不是讲理的人……,你认识我这么些年,早该明白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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