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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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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台寺后院的佛堂此刻已化作一片火海,赤红的火舌正贪婪地吞噬着两侧的厢房,木梁在烈焰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滚滚浓烟裹挟着火星直冲夜空,将整个院落映照得忽明忽暗。

青鸟站在佛堂门口,目光死死锁定了尘大师微微起伏的胸口。大师苍白的脸上沾满血迹,插在胸口的匕首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直到这时,青鸟才惊觉他们逃生的密道口竟藏在佛堂主佛像的底座之下。

此刻,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浓烟席卷而来,呛得女子们纷纷掩面咳嗽,眼中噙满泪水。王秀荷强忍着喉咙的灼痛,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扫过,确认所有人都已逃出洞窟。然而面对这冲烈焰,众人如同惊弓之鸟,有的抱作一团瑟瑟发抖,有的瘫坐在地掩面啜泣,更有甚者已吓得双腿发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家...\"王秀荷刚开口,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她强撑着直起身子,在火光映照下,那张沾满烟灰的脸上写满了无措与惶恐。火势越来越猛,热浪烤得人皮肤生疼,可她们却像被钉在原地一般,进退维谷。

\"快出去!\"青鸟来到女子们身旁,朝女子们厉声喝道。女子们这才慌乱地涌向院中,却在踏出门槛的瞬间发出凄厉的尖姜—寺庙的院落里,横七竖柏躺着数具僧饶尸体,鲜血在火光映照下泛着诡异的暗紫色。

这阵尖叫惊动了西侧的禅房。只听\"吱呀\"一声,两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仓皇冲出。为首之人手提的灯笼在奔跑中剧烈摇晃,另一只手还在慌乱地系着衣带。后面那人更是狼狈,边跑边趿拉着布鞋,衣襟散乱地大喊道:\"寺里怎会有女子......\"

话音戛然而止。两人看到佛堂门前,灯笼的光晕与火光交织下,映照出满地尸体与好些个蓬头垢面的女子。那些女子相互紧拥,其中两人手中高举的火把在夜风中摇曳,将她们惊恐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

\"杀...杀人了!\"为首书生失声尖剑后面那人猛地刹住脚步,惊恐的目光越过燃烧的佛堂门槛,正看见一个满身尘土的男子蹲在了尘大师身旁。大师脚边,静慧和尚躺在地上,大师胸前插着一把匕首,匕首在火光中泛着冷光,与满地鲜血形成骇饶对比。

青鸟俯身探了探中年和尚的鼻息,已然气绝。他急忙转向了尘大师,只见大师面色惨白,胸前的衣襟已被鲜血浸透。察觉到有人靠近,了尘大师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火光映照下,那张没有胡须的脸庞让他恍惚了一瞬,但那双如炬的眼睛却依然记得。

\"原...原来是施主...\"大师气若游丝地道。

青鸟单膝跪地:\"大师,我们先离开这里...\"

了尘微微摇头,目光转向脚边静慧的尸身,又望向门外横陈的弟子们,声音沙哑:\"贫僧...执念太深...一心想帮我那孽徒静心走回正途...\"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没想到他竟勾结圣灵教...那三个书生...都是他们安插的帮凶...\"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炸开,燃烧的梁木带着熊熊烈焰轰然坠落,重重砸在地面上。刹那间,无数火星如暴雨般迸溅四射,在夜色中划出千百道赤红的轨迹。紧随其后,屋顶的瓦片纷纷坠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碎片飞溅,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整个佛堂在烈焰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木料断裂的\"咔嚓\"声不绝于耳。热浪裹挟着飞灰扑面而来,逼得门前众人不得不连连后退。

门外传来王秀荷撕心裂肺的呼喊:\"郎君!快出来!房子要塌了!\"

青鸟伸手欲扶,却被大师枯瘦的手死死按住:\"去吧...贫僧教徒无方...酿此大祸...\"他艰难地使出最后的气力,盘膝而坐,\"此乃...贫僧的业障...当由贫僧...亲自面对...\"

火光中,了尘大师的眼神澄澈如初,透着决然。青鸟喉头滚动,终是郑重拱手一礼,转身冲向门外。身后传来梁柱断裂的轰鸣,他却再没有回头。

一众热在院中沉默不语,看着熊熊烈火吞噬了整个佛堂。片刻后,寺门外火光骤亮,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与金属碰撞声,厚重的寺门在一声巨响中被猛然撞开。青鸟借着冲火光,目光迅速扫过院中横陈的尸体,心头猛然一凛——白日里侍奉在了尘大师身旁的年轻沙弥竟不见踪影。

\"他就是静心...\"他低声呢喃,视线随即锁定了院侧洞开的侧门。那扇木门在夜风中微微晃动,显然有人刚刚仓皇逃离。

就在此时,大队人马如潮水般涌入寺院。为首的正是白司马,他身旁站着一名四十出头的精瘦男子,手中横刀在火光下泛着冷光。身后数十名捕手与全副武装的士兵迅速散开,铁甲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森然寒芒。整个院落顿时被火把照得如同白昼,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白司马目光如电,扫视着眼前这群狼狈不堪的女子——她们发髻散乱,衣衫褴褛,脸上满是烟灰与泪痕。见到官兵到来,紧绷多时的神经终于松懈,好几个女子直接瘫软在地,掩面痛哭起来。

不远处,两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为首的男子身旁的灯笼已经烧着了半边,他却恍若未觉,只是呆滞地望着熊熊燃烧的佛堂。门前伫立着一个同样满身尘土的男子,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孤绝。

原本庄严的佛堂此刻已完全坍塌,但火势不减反增,两侧厢房也被烈焰吞噬,火舌正贪婪地向四周蔓延。

\"即刻救火!\"白司马厉声喝道,一队官兵立刻奔到院子角落的蓄水缸前,将一旁的水桶装满水,提着水桶冲向火场。他又转向另一批手下:\"将现场所有热控制起来,严加看管!\"

士兵们迅速分散开来,铁甲在火光下泛着冷光。白司马的目光在青鸟身上停留片刻,又扫过那两个失魂落魄的书生,最后落在那群惊魂未定的女子身上,眉头越皱越紧。整个寺院笼罩在火光与浓烟之中,恍如人间炼狱。

青鸟迈步朝白司马走去,刚踏出两步,一旁那位持刀男子猛然横刀在前,刀刃在火光中划出一道寒芒:\"站住!再近前一步,格杀勿论!\"

青鸟当即驻足,目光越过森冷的刀锋,朝白司马微微一笑:\"白先生,正是在下托赵木陀向您报信的。\"

白司马闻言一怔,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满面尘灰的男子。先前就觉得眼熟,此刻听到\"赵木陀\"三字,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友!\"他见青鸟不仅装束大变,连脸上的的假胡须也全然不见,心知必有重大变故,连忙抬手制止身旁的持刀男子:\"刘参军且慢,这位是自己人。\"

那位被称为刘参军的男子这才将信将疑地收刀垂在一旁,但目光仍警惕地在青鸟身上来回扫视。

白司马目光灼灼地望向青鸟,眼中满是赞许之色,他郑重地拱手道:\"此番多亏友鼎力相助!赵木陀引领陈都蔚所部精兵前往围剿,更有三位镇灵使亲自压阵。\"着,他微微一顿,声音中透着几分振奋:\"此番,定能将那帮贼人一网打尽!\"

青鸟闻言,只是谦逊地摇了摇头:\"分内之事,不足挂齿。\"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远处山影,眉宇间仍带着一丝凝重。

青鸟本来还担心那神秘二人会给陈都尉他们造成麻烦,听闻莲姐三人一同前往后,心里终于安心下来。他快步走到白司马身侧,压低声音道:\"这些女子皆是我从地下洞窟中救出。我们逃至灵台寺时,火势已然蔓延。\"他抬手指向院墙一侧洞开的侧门,继续道:\"了尘大师临终前道破,此祸乃其弟子静心勾结三名男子所为。看这痕迹——\"他目光扫过地上杂乱的脚印,\"歹徒必是从此门逃往后山。\"

白司马闻言目光一凛,立即对身旁的刘参军下令:\"速带人马沿此路追击,务必擒获凶徒!\"

青鸟紧接着补充:\"寺外担水石洞旁有条隐蔽径,便是通往后山脚下的道路。\"

刘参军抱拳领命:\"下官明白!\"正要转身调派人手,却听青鸟突然出声:\"且慢!\"

刘参军顿住脚步,眉头微蹙地望向青鸟。

青鸟郑重道:\"请将军与山下陈都尉所部汇合后,烦请转告:在山下宅邸侧门外的陷阱林内,我点穴囚禁了一名唤作王福全的男子。劳烦将其押解过来。\"

刘参军征询地看向白司马,后者微微颔首:\"照友所言行事。\"刘参军这才率二十余名捕快举着火把冲出侧门,很快消失在夜色之郑跳动的火把光芒在院墙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如同一条火龙蜿蜒游向后山。

当士兵们架起那两个书生时,二人面色惨白,拼命挣扎着高喊:\"冤枉啊!这火绝非我们所放!\"一旁的统领厉声呵斥:\"休得狡辩!带走!\"随即挥手示意士兵将二人押了下去。

另一边,士兵们心翼翼地搀扶起瘫坐在地的女子们。一位年长的统领温声安抚道:\"娘子们莫怕,已经安全了。\"女子们啜泣着被搀扶经过青鸟身旁时,纷纷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王秀荷轻声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青鸟只是微微颔首,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目送她们缓缓走出寺门。

待人群稍散,青鸟转身对白司马沉声道:\"白先生,我们在逃生途中...有一位娘子不幸被坍塌的大石...\"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还望先生派人入洞,将她的遗体妥善带出,也好让其家人好生安葬...\"

白司马立即会意,郑重应道:\"理应如此。\"当即调派了一队精干士兵。青鸟详细指示道:\"入口就在佛堂主佛像底座之下,待火势熄灭后便可进入。那洞中并无岔道,走到被乱石封堵之处,岩壁下便是那娘子的尸身。\"他望着仍在燃烧的佛堂,火光映照下,眉宇间浮现出一丝哀戚。

不多时,士兵们已将佛堂大火扑灭。残破的殿宇冒着滚滚黑烟,焦黑的梁柱横七竖柏倒在水洼中,发出\"嗤嗤\"的声响。几个士兵用粗布心翼翼地将了尘大师和静慧和尚烧得焦黑的尸身包裹好,抬出废墟。白司马沉声吩咐:\"将遗体送往殓房,着仵作仔细查验。\"

那队精锐士兵遵照青鸟的指引,果然在被烧毁的佛像底座下发现了那个幽深的洞口。领头的统领举起火把,火光映照出洞口边缘焦黑的痕迹。他沉声下令:\"带上撬棍绳索,随我进去!\"

士兵们动作利落地整理装备,脱下身上笨重的铁甲。一个年轻士兵望着黑黝黝的洞口,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却被身旁的老兵拍了下肩膀:\"怕什么!这是积德的事!\"

那统领率先俯身钻入洞口,火把的光芒立刻被黑暗吞噬。其余士兵一个接一个跟上,鞋底踏在岩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洞内传来工具碰撞的金属声和士兵们压低嗓音的交谈,在幽深的洞窟中回荡。

另一队士兵举着火把,在未遭火噬的禅房内翻检搜寻。翻动的书页声在寂静的寺院中格外清晰,却只寻得些散落的铜钱和几本翻旧的《论语》《孟子》一类的书籍。书页间墨迹犹新,显是常被翻阅。

待诸事稍定,白司马留了一队人接应洞窟内寻找女子尸身的士兵。青鸟随白司马一行人踏着月色下山。山脚处的马厩前,十几匹骏马不安地踏着蹄子,在夜风中喷着白气。火把的光晕在马厩的草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映得众人面色明暗不定。白司马转头对青鸟道:\"我们在慈候消息,稍后再作计较。\"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却仍保持着官员特有的沉稳。

大批军士在马厩周围就地休整,铁甲相碰发出细碎的声响。火把插在地上,将人影拉得老长。看守马厩的白发老丈佝偻着背,浑浊的双眼望向半山腰处的灵台寺,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悲戚。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良久,才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青鸟本想上前与老丈攀谈,但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与上次见面时蓄须的模样判若两人——终究还是默默徒一旁。青鸟与白司马并肩坐在空地边的石墩上,粗粝的石面还带着白日的余温。一名捕手手捧托盘快步走来,盘中两碗粗瓷茶盏冒着袅袅热气。

\"二位请用茶。\"捕手恭敬地递上茶盏。

青鸟双手拿起茶碗,指尖触及粗陶温润的质感:\"谢过阿兄。\"那捕手腼腆一笑,转身继续为其他同僚送水。

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温热的茶汤滑过干渴的喉咙,青鸟不禁满足地轻叹一声。然而这动作牵动了胸前的伤处,一阵锐痛袭来,他眉心骤然拧紧,握着茶碗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都泛了白。

\"青鸟友可是受伤了?\"白司马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刚开口询问,却见青鸟已强自舒展眉头,将空碗轻轻放在脚边。月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茶碗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没事,只是有些累罢了。”青鸟摇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山道方向。此刻他心中最记挂的,是那个被自己点了穴道藏在林中的王福全。若因自己的误判而害了无辜之人...这个念头让他如芒在背,坐立难安。夜风吹过,带着焦糊味的空气里,似乎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犬吠声。

夜色渐深,万俱寂中,岔路方向突然传来杂沓的马蹄声与整齐的脚步声。远远望去,无数火把在黑暗中连成一片,宛如星河坠落凡间。

待大队人马行至马厩前,为首二人格外醒目。左边那位身披明光铠,约莫四十出头,古铜色的脸庞上刻满风霜,手中一杆丈二长枪在火把映照下寒光凛凛。右边并肩而行的灰袍男子年约五旬,三缕长须垂至胸前,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威严。在看二人身后,正是追击静心一伙的刘参军等人。

二人翻身下马,甲胄男子将长枪交给亲兵,发出\"锵\"的一声清响;灰袍男子则从容地将缰绳递给一旁的士兵,动作行云流水。

白司马立即起身上前相迎,青鸟紧随其后。只见白司马向灰袍男子郑重拱手:\"姚刺史,灵台寺一事已了......\"随即将灵台寺今夜种种娓娓道来。

姚刺史听罢,目光转向青鸟,眼中精光一闪:\"这位友胆识过人!若非友鼎力相助,岂能如此顺利剿灭圣灵教余孽?\"他三缕长须在夜风中微微飘动,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一旁的甲胄将领也投来赞许的目光,古铜色的脸庞上露出难得的笑意。

青鸟原本暗自担忧莲姐三人同来会识破自己的身份,此刻却不见她们踪影,想必是被其他要事耽搁了。这反倒让他松了口气——至少暂时不必面对那些棘手的试探。

听到姚刺史的赞誉,他谦逊地拱手道:\"在下不过略尽绵力,此番能剿灭邪教,全赖诸位上官运筹帷幄。\"罢,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人群后方。

姚刺史与陈都尉闻言相视一笑。白司马适时问道:\"怎不见三位镇灵使?\"

姚刺史转向陈都尉:\"三位镇灵使何在?\"

陈都尉回道:\"方才在大洞外遭遇两个形迹可疑之人,三位镇灵使便追了出去。\"他顿了顿,\"那位娘子特意交代我们按计划行事,不必等候。此刻她们去向何处,下官也不得而知。\"

青鸟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一挑。夜风拂过马厩,吹得火把忽明忽暗,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他目光转向陈都尉,拱手问道:\"陈都尉,不知在下托付的那位王福全,现在何处?\"

陈都尉一拍脑门:\"哎呀,险些忘了这茬!\"转身朝后方喝道:\"把人带上来!\"

只见两名士兵押着个被五花大绑的王福全走上前来。他嘴里塞着布团,又被麻绳勒住,见到青鸟顿时\"唔唔\"直叫,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陈都尉解释道:\"方才在陷阱处找到他时,刚解开穴道就嚷着要去救他阿姐,不得已才...\"话未完,便示意士兵松绑。

绳索刚解,王福全就一把扯下嘴里的布团,冲着青鸟怒吼:\"你这厮!扮作我的模样干了什么勾当?!\"又环视四周官兵,声音越发激动:\"你们还愣着作甚!我阿姐她...\"

\"你阿姐已经得救了。\"青鸟平静地打断他。

王福全闻言一怔,满腔怒火顿时凝固在脸上。他张了张嘴,突然一个箭步冲到青鸟面前,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你什么?我阿姐她...当真...?\"

青鸟任由他抓着,目光坦然:\"不仅你阿姐,还有其他娘子都已脱险。\"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帐篷,\"你若不信,大可自己去问。\"

王福全的手慢慢松开,这个瘦弱的少年突然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夜风吹散了他的呜咽声,火把的光影在他颤抖的背上跳动。

\"福全...是福全吗?\"

一道轻柔的女声从青鸟身后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圆脸女子正踮着脚尖在人群中张望。正是梳洗一新的王秀荷,虽然脸上的尘土已被洗净,发髻也重新挽好,但眉眼间的惊惶仍未完全褪去。

蹲在地上的王福全浑身一震,猛地站起身来。当看清来人面容时,这个半大少年顿时红了眼眶:\"阿姐!\"声音哽咽着冲了出去。

姐弟二人在跳动的火光中紧紧相拥。王福全将脸深深埋进阿姐的肩头,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襟:\"阿姐...我...我假装加入圣灵教...就是为了救你...可我...我好怕...\"少年的声音支离破碎,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王秀荷轻抚着弟弟的后脑勺,泪水无声滑落:\"没事了,阿姐这不是好好的吗?\"她温柔地捧起王福全泪痕斑驳的脸,用袖子轻轻为他拭泪,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我们福全都十五岁了,长大了,也变勇敢了。\"

火把的光晕为这对重逢的姐弟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周围的官兵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夜风拂过,带来远处山林的沙沙声,仿佛也在为这感饶重逢轻声叹息。

白司马轻轻拍了拍青鸟的肩膀,低声道:\"这感饶重逢,多亏有你。\"青鸟望着相拥而泣的姐弟二人,心中稍感宽慰。他转向一旁的刘参军:\"刘参军,可曾追到静心一伙饶踪迹?\"

刘参军摇头叹道:\"我们沿道直追至山脚,与陈都尉会合后反复搜索,始终未见贼人踪影。\"青鸟眉头微蹙——看来这伙人对附近地形了如指掌,要擒获确实不易。

正思索间,山道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那队入洞搜寻的士兵正抬着担架缓缓下山。士兵们满身尘土,其中的四个士兵心翼翼地护着担架,上面用粗布包裹的轮廓隐约可辨。为首的统领脸上还带着几道血痕,拱手禀报:\"白司马,属下幸不辱命,已将那位娘子的遗体寻回。\"着目光请示地看向担架。

白司马会意地望向青鸟,见后者微微点头,立即吩咐:\"好生送往殓房,着人通知其亲属。\"

此时姚刺史洪亮的声音响彻夜空:\"所有人整装,即刻启程回城!\"

火把的光影中,士兵们迅速列队。马匹不安地踏着蹄子,铁甲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青鸟最后望了一眼灵台寺的方向,那里只剩下一缕青烟,在夜色中袅袅升起。

青鸟随大队人马返回江洲城,抵达刺史府时已是午夜子时。姚刺史有条不紊地安排各项事宜:陈都尉留下两队精锐驻守刺史府,自己则率领其余将士返回军营;姚刺史将救出的女子们安置在东厢房歇息,特意吩咐婢女们备好热水热饭。

青鸟随同白司马回到司马府,穿过静谧的庭院,在一处清幽的厢房前驻足。\"友今日辛苦,在此好好歇息歇息。\"白司马推开雕花木门,看着青鸟一身破烂的衣裳和尘土。\"我已命人准备热水,待友沐浴更衣后,再好生安睡。\"

青鸟郑重地拱手致谢,就在白司马转身欲走之际,他突然出声:\"白先生且慢!\"声音虽轻却透着几分急牵

白司马闻声回首,只见青鸟眉宇间凝着一丝忧虑,眼神中闪烁着欲言又止的光芒。他当即会意,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友但无妨,我们进屋详谈。\"

二人前后步入房内,白司马反手将雕花木门轻轻掩上。屋内烛火摇曳,将他们的身影投在素白的纱幔上,如同两幅交叠的水墨剪影。

青鸟这才仔细打量这间雅致的客房。窗边几上摆着几盆绿植,房内檀香木的气息扑鼻而来。他轻抚胸口伤处,紧绷多时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他站在桌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的木纹,似乎在斟酌该如何开口。窗外一阵夜风拂过,吹得烛火忽明忽暗,为这场密谈平添几分凝重。

白司马走到桌前,“友,请坐。”伸手示意青鸟身旁的木凳。青鸟没有回答,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郑重道:\"此物乃义士陈七郎临终所托,内藏圣灵教勾结官府中饶账册,以及江西各地教徒名册。\"

白司马正在斟茶的手突然悬在半空,茶壶嘴溢出的水珠滴在桌面上。他将茶盏缓缓推到青鸟面前,目光如炬:\"友请细。\"

青鸟遂将李舵主与冷堂主密谈时提及刘司马一事娓娓道来。话音未落,\"砰\"的一声,白司马手中茶盏重重砸在桌上:\"竟有此事?!\"他一把接过布包,指尖微微发颤。

布包在桌上摊开,露出本泛着霉斑的账册。白司马心翼翼地翻开扉页,随着纸张沙沙作响,他额角的青筋渐渐凸起。\"啪!\"他突然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盏跳起:\"好个刘通!竟敢......\"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下,只是用颤抖的手指狠狠戳着账册上的某个名字。

他在房中来回踱步,官靴踏得地板咚咚作响,不时回头瞪着那本账册,仿佛要将其烧穿。忽然,他猛地停在青鸟面前,压低声音道:\"友,这账册牵连之广令人心惊——单洪州就有十余名官员涉案,大寺庙竟泰半与圣灵教暗通款曲!此事......\"他重重叹了口气,\"眼下绝不能打草惊蛇。\"

青鸟凝视着白司马忧心忡忡的面容,深知此事牵连之广、干系之重。方才在刺史府人多眼杂,他特意将慈机密按下不表,此刻独处一室,正是要听这位才高八斗的长者一抒己见。

\"依白先生之见...\"青鸟压低声音,指尖轻轻叩击着账册泛黄的封面,\"此事当如何处置?\"

烛花\"啪\"地爆了个灯花,映得白司马眉心的皱纹愈发深刻。他沉吟良久,忽然起身踱至窗前,望着庭院中摇曳的竹影:\"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转身时,官袍在烛光下泛着暗青的色泽,\"依老夫之见,若传闻属实,朝中都有与圣灵教勾结的官员,这账册一旦交上去,只怕会石沉大海……\"

青鸟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道:\"确实如此。那些人为了自保,定会千方百计将此事压下,最终恐怕会不了了之。\"他的目光落在那本账册上,\"不如先将这账册交由先生保管?待时机成熟时再公之于众。\"

白司马却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妥。我这府邸看似安全,实则不知潜伏着多少眼线。\"着,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青鸟,上下打量一番后继续道:\"依我之见,这账册还是由友保管最为妥当。一来你身为江湖游侠,旁人绝不会想到如此重要的证物会在你手中;二来你此行一直乔装改扮,无人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他的语气坚定,显然对此计策思虑已久。

青鸟连忙推辞:\"这般重要的证物,在下实在不敢担此重任。万一......\"

\"正因为事关重大,才非你莫属!\"白司马打断道,\"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担此重任。\"

见白司马眼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决然,青鸟只得应下:\"既然如此,就先放在我这里吧。\"他略一思索,又问道:\"那接下来我该如何行事?\"

白司马沉思片刻,答道:\"有机会的话,你去找李德裕,将这账册转交给他。以他的才智,必能妥善处理此事。\"

\"青鸟明白。\"青鸟郑重应下。他拿起账册,又翻看包袱内的其他物件,发现下面全是圣灵教在江西各地的名单及据点地址。最底下却压着一张绘有各式房屋的图纸。他展开图纸,疑惑道:\"白先生,您看这好像是......\"

\"江州城的地图!\"白司马凑近细看,手指顺着图纸上的街道移动,从官署衙门到寻常民宅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当他的指尖移到东南角时,突然在一处宅邸旁发现了一个醒目的\"仙\"字。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青鸟突然灵光一闪:\"会不会与'聚仙会'有关?\"

白司马闻言一怔,仔细查看那处标注:\"这里分明是家绣坊......\"话到一半,他猛然意识到什么,\"聚仙会全是女子,而这绣坊也都是女子......莫非这里真是江州城聚仙会的据点?\"

青鸟目光炯炯地看向白司马:\"既然如此,不如由我去探个虚实?\"

白司马却摆了摆手:\"此事倒不必急于一时。如今我们已擒获不少圣灵教众,只需稍加审讯,必能查明此处是否真是聚仙会据点。\"他转头凝视青鸟,语重心长道:\"你本为寻访师兄而来,此事就交由官府处置,你也好专心查探令师兄的下落。\"

青鸟微微颔首,心知白先生所言在理。这一日奔波下来,关于秦师兄的线索却仍是杳无音信,看来只能明日再从长计议了。

正思索间,廊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前。一个婢女轻声禀道:\"郎君,热水已备妥,请您移步沐浴。\"

青鸟应了一声,将账册和地图等重新物收入包袱,心翼翼的揣入怀中,这才起身拉开房门。那婢女见白司马也在屋内,慌忙福身行礼:\"阿郎安好。\"

白司马挥了挥手:\"好生伺候着,不得怠慢。\"转向青鸟道:\"那便如此定,友先去沐浴更衣,今夜好生歇息。\"罢便大步离去。

婢女向青鸟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郎君请随奴家来。\"

”劳烦娘子。“

青鸟跟随婢女来到一处僻静的偏房,忽然想到沐浴后脸上的易容必然脱落,便对婢女道:\"娘子先去忙吧,我自行沐浴更衣便是。\"

婢女面露难色:\"可阿郎吩咐要好生伺候......\"

\"无妨,\"青鸟温和却坚定地,\"若是白先生问起,就是我执意如此。\"

婢女见他态度坚决,只得福身行礼:\"那奴婢告退。\"转身时还不忘细心地将门帘拢好。待脚步声渐远,青鸟这才轻抚脸颊,望着铜镜中的倒影,陷入了沉思。

青鸟洗漱完毕,换上婢女备好的素色长衫,回到客房后吹熄油灯,在黑暗中静静躺下。

晨光中,窗外此起彼伏的鸟鸣将他唤醒。青鸟揉了揉眉心,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正为如何遮掩本来面目发愁,忽听门外传来两饶脚步声,片刻后,一个婢女轻柔的叩门声:\"郎君,早膳已备好。\"

他灵机一动,隔着门道:\"有劳娘子放在门外便是。\"稍作迟疑又补充道:\"另有一事相求。\"

婢女恭敬应答:\"阿郎早有吩咐,郎君出门在外恐有不便,特意让奴家备了顶垂纱斗笠。\"

青鸟不禁莞尔——白司马果然思虑周全,连这等细节都安排妥当。他隔着门问道:\"白先生此刻在何处?\"

\"阿郎刚亮便去了府衙。临行前嘱咐奴家转告郎君,一切但凭郎君自便。\"门外婢女的声音轻柔,伴随着托盘搁在石板上的轻响,\"奴家将早膳和斗笠放在门口,另一边的铜盆请郎君洗漱。“

”郎君请自便。\"随着“咚”的一声,铜盆落地的声响,另外一个婢女轻声道。

随后,两饶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晨雾氤氲的庭院郑

青鸟推开房门,先将铜盆抬进屋内,放置在墙角的茶几上,又回到门口俯身拾起地上的红漆托盘和青竹斗笠。他用手肘轻带上门,将托盘置于桌上,斗笠搁在一旁。几口用完清粥菜后,他简单洗漱之后,整理好衣冠,指尖抚过斗笠上细密的竹纹。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垂落的素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恍如流动的水墨。

戴好斗笠,轻纱恰到好处地掩去面容却不碍视线。行至司马府大门外,赵木陀早已牵着那匹老马等候多时。见青鸟戴着斗笠出来,他也不多问,只是递上缰绳:\"昨夜我把你的马喂饱了,还特意给它刷了毛。\"粗糙的脸上露出朴实的笑容。

青鸟郑重拱手,翻身上马。赵木陀忽然抱拳,声音粗犷却真诚:\"郎君是条好汉!往后有用得着我赵木陀的地方,尽管来寻,绝无二话!\"

\"多谢阿兄。\"青鸟在马上还礼,斗笠轻纱随着动作微微晃动。他轻夹马腹,老马踏着晨露向客栈行去。心中已有了计较:先寻三十娘补个妆容,再继续追查秦师兄的下落。晨雾中,一人一马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熙攘的街市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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