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谢行远的语气有些无奈，“什么迷魂汤，都是做了人家媳妇的人了，以后话可不像在家里一样。”
谢莞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嘴上敷衍着：“我知道的，这不是因为在二哥哥面前才这样的吗。”
谢行远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补充道：“你叫你丈夫什么？没个规矩。”
谢莞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谢行远为什么这样问，遂道：“裴云川呀。”
他本来就叫这个名字，不叫裴云川叫什么。
谢行远轻轻的摇了摇头，“你想想你二嫂嫂是怎么叫我的。作为妻子，怎么能在外头直呼丈夫名讳呢。”
谢莞泠想起何氏对谢行远的称呼，没来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实在想不出她要是叫裴云川“夫君，”裴云川会是个什么反应。
她吐了吐舌头，嫌弃她哥是个顽固，“知道了，有劳二哥哥提点，时候不早了，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谢行远最后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好。”
谢莞泠拉上裴云川去往正堂向谢太傅和沈氏辞行，沈氏拉着女儿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将其交给了女婿，“路上心，三日后你二哥哥要回江宁府，你要是有空就回来咱们一起送送他。”
“哎。”
谢莞泠抱了抱沈氏，又向谢太傅行了礼才出来。
裴云川扶着她上车，她透过窗看了家门好一会，才吩咐月：“走吧。”
“你要是不舍得家里，以后可以经常回来的。”
谢莞泠低着头，纠着手里的帕子，细声细气的，“娘嫁出去的女儿，经常往娘家跑会被人嚼舌头的。”
饶是谢莞清有那样明事理又疼她的婆婆，她多往娘家跑几次，长辈也会不满的。
裴云川伸手把人揽在身边，脑袋靠在肩膀上，“你想岳父岳母了随时可以回来，裴家没有人会你什么。”
他的不是假话。
据谢莞泠这几在裴家的观察下来，她的婆婆曲氏善良好话，不用担心婆媳关系不好，公公定远侯总是笑眯眯的，没什么架子。裴母更不用，每次见面都亲亲热热的叫她乖乖。
要唯一不适应的，就是裴大伯一家了。
这家面上看着和善，背地里还不知怎的。尤其是裴大伯，外表那样敦厚的人，眼睛里却透着一股算计。
两人回到家已经是大下午了，门口的雪已经被人清扫干净，堆在一边。
谢莞泠下了车，手就被裴云川牵着了。“路滑，我牵着你走，别摔着。”
她撇了撇嘴，那就那么容易摔着了。
两人进了门，穿过两道垂花门进了内院，远远的就看见王氏正带着孙女锦瑟在园子里玩雪，
“大伯母。”
谢莞泠行礼，裴云川也问了好。
王氏满脸笑容的向他们招手，“四哥儿，四哥媳妇回来了。”
锦瑟听见动静，噗通噗通的跑过来一把抱住了裴云川，娇娇的叫着：“四叔，四婶。”
裴云川弯腰将锦瑟抱在怀里，锦瑟凑近谢莞泠，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下。
王氏连忙上来拉她，假意训斥：“姑娘家家的没规矩，把你四婶脸上的胭脂蹭花了。”
“不碍事的。”
漂亮的姑娘谁都喜欢，谢莞泠捏着锦瑟冻得通红的手，往她手上哈气，“手这样冷，你手套掉哪儿去了？”
王氏往锦瑟脸上戳了一下，“她是个不老实的，手套戴上去，一没看着就不知丢哪里去了。”
“走了走了，今也玩够了，咱们该回去了。”
“不回去。”锦瑟抱住裴云川的脖子：“我要去四叔院里玩。”
“胡闹。”王氏训斥一声，姑娘立刻委屈的瘪了嘴巴。
裴云川见状，主动开口道：“没事，就让锦瑟到我院里玩会儿，一会儿我要出去，正好让她与皎皎做个伴。”
王氏笑盈盈的推辞:“锦瑟这孩子闹的厉害。”
还是谢莞泠自己开口留锦瑟，王氏这才答应：“那锦瑟就跟四哥媳妇回去玩会儿吧，等吃晚饭的时候我再让人去接。”
孩子的要求得到了满足，自然笑得合不拢嘴。
裴云川一路抱着锦瑟回来，姑娘对谢莞泠这个新婶婶很是好奇，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她，等谢莞泠冲她笑的时候，又不好意思的缩回了裴云川怀里。
哪还有刚才扑过来亲谢莞泠的架势。
裴云川要出门，谢莞泠便让酿酿去找了件厚斗篷来给他系上，裴云川本想不用，架不住谢莞泠坚持。
“晚上指不定还会下雪，就算不下雪，那雪化的时候也冷的厉害，你别冻着了。”
谢莞泠絮絮叨叨的，自己亲自动手给裴云川整理了衣服，裴云川享受着妻子的照顾，一声不吭的任她摆布。
“好了。”
谢莞泠呼出一口气，这男子的衣服可真难穿。
裴云川抚了抚平整的衣角，满意的很，“我晚上回来吃饭。”
“好。”谢莞泠将人送出门，回屋看见锦瑟正坐在毯子上玩燕几牌。
“四婶。”见她进来，锦瑟抬头叫了她一声，站起身来给她行礼。
谢莞泠忙让她坐下，把手里的山楂糕递了一块给她，“在四婶屋里没有这么多规矩，尝尝这个。”
锦瑟喜欢甜食，山楂糕偏酸，她吃了半块就皱着眉头放下了。
“不喜欢吗？”谢莞泠也跟着尝了一块，酸的眉头皱起。“这个不好吃，不吃这个了，四婶去做别的点心给你吃好不好？”
锦瑟眼睛亮了亮，“那我要吃枣泥白玉糕。”
谢莞泠点零锦瑟的鼻子，满口答应下来。
枣泥白玉糕做起来不难，就是费时，谢莞泠想着锦瑟是孩子，特意往糕点里兑了牛乳，这样的糕点吃起来也松软。
谢莞泠在厨房忙碌半才把枣泥白玉糕蒸上，看着时间还早，她看着水缸里养着的黑鱼，叫厨娘去大厨房拿了一盘酸菜。
***
风急雪骤，色暗沉。
裴云川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端起面前的烈酒一饮而尽，酒入喉又流入腹中，胃里瞬间烧了起来，顿时身上也不觉得冷了。
“新婚燕尔，还没恭喜你呢。”
两人坐在玉带河下游一处亭中看雪，身后摆着烤架，两个穿着青布黑鞋的厮正往炉子里加炭，烤架上的兔子被烤的皮焦肉嫩，香味儿一阵阵的往人鼻子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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