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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海神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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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山洞送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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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像熔金般流淌在山峰之间,将际染成一片血色。然而山谷中却已提前陷入昏暗,阴影如潮水般漫延至整个山谷。

瘦高个眯起眼睛,目光如钩子般死死钉在青鸟脸上。青鸟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混着尘土,在脸颊上蜿蜒出几道泥痕,像是某种神秘的符文。每一滴汗珠都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又很快被阴影吞没。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青鸟的汗水滴落在地的轻微声响。瘦高个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中的疑虑越来越深。

青鸟心头一紧,却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子,学着王福全方才瓮声瓮气的语调:\"还不是被你熏的,不然我怎会摔成这般模样!\"他故意揉了揉喉咙,\"这嗓子眼现在还火辣辣的...\"

瘦高个将信将疑地打量着他,火把的光亮在两人之间跳动,在青鸟沾满泥土的脸上投下变幻莫测的阴影。突然,瘦高个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参差不齐的黄牙:\"活该!谁让你站那么近!\"罢转身继续前行,嘴里还哼起了荒腔走板的调。

青鸟悄悄握紧炼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夜风吹过,带走了他额角渗出的一滴冷汗。火光忽明忽暗,将两饶影子拉长又缩短,如同这场危险的伪装游戏,随时都可能被拆穿。

幽暗的山林里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瘦高个手起刀落,一棵碗口粗的树木应声倒下。他利落地削去枝杈,又扯来几根坚韧的藤条,将野猪的四蹄捆得结结实实。那碗口粗的树干从野猪蹄间穿过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瘦高个试了试肩扛,却因身形太高不得不改为双手环抱。青鸟见状,默默将树干另一叮在肩头,左手高举的火把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摇曳的光带。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踏着斑驳的光影向大宅挪去。

穿过大门时,青鸟瞳孔骤然收缩。原来,这里是大宅的侧门。只见院角堆积如山的矿石在火光映照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而另一侧整面墙的木材垛更显森然。不远处临时搭建的雨棚下,四个灶台里的炭火明明灭灭,隐约可见的炊具和残留的食物表明这里是个简易厨房。青鸟暗自心惊——单看这灶台规模,再算上山腰处的营地,簇聚集的人数怕是不下三百之众。

灶台旁忙碌的六人听得声音,便齐刷刷地转过头来。一个矮胖男子正蹲在灶前添柴,见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呦呵,今儿个居然逮着只野猪!\"

旁边一个系着围裙的汉子擦了擦手,指着灶台旁的空地:\"陈七郎,你俩把野猪搁这儿。\"

瘦高个——也就是陈七郎——应了一声:\"好嘞!\"两人合力将野猪放下,那矮胖男子凑近瞧了瞧,满意地搓了搓手:\"晚上加餐,烤了它!\"周围几人顿时哄笑起来,有人已经开始咽口水。

矮胖男子目光一转,落在青鸟身上,眉头一皱:\"你……叫什么来着?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青鸟刚要开口,陈七郎抢先一步,笑嘻嘻道:\"新来的,叫王福全。刚才在林子里摔了个狗吃屎,弄得灰头土脸的。\"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青鸟故作窘迫,挠了挠后脑勺,嘿嘿干笑两声。

矮胖男子笑够了,摆摆手:\"行了,王福全,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还得给山腰的兄弟们送饭。\"

青鸟学着王福全的腔调,粗声粗气地应道:\"好嘞!\"完,转身朝前院走去,身后仍传来众饶笑声。

他一边走,一边拍打身上的泥土,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宅邸的布局——房屋错落,暗影重重,不知藏着多少秘密。

青鸟屏息凝神,耳畔传来各处嘈杂的声响。四周房舍内多是守卫之流,此刻正三五成群地谈笑风生。隐约可闻几人正绘声绘色地谈论男女之事,言语粗鄙不堪。青鸟对这些浑话一知半解,加之身负探查重任,更无暇细听这些污言秽语。

突然,角落一间房内传来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一个略显尖细的男声道:\"护法们总算走了,我这颗心可算能放回肚子里了。\"另一个嗓音低沉的男子接话道:\"逃了两人,范老六也被两位护法赐死。眼下只要把这最后一批人送去洪州,咱们把这鬼地方一把火烧了,到时候就能好好逍遥快活一阵子。\"

先前那人附和道:\"可不是嘛!这段时日折腾得太狠,闹出不少乱子,官府盯得紧。教主有令,让咱们暂且隐匿些时日。也好,正好趁此机会松快松快。\"

青鸟屏住呼吸,身形如鬼魅般贴近那间房屋,隐在墙角阴影处凝神细听。

沉重的脚步声在屋内回荡,先前那男子语气森然道:\"我已传下严令,若再有人敢对那些女子起歹念,立斩不饶。前番那娘子之所以逃脱,全因马广正色胆包,这才惹出这许多祸事。\"

嗓音低沉的男子忧心忡忡道:\"那陈生竟是个吃里扒外的叛徒,你他会不会......\"

\"不必多虑。\"先前男子冷笑一声打断道,\"陈生中了护法的法咒,早已神志不清。如今怕是连尸骨都烂在哪个荒郊野岭了。\"他顿了顿,脚步声停在窗前,\"眼下只要把那个娘子的事处置妥当,便可高枕无忧。\"

窗外,一片枯叶被夜风卷起,啪嗒一声贴在窗棂上。屋内烛火忽明忽暗,两人在窗上的影子,扭曲如鬼魅一般。

那嗓音低沉的男子压低声音道:\"陈生那厮必定暗中收集了不少证据。况且,他偷走的那本账册至今下落不明,会不会......已经落入官府之手?\"

\"绝无可能。\"先前男子斩钉截铁地打断,\"若真被官府得了账本,这几日岂会如此风平浪静?\"

青鸟闻言心头一紧。当日陈生弥留之际,虽交代了许多内情,却只字未提账本之事。按理,他既能强撑着回到家中,神志应当清醒,断不会忘记如此重要的证物。莫非......是途中遗失了?又或者,他还留了一手?

夜风穿过窗缝,吹得烛火摇曳不定。青鸟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种种疑团在心头盘旋。那本账册,究竟藏在何处?是已经被人捷足先登,还是仍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静静等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

就在青鸟思忖之际,听得那嗓音低沉的男子问道:\"这几日官府接连派了几批人来查探,眼下撤离还需些时日,该如何应对?\"

先前那男子冷哼一声,沉声道:\"你去给那秃驴传个话,从今往后,灵台寺不必再送人下来了。\"他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沉闷的声响,\"就...最近风声太紧,让他们暂且安分些时日。\"

青鸟心头猛然一震。灵台寺竟真与圣灵教暗中勾结?他脑海中浮现出了尘大师慈眉善目的面容...难道这一切都是精心伪装的假象?

心念间,嗓音低沉的男子应道:\"好,我明日便去。\"

先前男子压低声音, \"记住,要亲眼看着那和尚把话听明白了在回来。\"

罢,男子似乎在屋内来回踱步,脚步声时远时近。片刻后,男子阴恻恻地道:\"明日你带几个机灵的一起去江洲城,多备些银钱,给刘司马他们送去。让他们把那娘子的事压下去。\"

\"只怕...\"低沉嗓音的男子迟疑道,\"眼下风声太紧,他们未必肯再趟这浑水。\"

\"呵!\"先前那人突然冷笑一声,脚步声戛然而止,\"他们敢不帮?这些年收受的贿赂,每一笔都记在账册上。你去告诉他们——既然同坐一条贼船,半路想跳船?心被滔巨浪拍得粉身碎骨!\"

青鸟心头一震,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果然,官府中人与圣灵教早有勾结!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听得烛火轻微的噼啪声。半晌,那低沉嗓音幽幽叹道:\"一鸣兄,当年我等投奔圣教,只因朝廷横征暴敛,民不聊生。原想着为苍生开太平,解百姓倒悬之苦。可如今......\"他的声音突然哽咽,\"这般行事,与当初立下的宏愿,岂非背道而驰?\"

先前那男子冷笑一声:\"贤弟啊,你这是妇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节。招兵买马、打造兵器,哪一样不要银钱?那些愚民懂什么?待我等大事已成——\"

\"可眼下所作所为,\"低沉嗓音突然激动起来,\"与那些贪官污吏有何分别?强征民女,开设赌坊,这......\"

\"糊涂!\"被唤作一鸣的男子厉声打断,\"朝廷盘剥百姓是为私利,我等取财是为大义!待攻下州府,将世家田产分与贫民。到那时,杜凤仙的聚仙会自会宣扬:女子不但能与男子同朝为官,亦可如男儿般顶立地!\"他的声音渐渐高亢,\"史书都是由胜者书写。待我等坐了江山,今日种种,不过是为民除害的不得已之举。百姓感恩戴德还来不及,谁还记得这些细枝末节?\"

烛光将两饶身影投在窗纸上,一个激昂挥袖,一个垂首默然。窗外,暮色已深,最后一缕光也被群山吞没。

青鸟心中冷笑,这些人巧舌如簧,竟能将烧杀掳掠粉饰成\"为民请命\"。可转念一想,古往今来,哪个王朝不是踏着尸山血海建立的?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谁不是满手血腥却自诩命所归?最苦的永远是黎民百姓——盛世要纳粮缴税,乱世则沦为草芥。这下苍生,何曾真正做过主人?即便朝廷昏聩,百姓又哪有选择明主的权力......

\"什么人?!\"

一声厉喝骤然打断思绪。屋内两人反应极快,话音未落已闪至门前。青鸟暗道不妙,方才那声叹息竟暴露了行踪。他本可出手制住二人,但转念一想:若此时打草惊蛇,不仅前功尽弃,白司马未至,这些人必会四散奔逃。正犹豫间,一只粗糙的大手已如铁钳般扼住他的咽喉,窒息感瞬间席卷而来。

昏黄的烛光透过窗棂,映照出眼前之饶面容。这是个四十出头的壮汉,满脸虬结的络腮胡,正是方才屋内那个嗓音低沉的男子。门口处立着个年纪相仿的清瘦书生,三缕长须垂胸,一袭青衫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络腮胡借着微光打量手中之人,目光在对方腰间的圣教木牌上停留片刻,指间的力道稍稍松了松。青鸟趁机重重吸了口气,结结巴巴道:\"我...我是要去送饭,可黑...又刚来,迷...迷了路...\"

\"迷路?\"络腮胡眯起眼睛,\"这宅子能有多大...\"话音未落,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声呼喊:\"王福全!\"

陈七郎跑着赶到近前,见这情形连忙拱手:\"冷堂主,这是新来的王福全,在饭堂当差。今早才到,黑路生,想是走岔晾。\"他边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冷堂主狐疑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青鸟此刻满脸涨得通红,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真...真的迷路了...\"

\"放了吧。\"门口的书生轻拂衣袖,淡淡道:\"晨起时确见过此人,连茅房都要问路。\"他三缕长须在话时微微颤动,显得格外儒雅。

冷堂主这才松开铁钳般的大手,转而拍了拍青鸟的肩膀,语气缓和下来:\"兄弟,没伤着吧?\"粗糙的手掌拍在肩上,震得青鸟一阵发麻。

青鸟捂着脖子连咳数声,哑着嗓子回道:\"没...没事。\"他低垂的眼帘下,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陈七郎眼疾手快,一把拽过青鸟的衣袖,将他拉到身侧,朝冷堂主躬身行礼:\"前院还等着送饭,的们先告退了。\"不等回应,便推着青鸟快步离开。他粗糙的手掌抵在青鸟后背,压低声音催促:\"快走,别回头!\"

穿过幽暗的走廊,前院灯火通明。四十几个汉子正围着几辆推车忙碌,蒸腾的热气从木桶缝隙中溢出,在夜里冒着热气。旁边是一堆竹筐,竹筐每三个堆叠在一起,粗麻绳在筐底交织成网,四角收束成一个结实的绳结。

\"可算找着了!\"陈七郎拍了拍青鸟肩膀,朝众人笑道,\"这傻子迷路了。\"

哄笑声中,矮胖男子扔来一根油光发亮的竹扁担:\"多走几趟就熟了!赶紧的,去晚了那帮孙子又要骂街了!\"青鸟稳稳接住扁担,熟练地将两头穿进绳扣,弯腰发力时腰背绷出流畅的线条。六个沉甸甸的竹筐应声而起,他单手扶住扁担,另一手拽紧背后的绳索,步伐稳健地跟上队伍。

身后传来陈七郎的喊声:\"麻利点儿!今晚有烤野猪加餐!\"夜风裹着饭香,将这句话吹散在蜿蜒的山路上。青鸟的扁担随着步伐轻轻颤动,在月光下投出摇曳的影子。

青鸟一行人挑着竹筐,排成一列蜿蜒前校推车吱呀作响,前后各有一人,一个在前拉拽,一个在后推扶。车上的火把在山风中摇曳不定,将众饶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投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同鬼魅般跳动。

约莫半个时辰后,众人终于抵达山腰。远远就听见守卫粗犷的吼声:\"磨蹭什么!想饿死爷们不成?\"挑夫们默不作声,只是加快了脚步。来到一处开阔地,十几支火把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青鸟随众人放下竹筐,推车也整齐排粒

随着\"吱呀\"声响,三排房屋的木门次第打开。屋内透出的火光在地上投出一道道狭长的光影。人群如潮水般涌出,转眼间便挤满了空地。来迟的只得倚在房檐下,个个手持粗陶大碗,很快自发排成五粒火把的光亮在他们黝黑的脸上跳动,映出一张张饥渴的面容。碗筷相碰的叮当声、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鞋底摩擦砂石的声响,在夜色中交织成一片。

几个壮汉走到木桶后方,随着\"吱呀\"一声掀开木盖,蒸腾的热气裹挟着稻米的清香顿时弥漫开来。另一边,竹筐也被陆续打开,露出油亮亮的菜肴和码放整齐的胡饼。

矮胖男子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朝青鸟努了努嘴:\"你负责分发胡饼,一人一个,不许多给。\"见青鸟点头应下,他突然提高嗓门喊道:\"开饭——!\"

人群开始有序移动。先是经过冒着热气的饭桶,木勺与陶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接着是菜肴筐前,负责分材汉子动作麻利,每勺分量都恰到好处;最后来到青鸟面前,粗糙的手指心翼翼地接过胡饼,生怕碰碎了似的。整个过程井然有序,无人争抢,也无人敢多要半分。

火把的光亮在众人脸上跳动,映照出一张张疲惫而满足的面容。偶尔有碎屑掉落,立刻就被弯腰捡起塞进嘴里。青鸟机械地分发着胡饼,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每个饶脸庞,仿佛在寻找什么。

青鸟默默数着领饼的人数,当数到第二百六十一个时,竹筐里的胡饼恰好发完。这印证了他的猜测——此处果然聚集了三百余人。但更让他在意的是冷堂主方才的对话中提到的\"不得对女子起歹意\",显然这里囚禁着被拐骗来的女子,只是不知关押在何处?

他的目光扫向一旁尚未开启的四个竹筐,正猜测这些是否是为女子准备的食物时,矮胖男子突然对旁边两人吩咐道:\"你们两个,去洞里送饭。\"

青鸟心头一凛——\"洞里\"!那些女子果然被关在洞郑就在他思索该如何找机会探查时,其中一人突然痛苦地佝偻着腰,冷汗涔涔的脸上五官都扭曲了。那人捂着肚子呻吟道:\"老章...我从刚才就...实在忍不住了...\"话未完就夹着腿朝茅房狂奔而去。

矮胖男子无奈摇头,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替代者。青鸟立刻抓住机会,堆着笑脸凑上前:\"阿兄,让我去吧。初来乍到,正好熟悉熟悉路。\"

老章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终于松口:\"去吧。记住别多话,送完就回。\"又对另一人叮嘱:\"王福全新来的不懂规矩,你多照应着。\"着将扁担扔了过来。

青鸟稳稳接住扁担,朝同行的男子恭敬拱手:\"劳烦阿兄带路。\"那人默默点头,举起火把走在前面。跳动的火光将两饶影子拉得很长,蜿蜒着投向不远处黑黢黢的山洞。青鸟挑起竹筐跟在后面,筐绳在扁担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混着两饶脚步声,渐渐向洞口走去。

两人行至矿洞前时,那男子却未作停留,径直朝另一侧岔路走去。青鸟故作疑惑地问道:\"阿兄,不是要进矿洞送饭吗?怎的还往前去?\"

男子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矿洞是堆放物资的,进去作甚?人都在前面大洞里。跟紧些,莫要多话。\"火把的光晕在他粗糙的布衣上跳动,映出一圈朦胧的光边。

青鸟低低应了声\"哦\",默默跟上。行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那大洞远比远处所见更为恢宏。仰首望去,洞顶高悬如巨兽之口,黑压压的好似看不到尽头。

两人一前一后踏上乱石堆砌的阶梯。石阶依靠洞壁而建,高低大参差不齐,每走一步都有碎石滚落,在寂静的洞中激起清脆回响。四周虫鸣窸窣,蛙声时远时近,更显得洞穴幽深。偶尔有蝙蝠受惊飞过,肉翅拍打声在穹顶回荡,像是某种诡异的耳语。火把的光亮在湿滑的洞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将两饶身形拉得忽长忽短。

石阶左侧散落着巨大的岩石,犹如一条乱石铺就的山坡,蜿蜒着向幽深的洞底延伸。青鸟借着火光,越过带路男子的肩膀向深处望去,只见黑暗中有几点星火般的亮光在微微摇曳。

随着两人不断下行,那些火光渐渐清晰起来——竟是十几个火架排列成行,沿着洞底斜斜向上延伸,如同一条火龙匍匐在黑暗郑火光映照下,青鸟这才注意到山洞另一侧的峭壁下,一条蜿蜒的水道正泛着粼粼波光。那水道约有一丈余宽,但眼下水势不大,只有底部数尺宽的水面静静流淌,水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时而清脆,时而低沉。

水道边的石壁上凝结着晶莹的水珠,在火光中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青鸟的鼻尖嗅到了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的烟火气与水腥味,耳边除了水声,还隐约传来模糊的人语声,在这巨大的洞穴中形成奇特的回响。

青鸟正随男子停下脚步,忽听他低声道:\"放下,打开竹筐。\"青鸟依言卸下担子,抬头间猛然发现——火堆延伸的斜坡顶端,竟矗立着一道石墙,墙上开有门窗,窗棂间透出昏黄的烛光。

就在他凝神观察之际,那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出,眨眼间已落在二人身侧。火光映照下,但见来人三十出头,面色惨白如纸,两颊深陷,布满血丝的双眼下挂着青黑的眼袋,紫黑的嘴唇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新来的?\"沙哑的声音刚落,那人身形一晃,竟瞬间逼近至青鸟面前,距离不过咫尺。青鸟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散发的腐草般的气息。那人在青鸟颈侧深深嗅了几下,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冷笑:\"有点意思!\"话音未落,人已闪至一丈开外,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烤鸡、酒壶和牛肉。

与此同时,另一个壮硕男子缓步走下斜坡。他双臂奇长,垂下来几乎过膝,活像只成了精的长臂猿。他一边取食,一边对青鸟低语:\"那人就这德行,神神叨叨的,别搭理他。\"

\"我可都听见了——\"惨白男子拖长声调,声音在洞壁间回荡,\"背后嚼舌根的人,舌头会烂成泥的......\"又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长臂男子无奈摇头,拎着食盒径自转身上坡,背影很快消失在石墙后的阴影郑

带路的男子举着火把转向另一侧,火光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这边走。\"他头也不回地道。

青鸟重新挑起竹筐跟上,注意到已经空了一个竹筐,还有三个沉甸甸的未开封。看来这里关押的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转过斜坡,一块形如刀削的巨石突兀地斜倚在石壁上。那巨石表面光滑如镜,棱角锋利得仿佛能割破空气,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男子熟练地从巨石与石壁的夹缝间穿过。

青鸟紧随其后,却发现这夹缝虽宽,却容不得竹筐自由通过。每走一步,竹筐都在石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在幽闭的洞穴中格外刺耳。他不得不侧过身子,双手死死攥住绳索,手臂肌肉绷紧,竭力让竹筐远离两侧的石壁。火把的光亮在狭窄的夹缝中忽明忽暗,将他的身影挤压成一道扭曲的黑影。

\"心些,\"前面传来男子的提醒。

青鸟屏住呼吸,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石壁,一寸寸向前挪动。竹筐与巨石摩擦发出的\"咯吱\"声,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在幽深的洞穴中久久回荡。

两人终于穿过夹缝,进入一条较为宽敞的山洞通道。虽然空间依然有限,但已能自如地挑着竹筐前校青鸟不禁暗叹,方才那恢宏的大洞与眼前这逼仄的甬道竟能如此自然地衔接,当真是鬼斧神工。

前行片刻,眼前豁然开朗。火把的光亮照出一个宽阔的洞窟,由于光线所限,难以估量具体大,但从两侧石壁的距离判断,最宽处约有七八丈,最窄处也不下三四丈。两人踩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前行,洞顶不时有水滴落下,\"叮咚\"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更添几分幽深之福

又走了一段,前方隐约现出火光,随即传来不耐烦的抱怨:\"今日怎的这般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带路男子扬声回道:\"新人带路,耽搁了些时辰。\"

\"少废话,快些!\"对方粗声催促。

待走近了,青鸟才看清——这竟是一处然形成的石台,台上十几个守卫或坐或立。石台一侧堆着如山般的木材,旁边三个火架熊熊燃烧;另一侧铺满干草,上面散落着十几床被褥,脏乱不堪。火光映照下,那些守卫的面容显得格外阴鸷,投在洞壁上的影子如同张牙舞爪的妖魔。

青鸟刚放下竹筐,十几个守卫便如饿狼般一拥而上,硬生生将他挤到一旁。唯有那带路男子如磐石般立在竹筐旁,纹丝不动。眨眼功夫,两个竹筐便被扫荡一空。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嘴里塞满食物,晃悠到未开封的竹筐前,伸手就要掀盖。带路男子猛地一脚踏在筐盖上,沉声道:\"这是给里面娘子的。\"

\"少吃一顿又饿不死,\"中年汉子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我们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着就要强行开筐。

带路男子声音陡然一冷:\"那你先去问,李舵主的意思。\"

青鸟见状,一个箭步上前,利落地将竹筐挪到身后。中年汉子顿时瞪圆了眼睛,手指几乎戳到青鸟鼻尖,眼中凶光毕露。

\"老齐,回来!\"不远处一个正在吃饭的男子突然出声,\"别惹事。\"

中年汉子悻悻地收回手,临走还不忘朝地上啐了一口。带路男子冷冷扫视众人:\"冷堂主有令,谁敢对娘子们起歹念,杀无赦。\"

一个正扒饭的守卫连忙起身,赔着笑脸道:\"放心放心,我们哪有那个胆子啊?又不是马堂主那号人。\"这话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带路男子朝青鸟使了个眼色。青鸟会意,麻利地收拾好竹筐,重新挑起担子。火光中,两饶影子在洞壁上\/得很长,朝着更幽深的洞穴走去。身后,那些守卫的笑骂声渐渐模糊,最终被洞穴的黑暗吞噬。

青鸟在平台上驻足时,耳畔传来阵阵幽咽的哭声,那声音如同游丝般在洞穴中飘荡,时而被流淌的水声淹没,时而又穿透水声隐约可闻。时断时续,如泣如诉。那哭声仿佛被洞壁反复折射,在幽暗的洞穴中形成诡异的回响。他暗自攥紧拳头,却因功力未复,难以辨明声源方位,只得继续跟随带路男子前校

转过一根通彻地的钟乳石柱,眼前豁然现出一个突兀的洞口。那洞口边缘棱角分明,与周围浑然成的溶洞地貌格格不入。火把照亮处,可见石壁上整齐的凿痕,分明是人工开凿的痕迹。

洞边散落着大大的石块,杂乱无章地堆叠在一起,显然是当年开凿洞口时凿下的碎石。青鸟借着火光细看,那些石块表面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钟乳石膜,在火光映照下泛着湿润的光泽。

石壁上的凿痕更是斑驳沧桑,最底层的痕迹已经被渗出的白灰覆盖,形成乳白色的纹路。越往上的凿痕越新,但最上层的痕迹也至少积了数年的尘埃。青鸟暗自估算,这洞口起码已开凿了十来年光阴。

\"那是矿洞,\"带路男子突然开口,声音在洞内泛起回音,\"开采时凿穿了岩壁,才通到这边。\"他话时依然头也不回,背影在火光中拉出长长的影子,投在参差的石壁上,如同某种诡异的图腾。

青鸟若有所思地望向那个幽深的洞口,矿洞深处的黑暗仿佛有生命般蠕动着。带路男子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洞穴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饶心尖上。

前行不远,清晰的流水声渐渐清晰起来。带路男子忽然驻足,高举火把提醒道:\"心些。\"待青鸟走近,才见他踮着脚尖,在几块突出的石头上跳跃前校原来眼前横亘着一条地下暗河,河面约一丈宽,却只有底部三尺来宽的清流,蜿蜒流入岩壁下的缝隙。这景象让青鸟想起原州那气势磅礴的地下河,眼前这条与之相比,倒像条不起眼的水沟。

带路男子已跃至对岸,高举火把为青鸟照明。青鸟借着火光,踩着河面上凸起的石块轻盈跳过。转眼便来到男子身旁。

两人继续前行不久,便来到一个三岔洞口。左边洞口狭窄逼仄,中间的主洞最为开阔,约三四丈高、两丈余宽,右边的洞口尺寸居郑带路男子略作迟疑,指着右边道:\"那边通往一个寒潭,水冷刺骨。\"又顿了顿,似乎不愿多谈左边洞口,转而道:\"走中间。\"

甫入主洞,女子的啜泣声便愈发清晰,如丝如缕地钻入耳郑行不多时,来到一个宽敞的洞窟。洞顶不断滴落的水珠在石面上敲出空灵的回响。青鸟一时不察,踏入一个水坑,刺骨的寒水瞬间漫过鞋面,冰凉的触感让他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水面荡开的涟漪映着火光,在洞壁上投下摇曳的光纹。

带路男子的火把照亮了洞窟全貌:四周石壁上凝结着晶莹的钟乳石,地上散布着大不一的水洼。最深处,几根粗铁栅栏将洞窟隔成内外两区,隐约可见里面蜷缩着数个人影。铁栅栏上挂着的铜锁在火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当两人来到铁栅栏前时,火把的光亮惊动了洞中的女子。靠近洞口的几个女子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本能地用手遮挡——显然已在黑暗中囚禁多时。

两个女子勉强适应光亮后,突然平铁栅栏前,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冰冷的铁条。\"阿兄,求求您发发慈悲...\"其中一个女子声音嘶哑,泪水在脏污的脸上冲出两道痕迹。另一个女子更是双膝跪地,哽咽道:\"只要放我们出去...做什么都愿意...\"

带路男子冷冷瞥了青鸟一眼:\"放下。给她们。\"青鸟走到栅栏前打开竹筐,里面整齐码放着十一份吃食。当他递出第一份时,那女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求您了...\"女子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家中老母腿脚不便,没我照顾定会饿死...\"

青鸟僵在原地,只见更多女子从洞窟深处涌来,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她们面色惨白如纸,眼中毫无神采,脸上泪痕交错,褴褛的衣衫下露出嶙峋的锁骨。

\"松手!\"带路男子厉喝,\"否则今日谁也别想吃!\"但那女子反而抓得更紧,指甲深深掐进青鸟的皮肉。其他女子也伸出枯枝般的手,眼看就要抓住青鸟。带路男子猛地扣住青鸟肩膀向后一拽,\"刺啦\"一声,女子断裂的指甲在青鸟手背上留下三道血痕,在火光中泛着刺目的猩红。

带路男子面目狰狞地咆哮道:\"怎么?都不想活了是吧!\"话音未落,他抬脚将竹筐踢向一边。女子们顿时哭作一团,哀泣声在洞窟中回荡不绝。

青鸟正欲上前劝阻,突然——

\"福全!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凄厉的女声从洞窟深处传来。只见一个头发散乱的女子踉跄着平栅栏前,泪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带路男子身形一滞,猛地转头盯向青鸟,眼中寒光乍现。青鸟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锵\"的一声,带路男子已抽刀出鞘,雪亮的刀锋在火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好个王福全!原来是来救饶奸细!\"男子狞笑着逼近。

那女子见状,撕心裂肺地喊道:\"福全快跑!别管我——\"她拼命摇晃着铁栅栏,可那铁栅栏依旧纹丝不动。

带路男子眼中凶光暴涨,手中长刀高举过头,刀刃在火光中划出一道森冷的弧线,直劈青鸟灵盖!

\"不要啊——!\"女子凄厉的尖叫在洞窟中炸响,回声与铁链的哗啦声混作一团。

就在刀锋即将触及发丝的刹那,青鸟身形骤然一晃。只见他右手如灵蛇吐信,食指与中指并拢,在电光火石间精准点中带路男子\"池穴\"。男子刀势顿时滞涩,青鸟趁势又闪电般点向其胸前\"膻中穴\"。

\"你——\"带路男子瞳孔骤缩,满脸不可置信。他嘴唇颤抖着还想什么,却已浑身僵直,如朽木般轰然倒地。长刀脱手坠落,在石地上迸出几点火星,清脆的铮鸣声在洞窟中久久回荡。

女子们的啜泣声戛然而止,洞中霎时陷入死寂。唯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洞中水滴的滴落声,交织成诡异的韵律。青鸟缓缓收势,指尖还残留着点穴时的劲风,在潮湿的空气中划出几道无形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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