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他就未参加，墓地总该去一趟，祭奠九……
他答应了。
于是当，他陪大哥去了墓地。
那他戴着帽子口罩，将自己全副武装。
站到九的墓碑前，好不哭，可一见到墓碑上的照片和刻字，他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
他指尖轻触碑体，身体控制不住颤抖。
他想，九可能还活着。
可他没有证据。
几次话到嘴边，又被他咽回去。
等到后来他确定九还活着时，一切重归平静。
大哥也回了金三角，除了偶尔会过来，其余和往日并无不同。
他便没告诉他这事。
一是想等尘埃落定，二，大哥性格太过冲动，又藏不住事，他要是知道，只怕会走漏风声。
原本父亲让九去国内，就是为了保全她。
他不想因为大哥，祸及九。
反正……只要活着，迟早能相见。
收回思绪时，陆焚已经睡了过去。
枕头湿了大片。
从前那样硬朗，就算钉子扎进身体都不哭的人，如今却因九，频频落泪……
他走上前，替他掖了掖被角。
转身，他轻手轻脚出了房间，关上灯，再带上门。
-
国内。
姜家。
一连好多，赵琴的哑病都不见好。
连续长时间发不出声音，她都快忘了话是什么感觉。
她越发急躁，只怕以后再不了话。
张医生来看过她几次，找不出病因。
无奈之下，她只得辗转海市各个医院。
医生定性为发热型失语。
一般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长时间，但像赵琴这样的，很大程度上是永久性失语。
赵琴塌了……
永久性，就意味她永远不了话。
她又辗转京城的多家医院，挂专家号，找名医。
可看来看去，结果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治不好，也没得治。
赵琴一瞬像老了好几十岁。
回到姜家时，她看到姜离，眼中满是愤恨。
就是她，她嘴太脏，不如以后别话……
肯定就是因为她这句话，她才会大病一场！
都怪她乌鸦嘴！
可她再恨，再想宣泄不满，也开不了口。
她窝了一肚子火，只能自己消化。
姜离看着她，“有时间就去报个手语班，再这么下去，都快丧失与世界沟通的能力了。”
嘲讽！
赤裸裸的嘲讽！
国内有那么多专家院士，她还没看完，怎么就知道她这病治不好？
她才不是哑巴！
姜离实在是太过分了！
回到卧室，她一个人坐到床上生闷气。
电话铃声响起，是一串陌生号码。
摁下接通键。
姜婉兮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我想见你。”
几乎一瞬，她目光柔和下来，张嘴：婉，婉儿……
可没有一点声音。
刚太过激动，她竟忘了，她不了话。
她忙从床上下来，冲出卧室，找了个佣人把电话递给她。
那佣人愣住。
她便指着自己的嗓子，然后又做出让那佣人将手机放到耳朵上的动作。
佣人反应过来，照办。
而电话那边的姜婉兮却等的有些不耐烦，“我跟你话呢，你听到没？”
“二姐，是我。”
佣人出声。
姜婉兮愣住，语气不算好，“你是谁？”
“我是家里的女佣，是夫人把她的手机交给我的。”
“妈妈？”
姜婉兮不满，“你要是不想听我话就直接挂断电话，以后我不找你便是！”
“你让佣人接是怎么回事？羞辱我？！”
赵琴知道她误会了，忙指着自己的嗓子，摇头。
佣人解释，“不是的，二姐，夫人最近嗓子坏了，一句话都不出，所以才让我接电话。”
“嗓子坏了？”
赵琴点头如捣蒜，可姜婉兮根本不知道。
她扯着嗓子，“早不坏晚不坏，偏偏我给你打电话就坏了？”
“你以为我是三岁孩？这么好糊弄？！”
赵琴眼泪一瞬就涌了出来，她摇着头，脸上满是被冤枉而无法辩解的委屈。
佣人忙道：“二姐，夫人真的没有骗您，她嗓子真的坏了。”
“她那么爱您，知道是您打来的电话，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接听？”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和我妈妈话，有你什么事？！”
佣人瞬间闭嘴。
姜婉兮能出这样的话，她并不意外。
虽她从前看着单纯无害又温婉可人，可她们知道，这不过是表象。
或者，只有在先生夫人面前，她才会装的这般乖巧。
真实的她，嚣张跋扈，从不拿她们这些佣缺人看。
她被捕入狱，完全是情理之郑
甚至私下，她们都拍手叫好。
这样心黑的人，早该蹲大牢。
让狱警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人！
姜婉兮还在叫嚣，赵琴就在一旁掉眼泪，也不挂断电话。
佣人只得举着手机，一脸无奈。
她们这边始终没有回应，姜婉兮越发不满，“我话呢！你听到没？”
是问赵琴。
赵琴含泪点头。
佣人本不想开口，可她谁让她给姜家打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她只得道：“夫人听到了……”
“要你？我跟我妈妈话，关你什么事？！”
“夫人她嗓子……”
“行了！我不想听！”
佣人：“……”
姜婉兮又道：“我问你，姜离升学宴的事怎么样了？她是不是在升学宴上丢了好大的脸？”
大姐？升学宴？那不就是之前！！
怪不得邀请函一张都没发出去，原来是二姐从中捣鬼！
夫人也真是，大姐才是她亲生女儿，她怎么老向着二姐？
甚至还因为她算计大姐！
夫人莫不是被二姐下蛊了，这么听她话！
听筒内许久没传出声音，姜婉兮催促着，“跟你话呢！姜离升学宴到底怎么样？”
“还是，你压根没下手？？”
佣人在心里啧啧两声。
二姐真是黑心，在监狱都不忘害人。
眸光不经意瞥见走廊尽头站着的人，她猛地愣住。
先……先生！
赵琴也看到了，脸上满是惊惧。
刚才婉儿的话不会都被他听到了吧？
姜婉兮还在。
赵琴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她忙伸手去拉佣饶衣摆，让她提醒姜婉兮。
可佣人好像被吓傻一般，半没反应。
但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她是装的。
谁让二姐刚那么骂她？
正好，让先生知道她的真面目！
姜定远脸色铁青，走近时，一把夺过佣人举着的手机，怒声，“逆女！”
对面还在叫嚣的人突然安静下来。
意识到什么，她声音都在发颤，“爸……爸爸，不，不是的……”
“在监狱还不知悔改，竟敢使坏，我看只坐半年牢怕是改不过你这性子！”
升学宴姜家吃了好大的亏，若非迟总傅总救场及时，只怕姜家就要沦为海市的笑柄。
他格外重视这事。
姜婉兮借此使坏，他容忍不了。
对面的姜婉兮还在为自己辩解，姜定远直接挂断电话。
他怒目瞪着赵琴。
原本还以为是赵琴看不惯姜离，才会在升学宴这样的日子让她难堪。
现在看来，竟是姜婉兮唆使赵琴！
赵琴可真是……
她一个长辈竟被一个辈牵着鼻子走，传出去像什么话！
“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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