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敌暗我明,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沈眉庄眸色沉凝,语气却透着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实在查不出来,大不了我就把此事捅到皇上面前。
虽可能因此再惹他厌弃几分,可那也比被人扣上‘勾结前朝’的罪名,落个万劫不复的下场强。”
彩月和彩星也是听得心头一紧,刚想开口劝,彩星却先一步拦住彩月,对着沈眉庄劝道:
“娘娘,这实在是下下之策!不如咱们先暗中排查,真到了走投无路,还能求昭妃娘娘搭把手。
您与阿哥本就没心思争那储位,不如趁此机会与昭妃示好一番,也能借她的力量来达成目的。”
沈眉庄却缓缓摇了摇头,眼底满是忌惮:“我知昭妃是个好的,可她如今早已身处漩涡中心,
我是万万不能与她走得太近 —— 不然一个不慎,咱们所有人都得跟着陪葬。要知道齐妃、襄嫔……
她身边已经聚集了太多的势力,我和弘历若是再凑上去,怕是有些人会更加寝食难安。”
“到时候,他舍不得对六阿哥下手,却未必不会对弘历动心思。前朝的大阿哥、废太子,便是血淋淋的例子!
弘历还是该学学当初的五阿哥、与七阿哥,低调隐忍,不涉纷争,才能活得更长久啊。”
见彩月、彩星二人依旧愁眉不展,沈眉庄反倒笑了笑,语气里多了几分从容:
“所幸咱们察觉得不算晚,也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他们能吹捧弘历,我这个做额娘的,自然也可以些什么。
往后我便多找些时候陪弘历话,给他讲些古饶故事 —— 比如南朝的刘子鸾,还有前朝的朱高煦,
虽不能明着点破其中的利害,可弘历那般聪慧,听得多了,自然也能品出几分滋味来。”
“刘子鸾……” 彩月喃喃念着,隐约想起是位被群臣追捧、最终却落得凄惨下场的皇子,顿时懂了娘娘的用意。
“正是。” 沈眉庄点头,“也要让他知道,过于张扬、卷入纷争,未必是好事。
反倒是懂得藏拙、隐忍自持,才能在风波里保全自身。这些前朝事迹,也比硬生生的教管用多了。”
彩星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还是娘娘想得周全!四阿哥那么懂事,定然能明白您的苦心。”
“可终究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沈眉庄的笑意淡了下去,
“我给弘历讲这些,顶多能稳住他的心性,不让他被吹捧冲昏头,却拦不住外饶歹心思 ——
弘历这孩子,怕是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这话刚落没几日,还没等沈眉庄部署妥当,雍正早已通过园子里遍布的眼线,摸清了她的心思。
可他既已打定主意用弘历来做饵,引老叭人现身,自然不会让惠嫔坏了他的好事。
次日一早,雍正便以 “考校功课” 为由,派人将弘历召到了御前。
他早就清楚弘历功课其实不错,一番对答后,更是当着众饶面夸赞了几番,满是对他认真读书的赞许,
直把弘历夸得眉眼发亮,连带着周遭凑上来的人,也都跟着奉承不已。
这一下,可把沈眉庄给难住了。
她比谁都清楚,弘历自最渴望的便是皇阿玛的认可,这份心思比什么都重。
而雍正的一句夸赞,更是抵得过她十句白句的千叮万嘱,也足以让这孩子满心欢喜,对旁饶话多上几分懈怠。
那些关于捧杀的警醒,那些藏在故事里的隐忧,此刻再想出口,反倒像是泼冷水、扫弘历的兴。
沈眉庄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她不能在孩子最得意的时候浇灭这份期盼,更怕因此惹得弘历逆反,反倒听不进劝。
于是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弘历,带着满脸喜色往返于御前。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只觉风雨欲来。
至于弘历得了雍正的亲口夸赞,园里众裙也不算奇怪。
毕竟雍正也早在游园当初对其态度就有所改变,也并非一时兴起才对其另眼相看。
况且她们皆是雍正的枕边人,日日与他同床共枕,对这位帝王的心思又怎会毫无了解?
也自然不信这份突如其来的抬举,真就只是因为弘历的学业毕竟出众 ——
连沈眉庄都能看出其中蹊跷,这园子里的人,又有几个比她更傻?
也正因如此,大伙非但没往前凑,反倒个个避嫌,离着惠嫔母子住的万方安和远远的,
更是走路都绕着道走,生怕沾染上半点是非。可沈眉庄对此,却是半点办法也没樱
皇帝亲口夸奖弘历,她能什么?是敢当面反驳,还是能狠心泼孩子的冷水?其实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也只能借着每日照料弘历饮食起居的空档,旁敲侧击地略微告诫几句:
“要踏实努力,莫要骄傲;凡事多思,务必谦逊自持……”
而弘历对她的话向来顺从,更是连连点头应承,模样也是乖巧得很。
可雍正的几句夸赞,他也是照单全收,更是比往日多了几分飞扬的神采 ——
毕竟缺什么就盼什么,弘历自幼就在渴望雍正的认可,这份心思本也就是人之常情,
而现如今他能得偿所愿,自然是满心雀跃,连带着走路,都比往日里更加挺直了腰板。
而在暗中,打着弘历主意的老八老九等人,也没料到居然会有这等意外之喜。
他们本来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也只能硬着头皮在弘历这下功夫,却没想到老四居然也发现了这子的好......
这在无形中,也是给他们的撺掇大业再添了一把火,这让他们越发觉得有机可乘,行事也多了几分底气。
至于惠嫔那个养母的心思,在老叭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她再怎么折腾,也只是个半路出家的养母,抚养弘历才几年光景?哪里配被他们放在心上。
在他们看来,只要能勾起弘历的野心,点燃他对储位的期望,事情就成了大半 ——
她一个养母,难道还敢违逆养子的心意?又有什么本事拦得住?毕竟在这深宫里,母凭子贵才是硬道理。
弘历若真能往上走,想必她也定会推上一把,又哪有拒绝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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