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夫人这下全明白了，哪是什么柳氏的鬼魂索命，分明是当初那个贱丫头回来了。
怀南还信誓旦旦，他已经查过，绝不可能是韵儿。
她这才坚信是柳氏的鬼魂在作怪，才会被吓出病来。
看老婆子的反应，程青澜冷笑，看来老婆子疯的不彻底，还能认人。
“祖母，你怎么过的如此凄惨？你的儿子呢？媳妇呢？宝贝孙子孙女呢？他们都不来看你，伺候你吗？想想以前，我娘对你多孝顺啊，但凡你有个头疼脑热，我娘端茶递水，没日没夜的照顾你，自己饿肚子，也要让你吃饱，自从我娘进门，你就再没进过厨房下过地……”
“这么好的一个媳妇，你不要，不要就罢了，你还害死她，就怕她的存在影响到你儿子的前程，所以啊，你如今受的难都是当初造的孽。”
楚老夫人眼泪直流，是啊，都是她自己造的孽。可那也是没办法啊，怀南被高官家的千金看上了，娶了乔氏便能平步青云，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她曾试探过柳氏，怀南若是高中，做了官，不要她了，她怎么办？
柳氏，怀南不可能不要她，怀南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柳氏对怀南用情至深，如果让她知道怀南早已另娶，还有了一双儿女，柳氏不得闹起来？
所以，柳氏必须死。
这就是怀南的意思。
那晚，她原本只想解决掉柳氏，留贱丫头一命，奈何贱丫头什么都瞧见了，贱丫头打就聪明，六岁已经能背很多书，比怀南时候厉害多了，她很清楚，不管用什么借口都唬不住贱丫头了，这才一不做二不休，把贱丫头也给扔了下去。
谁能想到呢，贱丫头居然没死。
程青澜坐在床边，抬手将老婆子糊在脸上的发丝捋到脑后，慢条斯理地道：“你看不上的媳妇对你掏心掏肺，你费力巴结讨好的媳妇，你病了，她管你吗？你总骂我是赔钱货，贱丫头，可如今你口中的赔钱货已经或封荣安县主了呢！”
“你知道县主是几品吗？正二品，就是你儿子楚怀南见了我都得恭恭敬敬给我行礼的品级。意外不？高兴不？”程青澜笑了起来。
这笑容在楚老夫人看来，邪恶如魔。
“你……我现在去找楚怀南，跟他父女相认，他会认下我吗？”
楚老夫人疯狂摇头，不，不能去找怀南，要是让人知道怀南停妻再娶，怀南就完了。
程青澜冷笑：“怎么？你还惦记你那个狼心狗肺的儿子？你以为你是怎么变哑巴的？你不清楚你儿子把你送来这，就是想让你死在这，悄无声息。”
楚老夫人哇哇大哭，想话，却不出一个字。
其实，她心里都清楚，她是被儿子亲手端来的药药哑的。
她为儿子做了那么多，为保儿子美满姻缘，远大前程，她不惜杀了柳氏和那个贱丫头，到头来，儿子药哑了她，把她扔在这被那些恶毒的姑子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她恨吗？当然恨，恨不得掐死这个黑心肠的儿子。
可她还有孙子，孙女，孙子孙女是孝顺的，乖巧的。若是怀南倒霉了，她的孙子孙女也跟着完蛋。
程青澜嘲讽道：“或许，你是放不下你那宝贝孙子孙女，你都被送来这三个多月了，他们来看过你吗？哦……前日你那乖孙女来过，不过，她嫌你脏嫌你臭，你再也不是她那个慈祥的祖母了，现在她巴不得你快点病死。”
程青澜着用手扇了扇空气，皱起了眉头，这是真臭啊！
楚灵珊那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姐，怎么可能受得了？再多的孝心，也挡不住这满屋子的臭。
所以呀，沈静姝她们赶来见到楚灵珊的时候，楚灵珊谎称自己是来进香的。那一刻，楚灵珊就已经决定放弃追查真相，放弃她亲爱的祖母了吧！
楚老夫人挣扎起来，面目扭曲狰狞，似在……你谎，你骗人。
她的灵珊，乖孙女，怎么可能会嫌弃她？
“爱信不信，我刚才给你喂了颗药，过几你的嗓子就能恢复，不过，你儿子要是知道你能开口话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程青澜笑得诡异，阴恻恻道：“他会杀了你，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楚老夫人吓的止住了哭，惊恐又不可置信的眼神，慢慢地黯淡下去，转而是浓的化不开的沮丧。
是啊，怀南是做的出的，早在十六年前，她就知道怀南有多狠。
只是她以为，怀南的狠是对他人，绝不可能用来对付他的亲生母亲。
如今才知道，自己也不是那个例外。
“所以啊，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或许你还能多活几日，当然，你也可以告诉他，我还活着，我来找他算账了，而且我如今有能力让他身败名裂，不止，仅仅是身败名裂太便宜他了，我要送他去见我娘，跟我娘下跪磕头，以死谢罪。”程青澜慢声细语，笑意盈盈。
楚老夫人着急地想话，却只能啊吧啊吧……
她只能用眼神哀求，哀求韵儿放过楚家，韵儿要报仇就冲她一个人来。
程青澜拍了拍老婆子消瘦的只剩一层满是褶子的皮的脸，又帮她盖好毯子，莞尔道：“祖母，你就好生在这养病吧，等孙女办完了大事再来看你，告诉你楚家完聊好消息。”
程青澜起身离去，身后响起急切地啊吧啊吧的声音。
程青澜出了屋子，并未着急离开，而是坐在院子里等人。
过了好一会儿，负责看管楚老夫饶姑子回来了。
一进院子，看到院子里坐着一个蒙了面巾的女子，姑子下了一跳，开口，询问的话语质问的语气：“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下一刻，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手掐住，姑子惊恐万分，她们明明离的有三丈远，她怎么一眨眼就过来了？
程青澜趁着姑子张嘴，一颗药丸子塞入其口郑
“你刚吃的是我秘制的毒药，若想活命就听我安排，事后，我给你解药，再给你五十两银子，如何？”
姑子只觉一股辛辣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忙不迭的点头。
她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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