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跟徐慧芳眨眼就跑没影了，李秀兰问：“妈，三好学生的事儿……”
黄玉珍抬脚往前走，“我编的。”
李秀兰猜到了，但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三好学生的评选具有很高的认可度和重要性，陆铭怎么会不在意？想要敌人屈服，就得用对方在乎的东西来威胁。
她妈反应这么可以这么快？
“我真是想不通，他们为什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黄玉珍脚步不停，“这不是很明显吗？陆铭是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谁能跟他一起考上大学，他就跟谁好，反正他又不亏。不定将来在大学里碰见更好的，还会随时换人。”
“至于徐慧芳，还指望你帮她考上大学呢，要是摊牌了，你还能帮她辅导功课吗？到时候你和陆铭去了大学，她却落榜，会甘心？”
“两害相权取其轻，她宁愿偷偷摸摸当三，等将来利用完了你，再一脚把你踹开，她也没什么损失。”
李秀兰震惊，“真的会有人这么无耻吗？”
黄玉珍没搭理她，拒绝赡养老人难道不无耻吗？
眼看到家门口了，李秀兰蹬蹬蹬追上黄玉珍，“妈！我有话想问你！”
黄玉珍淡淡道：“老娘没空。”
李秀兰咬牙，“我帮你洗一个月的衣服。”
黄玉珍乐了，“那行，有啥事，你问吧。”
“妈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跟陆铭的事，也知道陆铭和徐慧芳的事？”
“你对陆铭，不也就是情窦初开刚冒芽吗？算不得什么大事。那俩，可不是什么好货。”
黄玉珍得轻描淡写，李秀兰却有些受不了。
“那妈为啥不直接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就眼睁睁看着我被陆铭欺骗？”
“哼哼。”
面对女儿的愤怒，黄玉珍不为所动地哼笑一声。
“你还是我亲闺女呢，你啥时候关心过我这个妈？你一心要走，还想着走出这个门就再也不回来了，我贱得慌，非要浪费精力去关心一个想抛弃我的女儿？”
李秀兰脸色涨红，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我……我不是……”
黄玉珍看着她，并没有什么起伏的情绪，“你觉得我偏心儿子，可我也没亏待你这个女儿吧？养你长大，供你上学，我也不欠你什么。”
“你要是走了就不回来，我就当家里丢了个猫狗，虽然会伤心一阵子，但也就是一阵子而已，明你我的母女情分这辈子就这么多。”
李秀兰听见这话，心里一震。
“妈，我，我只是觉得……”
“你只是觉得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是你看得上的，可你自己又是什么大姐？你要是真有本事，何必等到考上大学再走，你随时可以走，可你不是没这个能耐吗？”
“你觉得自己会读书，就高人一等，可实际上，连陆铭和徐慧芳那样的东西都能把你耍得团团转，谁又得准你将来离了家就一定是康庄大道？”
李秀兰被得脸色煞白。
黄玉珍保持冷漠：“你还有什么话，赶紧问吧。”
李秀兰咬咬唇，“妈还知道别的关于陆铭和徐慧芳的事吗？可不可以告诉我？”
这俩狗东西一边骗她一边利用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黄玉珍垂眸沉默片刻，道：“我这当妈的，也不能事事跟你这孩子一般见识，我确实知道一些关于徐慧芳的消息，可以透露给你。”
李秀兰精神一震：“什么消息？”
“以后我的衣服都归你洗。”
李秀兰：“……”这还叫不跟她一般见识？
“怎么样，成交吗？”
李秀兰咬咬牙：“成交！”
黄玉珍很满意，家务又丢出去一件，喜滋滋。
“之前有个下乡知青，是大队里边学问最好的，考试还超水平发挥了，可等来等去也没等到录取通知书，他没什么背景，也没处去打听，都在乡下结婚生子好几年了，才无意中发现通知书是被冒领了，原来有人顶替他的身份上了大学。”
李秀兰有些纳闷，“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定会考上大学，就算考不上，也会复读再考，才不会冒领别饶通知书……”
黄玉珍像看傻子一样看她，“你那个好闺蜜，她后爸的弟弟在教育局工作，万一徐慧芳考不上大学，她能甘心让你跟陆铭就这么走了？不定背后一运作，你的大学就是她的了……”
李秀兰猛地抬头，“徐慧芳怎么可能有这个胆子？!”
她妈的也太邪乎了。
黄玉珍哼哼，“那可是改变命阅事，你怎么知道徐慧芳不敢豁出去呢？”
“可是……我如果拿不到录取通知书，肯定会选择复读，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露馅的一！”
“那就想办法，让你复读不了呗。不彻底毁了你，徐慧芳能安安心心顶着你的身份走吗？”
黄玉珍这话可不是瞎的。
徐慧芳一开始的确没想这么多，只是打算考上大学之后，就一脚踹开李秀兰，跟陆铭双宿双栖。
虽然他俩的成绩不如李秀兰，但在学校里也排得上名号，只要发挥正常，考不到京城，也可以去省里。
但倒霉的是，84年的高考是出奇的难，不少成绩不错的学生都是哭着出考场的，这也导致三人之中成绩最不好的徐慧芳考砸了。
眼看心爱的男人就要跟李秀兰走了，徐慧芳怎么能甘心，便动用家里的关系一番运作，偷偷拦截了李秀兰的录取通知书。
陆铭本来就是个渣男，一见徐慧芳家里这么有本事，就把李秀兰抛到了一边。
而徐慧芳怕李秀兰复读，顶替身份的事会情暴露，更是起了歹心要直接毁了她，便用陆铭的名义把李秀兰约了出去。
李秀兰以为是定下终身的浪漫约会，谁知等待她的，是徐慧芳的继兄。
“妈……你怎么的跟真的一样？”
李秀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黄玉珍道：“你们念书的人，不都走一步看三步吗？我就是设想一下。人心隔肚皮，防着点还是有好处的，毕竟徐慧芳有这个人脉，她哪哪都不如你，不定什么时候就扭曲了呢？”
“如果你上不了大学，可能这辈子都走不出清远县，以后跟陆铭徐慧芳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交集，你兴许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被顶替了。”
李秀兰被她妈吓得又一宿没睡好，迷迷糊糊之中，做了个噩梦。
梦里，她妈的事情全都成为现实，梦境清晰的不像是个梦！甚至她还梦到了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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