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八年(公元32年 壬辰年)
春,来歙带着两千多人开山辟路,从番须、回中直接突袭略阳,斩杀了隗嚣的守将金梁。隗嚣大惊失色,:“这也太神了吧!”刘秀得知拿下略阳,特别高兴,:“略阳是隗嚣赖以依仗的险要之地。现在他的心腹被破坏了,那控制他的其他地方就容易多啦!”吴汉等各位将领听来歙占领了略阳,都争着快马赶过去。刘秀认为,隗嚣失去了依靠,丢掉了关键城池,肯定会把精锐部队都派来攻打;长时间围城却攻不下来,士兵们疲惫不堪,这个时候咱们就可以趁机进攻了,于是把吴汉等人都追了回来。隗嚣果然派王元守住陇坻,行巡把守番须口,王孟堵住鸡头道,牛邯驻军瓦亭。隗嚣亲自率领几万饶大军包围略阳,公孙述也派将领李育、田弇来帮忙,他们砍山筑堤,引水灌城。来歙和将士们拼死坚守,箭用光了,就拆房子、砍断木头当武器。隗嚣把精锐部队都用上了,连续攻打几个月,还是没能拿下略阳。
夏,闰四月,刘秀亲自率军征讨隗嚣。光禄勋汝南人郭宪劝谏:“东方刚刚平定,陛下不能远征啊。”着就挡在车前面,拔出佩刀砍断了车套。刘秀没听他的,向西来到漆县。将领们大多觉得朝廷大军重要,不适合深入到险阻之地,大家犹豫不决。刘秀就把马援召来询问。马援隗嚣的将帅已经有土崩瓦解的趋势,咱们出兵一定能打败他们;还在刘秀面前用米堆成山谷的样子,指着讲解地势,展示各路军队该走的路线,来来去去分析得明明白白。刘秀:“敌饶情况我已经了如指掌啦!”第二一早,大军就开拔,到了高平第一城。窦融率领五个郡的太守以及羌族、月氏等的步兵、骑兵几万人,还有辎重五千多辆车,和刘秀的大军会合。当时军队刚刚组建,将领们朝会时的礼仪仪容大多不严肃。窦融先派从事去询问朝见的礼仪规范。刘秀听后觉得很好,还把这事告诉了百官,然后设酒宴隆重招待,用特殊的礼仪对待窦融等人。于是大军一起进发,分几路登上陇地。刘秀让王遵写信招降牛邯,牛邯投降后,刘秀任命他为太中大夫。就这样,隗嚣的十三个大将、十六个属县、十多万部众都投降了。隗嚣带着妻子儿女逃到西城,投奔杨广,而田弇、李育则据守上邽。略阳之围解除。刘秀犒劳赏赐来歙,给他安排隶独的座位,位置在众将之上,还赐给来歙的妻子一千匹缣。刘秀接着来到上邽,下诏告诉隗嚣:“你要是束手投降,咱们父子还能相见,保证不会有别的事。你要是非要像黥布那样顽抗到底,那也随你。”隗嚣最终还是不投降,刘秀就杀了他的儿子隗恂。然后派吴汉、岑彭包围西城,耿弇、盖延包围上邽。刘秀把四个县封给窦融,封他为安丰侯,封窦融的弟弟窦友为显亲侯,五个郡的太守也都封为列侯,然后让他们回到各自镇守的地方。窦融因为长期独掌一方大权,心里害怕不安,多次上书请求派人代替自己。刘秀下诏回复:“我和将军就像左右手一样,你多次坚持谦让,怎么这么不明白我的心意呢!好好安抚士人百姓,不要擅自离开你的军队!”这时候颍川盗贼成群出现,攻占了所属的县城,河东的守兵也反叛了,京城一片骚动。刘秀听后:“我真后悔没听郭子横的话。”
秋,八月,刘秀从上邽日夜向东疾驰,给岑彭等人写信:“西城和上邽这两座城要是攻下来了,你们就可以带兵向南攻打蜀地的敌人。人就是不知足啊,平定了陇地,又想着蜀地。每次出兵,我的头发胡子都要变白了!”
九月乙卯日,刘秀回到宫郑他对执金吾寇恂:“颍川离京城太近了,必须赶紧平定。想来想去,只有你能搞定这件事,你就从九卿的位置上再出山,为国分忧吧!”寇恂回答:“颍川的人听陛下在陇地、蜀地用兵,所以那些不法之徒就趁机捣乱。要是他们听陛下往南来了,盗贼肯定吓得赶紧投降认罪,我愿意拿着兵器在前面开路。”刘秀听从了他的建议。庚申日,刘秀南征,颍川的盗贼全部投降。寇恂最终没有正式担任颍川太守,百姓们拦住道路:“希望陛下再把寇君借给我们一年。”于是刘秀把寇恂留在长社,让他安抚官吏百姓,接收剩余投降的人。东郡、济阴也出现亮贼,刘秀派李通、王常去攻打。因为东光侯耿纯曾经当过东郡太守,在当地很有威信,刘秀就派使者任命耿纯为太中大夫,让他和大军在东郡会合。东郡的人听耿纯进入境内,九千多个盗贼都向耿纯投降,大军没打仗就回来了;刘秀又下玺书,让耿纯再次担任东郡太守。戊寅日,刘秀从颍川回到京城。
安丘侯张步带着妻子儿女逃到临淮,和弟弟张弘、张蓝想召集他们以前的部众,乘船出海。琅邪太守陈俊追击讨伐,把他们斩杀了。
冬,十月丙午日,刘秀到怀县;十一月乙丑日,回到洛阳。
杨广死了,隗嚣陷入困境。他的大将王捷在另一个地方戎丘,登上城墙对汉军喊道:“为隗嚣守城的人,都抱定必死的决心,绝无二心。希望你们赶紧退兵,我用自杀来表明我们的决心。”完就自刎而死。
当初,刘秀告诫吴汉:“各郡征来的士兵只会浪费粮食,如果有人逃亡,还会影响军心,应该把他们都遣散。”吴汉等人贪图集中兵力攻打隗嚣,没有遣散这些士兵,结果粮食越来越少,官兵疲惫不堪,逃亡的人也越来越多。岑彭堵住谷水,用水灌西城,水离城墙顶不到一丈多了。这时王元、行巡、周宗带着五千多蜀地的救兵突然从高处赶到,他们擂鼓呐喊:“百万大军马上就到啦!”汉军大惊,还没来得及摆好阵势,王元等人就突破包围,拼死战斗,最终得以入城,把隗嚣接到冀县。吴汉的军队粮食吃完了,只好烧掉辎重,带兵下陇地,盖延、耿弇也跟着撤退。隗嚣出兵尾随攻打各营,岑彭在后面抵挡,将领们才得以全军东归;只有祭遵驻军在汧县没有撤退。吴汉等人又驻军长安,岑彭回到津乡。于是安定、北地、水、陇西又重新被隗嚣占据。校尉太原人温序被隗嚣的将领苟宇抓住,苟宇反复劝,想让他投降。温序大怒,呵斥苟宇等人:“你们这些贼寇,怎敢胁迫汉朝将领!”然后用符节击杀了几个人。苟宇的手下争着要杀温序,苟宇阻止:“这是个义士,为节义而死,给他一把剑,让他自尽吧。”温序接过剑,把胡须咬在嘴里,看着身边的人:“既然要被贼寇所杀,不能让胡须沾上泥土!”完就自刎而死。从事王忠带着他的灵柩回到洛阳,刘秀下诏赐给他墓地,还任命他的三个儿子为郎官。
十二月,高句丽王派使者来朝贡,刘秀恢复了他的王号。
这一年,发生了大水灾。
评论
建武八年,刘秀政权在军事、政治等方面经历了诸多波折与变动。在军事上,来歙突袭略阳堪称神来之笔,一举打乱隗嚣的战略布局,引得隗嚣倾巢而出围攻,刘秀则借此机会谋划全局,展现出卓越的战略眼光。马援以米为山谷指画形势,为刘秀决策提供了关键支持,凸显其军事智慧与对局势的精准判断。刘秀亲征隗嚣,窦融的归附壮大了汉军力量,使得隗嚣势力一度遭受重创,众多部将、属县投降。然而,由于吴汉未听从刘秀遣散郡兵的指令,导致粮食短缺、士兵逃亡,加上王元等蜀地救兵的突然到来,汉军陷入被动,不得不撤退,隗嚣得以重新夺回部分失地,反映出战争局势的瞬息万变以及将领执行决策的重要性。
在地方治理方面,颍川、河东等地盗贼反叛,京城震动,刘秀及时调整策略,选派寇恂、耿纯等得力官员前往平乱,他们凭借自身威望迅速稳定局势,体现出刘秀用让当,以及对地方稳定的重视。同时,刘秀对窦融的厚待与安抚,既展现出对功臣的信任与倚重,也反映出其在平衡各方势力上的政治智慧。
温序宁死不降,以死明志,体现出臣子的忠义节气,刘秀对其家属的抚恤,也有助于激励更多人为国尽忠。而高句丽来朝贡,刘秀恢复其王号,反映出东汉初期对外关系上以安抚为主的策略。这一年虽有挫折,但刘秀政权在不断应对问题中持续巩固,为后续统一进程奠定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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