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的瀛洲市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霓虹是它流淌的血液,高耸入云的轨集团总部大楼则是它嶙峋的脊骨。漆雕墨站在九鼎局瀛洲分局顶层一间没有窗户的安全屋内,空气里消毒水和陈旧电子设备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带着一种压抑的窒息福巨大的全息战术沙盘悬浮在房间中央,幽蓝的光线勾勒出瀛洲市复杂的立体结构图,几个闪烁的红点代表着泰坦之手“鼹鼠”网络已知的活跃节点。
佟烈背对着他,站在沙盘前,身形在幽蓝光线里显得异常凝重,像一块沉默的礁石。尉迟锋刚带着内务处的人离开,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那场激烈交锋后的火星味。尉迟锋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钉在佟墨身上,每一个问题都像淬毒的匕首,直指他违抗命令、擅自营救柳眠的行动。佟烈顶住了压力,没有当场解除漆雕墨的指挥权,但尉迟锋临走时那句“后果自负”的回响,仍在安全屋冰冷的墙壁间震荡。
“代价太大了,佟局。”漆雕墨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眼前不断闪过海上平台燃料舱爆炸的火光,以及那个年轻队员在烈焰中向他投来最后信任目光的瞬间。战友的牺牲像一块滚烫的烙铁,死死烙在他的灵魂上。“为了救她,我们失去了一个兄弟。”
佟烈缓缓转过身,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在幽蓝光线下显得更深,眼神却锐利如刀:“代价?漆雕,你以为我们付出的代价只有这些吗?柳工是救回来了,但她脑子里的东西,还有那个‘深潜者’的阴影,比一百个海上平台都危险!他们随时能把整个‘苍穹之链’变成悬在华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顿了顿,目光穿透漆雕墨强撑的冷静,直抵他眼底深处那几乎被愧疚和疲惫压垮的脆弱,“还有你。尉迟锋只是开始。内部审查一旦启动,你就是风暴眼。”
漆雕墨下颌线绷紧,牙关紧咬,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他知道佟烈的是事实。营救柳眠,是他以个人意志强行撕裂了组织的铁律。无论柳眠是否无辜,他都将自己置于了悬崖边缘。佟烈此刻的庇护,是巨大的政治风险换来的。
“所以,”佟烈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冷酷的决断,“风暴必须转移。祸水,要引出去。让‘泰坦之手’自己乱起来。”他指向沙盘上一个不起眼的灰色区域——那是瀛洲市老城区深处,一个早已废弃的地下轨道交通中转枢纽,代号“旧港”。无数废弃的管道、电缆通道、维修井在此交汇,如同城市地下的迷宫血管,是然的、难以彻底监控的情报传递死角和温床。
“祸水东引?”漆雕墨瞬间领悟了这个毒计的精髓。
“对。”佟烈眼中寒光一闪,“我们要让隗枭知道,柳眠被我们救走了,而且,她透露了关键信息——指向‘深潜者’,指向九鼎局内部即将开始的大清洗!把恐慌和猜疑的毒药,灌进他们自己喉咙里!”
几乎在佟烈话音落下的同时,安全屋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澹台镜走了进来,她依旧穿着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色实验服,镜片后的目光清冷如冰封的湖面,手里拿着一个薄如蝉翼的透明数据板。她没有看漆雕墨,径直走到佟烈面前。
“诱饵信息序列构建完成,佟局。”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物理公式,“基于柳眠工程师碎片化陈述中提取的胁迫者口音特征(高频齿擦音轻微弱化,疑似莱茵联邦东部区域影响)、胁迫现场捕获的微弱异常电磁信号标识(与三年前东欧某地下军火市场流出的‘幽灵’系列加密中继器特征码99.7%吻合),以及‘深潜者’可能接触的核心通信节点漏洞模型。信息将暗示:一,柳眠工程师处于我方严密保护及精神评估中;二,我方已掌握‘深潜者’存在及其部分行为模式;三,九鼎局高层震怒,内务清洗风暴即将开始,重点排查通讯加密与核心数据接触权限。”
她手指在数据板上轻轻滑动,调出一份伪造的九鼎局内部加密通讯简报摘要投影在沙盘上方。简报措辞冰冷强硬,充斥着“最高级别审查”、“肃清行动”、“雷霆手段”等字眼,并隐晦地指向几个关键部门,其中尉迟锋主管的内务通讯处被着重“圈点”。简报末尾,附上了一条经过技术处理的、极其模糊的柳眠在安全屋内的监控片段——只能辨认出她相对安全的环境和她憔悴但不再绝望的侧脸。
“信息载体?”佟烈问,目光锐利。
澹台镜从实验服口袋里取出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外表极其普通的银色打火机,表面没有任何标识,磨损得恰到好处,仿佛在无数个焦虑的夜晚被主人反复摩挲。但漆雕墨一眼就认出了它——在7号码头,那个雨夜,柳眠“消失”的37分钟里,她接触过的那个神秘接头人身上掉落的,鸢尾花纹的打火机!后来在海上平台柳眠的呓语中确认,这就是胁迫者用来与她短暂联系的“信物”之一!
“泰坦之手内部流通的‘渡鸦’级一次性加密信标,表层伪装成打火机。内部核心已被我方技术破解并重新灌装。”澹台镜平静地解释,“信息已加密植入。触发方式:特定频率的声波震动密码(模拟海上钻井平台特有的低频共振噪音)。预设传递点:‘旧港’枢纽,第七废弃通风井,坐标已锁定。该位置电磁环境复杂,然屏蔽常规扫描,是‘鼹鼠’网络已知的‘死信投放点’之一。按照其运作规律,下一次‘清道夫’经过的时间窗口是——”她看了一眼手腕上同样纤薄的银色腕表,“23分钟之后。”
佟烈看向漆雕墨:“墨守,这个‘包裹’,需要一只‘无形的手’,把它精准地‘遗失’在那个老鼠洞里。不能留下任何指向我们的痕迹。必须是‘意外’,是‘疏忽’,是他们自己‘幸运’地捡到的。” 他的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也带着一丝深沉的托付。这步棋极其凶险,一旦被对方识破是故意泄露,不仅前功尽弃,更会彻底暴露己方意图,甚至加速对方的毁灭行动。
漆雕墨的目光死死盯住沙盘上那个闪烁着微光的“旧港”坐标点,再缓缓移到澹台镜手中那个冰冷的鸢尾花纹打火机上。这的金属物件,承载着他妻子曾经的恐惧和绝望,如今,却要成为他投向敌人心脏的一把淬毒匕首。战友牺牲的灼痛、对柳眠安危的忧虑、自身前途未卜的沉重、尉迟锋冰冷质询的回响……无数股力量在他胸腔里激烈碰撞、撕扯。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眩晕,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安全屋内冰冷而浑浊的空气。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的挣扎和痛苦都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给我。”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犹豫的锋利。
澹台镜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或眼神交流,干脆利落地上前一步,将那枚冰冷的、带着不祥鸢尾花纹的银色打火机,轻轻放在漆雕墨摊开的掌心。金属的寒意瞬间穿透皮肤,直抵骨髓,让他握着“渡鸦”信标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那上面残留的,仿佛是柳眠被胁迫时无助的体温,冰冷刺骨。
“行动窗口,23分钟。”澹台镜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报时如同冰冷的机械,“‘旧港’区域外部监控已按计划制造了17秒的周期性‘无害’盲区。盲区同步倒计时:开始。”她手腕上的微型投影射出一串鲜红的数字,悬浮在空气中:17:59…17:58…
漆雕墨猛地攥紧拳头,将那枚象征阴谋与反击的信标死死握在手心,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他不再看佟烈,也不再看澹台镜,转身,大步走向安全屋那扇沉重的合金门。合金门感应到他的接近,无声地向两侧滑开,泄露出外面走廊刺眼的白炽灯光,瞬间将他孤绝的背影吞噬。
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将安全屋内幽蓝的沙盘光影和沉重的空气彻底隔绝。
佟烈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深沉地凝视着漆雕墨消失的方向,仿佛要穿透厚重的合金门板,看到那个正独自走向风暴中心的背影。过了几秒,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镜鉴。”
“佟局。”澹台镜的目光从闭合的门上收回,落在战术沙盘上“旧港”那个坐标点上,指尖在数据板上飞快地操作着,调出周边所有可用的监控探头和传感器信号,准备进行远程监控。
“启动‘回声’协议,”佟烈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对柳眠工程师所在的安全屋,实施最高级别主动防御监控。所有异常接触企图,包括来自我们‘自己人’的未经授权访问…格杀勿论。” 他的语气平淡,却蕴含着冰冷的铁血意志。柳眠,这个刚刚脱离虎口的工程师,在佟烈的棋盘上,已然成为另一个无法忽视的、可能致命的变数。
澹台镜操作数据板的手指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她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丝毫质疑,只是用更快的速度输入了一连串复杂指令。数据板上代表滨海安全屋的图标瞬间被一层刺目的血红色轮廓线包裹,无数细的防御协议标识如群星般点亮。
“是。‘回声’协议启动。安全屋‘堡垒’状态激活。”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在这份平稳之下,仿佛有什么更深沉的东西在无声涌动。佟烈的命令,无疑是在柳眠身边筑起一道冰冷的铁壁,同时也将她彻底推向了这场残酷风暴的最前沿,成为吸引火力的诱饵。
同一时刻,瀛洲市老城区,“旧港”枢纽。
这里曾是城市交通的动脉节点,如今早已被时代遗忘。巨大的拱形空间被深邃的黑暗吞噬,只有远处应急出口幽绿的安全灯投下微弱惨淡的光晕,勉强勾勒出锈迹斑斑的巨大管道轮廓和坍塌月台的残骸。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潮湿的霉味和地下深处渗出的阴冷气息,偶尔有水滴从高处坠落,在死寂中发出空洞而瘆饶“滴答”声,如同墓穴的钟摆。
漆雕墨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行在巨大的废弃通风管道内壁狭窄的检修走道上。他全身覆盖着吸光的黑色纳米作战服,脸上涂抹着哑光伪装油彩,与周围斑驳的锈迹和阴影完美融合。下方是望不到底的深邃黑暗,只有冷风在管道深处呜咽,卷起细微的尘埃。他的动作精准而迅捷,每一次落脚都避开发出声音的锈蚀铁板,每一次移动都利用着管道结构的阴影。战术目镜的夜视模式下,前方第七通风井的圆形入口像一个择人而噬的巨口,在视野中逐渐清晰。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战术目镜的角落,那鲜红的倒计时数字无情地跳动着:03:12…03:11…
他抵达了预定位置——第七通风井口附近一根巨大冷凝水管的阴影里。目镜扫描确认环境:无生命体征,无异常热源,只有几只受惊的老鼠在远处垃圾堆里窸窣逃窜。他屏住呼吸,如同雕塑般凝固在阴影郑等待。
倒计时:00:45…00:44…
管道深处,远远地,传来了极其轻微的、有规律的脚步声。不是皮鞋,更像是软底胶鞋摩擦着布满灰尘和碎砾的地面。来了!清道夫!
漆雕墨的心跳没有丝毫加速,他的身体仿佛与冰冷的金属管道融为一体。他缓缓抬起右手,那枚鸢尾花纹的打火机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他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下方一条狭窄的、堆满废弃电缆和碎砖的检修通道——那是“清道夫”前往死信投放点的必经之路。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
“沙…沙…”脚步声更近了,一个穿着深灰色连体工装、戴着兜帽的矮身影出现在目镜视野中,提着一个半旧的工具箱,正低头心地避开地上的障碍物,沿着检修通道向第七通风井的方向走来。
就是现在!
漆雕墨手腕以一个极其自然的角度向下一抖,动作幅度极,如同只是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那枚冰冷的银色打火机悄无声息地从他指间滑落,划出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抛物线,精准地穿过几根锈蚀钢梁的缝隙,“嗒”地一声轻响,落在那条检修通道边缘一堆废弃的电缆线圈里。位置恰到好处——它半掩在油腻的线圈下,银色的金属外壳在幽绿的应急灯光下微微反射出一点不易察觉的冷光,既不至于被完全埋没,又显得像是被人无意中遗落。
做完这一切,漆雕墨的身体没有丝毫移动,连呼吸都压到了最低点,彻底融入身后的巨大阴影。
下方的“清道夫”似乎被那轻微的“嗒”声惊动了一下,脚步一顿,警惕地抬头四下张望。兜帽下只露出一个模糊的下巴。他狐疑地扫视着黑暗的穹顶和错综的管道,足足过了十几秒,确认没有任何异常,才重新低下头,继续前校就在他即将走过那堆电缆线圈时,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
“嗯?”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那点不易察觉的银色反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黑暗中的一点微弱星火,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蹲下身,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才伸手拨开油腻的电缆。当看清那是一个打火机,尤其是打火机侧面上那熟悉的、带着一丝诡异美感的鸢尾花纹时,他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身体瞬间绷紧,如同受惊的兔子。他几乎是扑过去,一把将那打火机抓在手里,死死攥住,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再次惊恐地抬头扫视四周,确认无人后,将打火机飞快地塞进工装最深的内袋,连工具箱都顾不上拿稳,转身就朝着来时的方向,连滚带爬地狂奔而去,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地下空间里激起慌乱的、逐渐远去的回响。
任务完成。信息已“泄露”。
漆雕墨依旧隐身在冷凝水管的阴影里,直到那慌乱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黑暗的管道深处,直到战术目镜确认周围数百米内再无任何可疑生命信号。他这才缓缓地、无声地吐出一口压在胸中许久的浊气。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寒意瞬间席卷全身。他成功了,将这致命的祸水引向列人。但握着打火机时那冰冷的触感,佟烈眼中深沉的算计,尉迟锋冰冷的质问,以及柳眠那双在安全屋监控片段里疲惫而惊惶的眼睛……无数的画面碎片在他脑海中翻腾、冲撞。他靠在冰冷刺骨的管道壁上,缓缓闭上了眼睛,试图平复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和灵魂深处传来的撕裂福
九鼎局秘密监控中心。
巨大的弧形屏幕上分割着数十个画面,大部分是安静的街道和建筑外景。其中一个屏幕被放大居中,正是“旧港”第七通风井入口附近极其隐蔽的一个广角摄像头捕捉到的画面。画质粗糙,带着大量雪花噪点,但足以看清那个“清道夫”惊慌失措地捡起打火机并仓皇逃离的全过程。
澹台镜站在屏幕前,双手抱胸,目光沉静如水。她身后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在另一块屏幕上倾泻而下,记录着“渡鸦”信标被拾取瞬间自动激活并发送出的加密反馈信号。
“诱饵投放确认。‘渡鸦’信号激活。目标携带信息载体,正向预设安全撤离点移动。”她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监控中心响起,向指挥链传递着冰冷的成功信息。
佟烈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屏幕,面朝着窗外瀛洲市辉煌而冰冷的万家灯火。听到澹台镜的报告,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那如山般凝重的背影,似乎微微松弛了一丝看不见的弦。
然而,就在澹台镜准备切换监控画面,开始追踪那个携带信标的“清道夫”时,她操作数据板的手指突然停在了半空郑
屏幕上,代表“渡鸦”信标信号传输状态的绿色光点旁边,一个极其微弱、几乎被主信号完美掩盖的次级信号波形,如同幽灵般闪烁了一下,随即消失。快得如同错觉。但澹台镜镜片后的瞳孔骤然缩紧!她的指尖在数据板上快如闪电地敲击,调动最高级别的频谱分析程序,对准那个信号消失的频段进行回溯和深度扫描。
一秒…两秒…
分析窗口弹出,复杂的波形图和瀑布流频谱在屏幕上疯狂刷新。一个被深度伪装、嵌套在“渡鸦”主信号加密层之下的、完全独立的、极其微弱的信号特征被强行剥离出来!它并非来自九鼎局预设的任何协议,更不属于泰坦之手已知的任何通信模式!它像一条狡猾的寄生藤蔓,在“渡鸦”这棵大树扎根的瞬间,也悄然伸出了自己致命的触须!
澹台镜猛地抬头,看向屏幕中央那个“清道夫”消失的黑暗管道方向,冰冷的镜片上反射着屏幕幽蓝的光。
“佟局!”她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绝对的平稳,带上了一丝金属摩擦般的锐利,“‘渡鸦’信号存在异常寄生载体!未知来源!信号特征…正在解析…目标指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数据板上,频谱分析的结果如同一个冰冷的嘲讽,清晰地标注出来——
**信号特征匹配:九鼎局内部,内务审查处,高级加密通讯备案频段(A级)。**
佟烈霍然转身!他那双阅尽风浪、深邃如渊的眼睛死死盯住屏幕上那个刺目的分析结果,脸上的凝重瞬间化为一片惊涛骇浪前的死寂。监控中心内,只剩下机器运转的低沉嗡鸣,以及澹台镜指尖停留在数据板上、微微颤抖的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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