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出生前的那几年战争频发，他们的父母不是在战场上就是在去战场的路上。
年纪还的里月便被一个人扔在了家里。
他羡慕有着一个妹妹的早弦，羡慕所有有着弟弟妹妹的同龄人。
他们可以过那种没有任何讨厌的大人，可以和可爱的弟弟妹妹待在一起的日子。
而他只能一个人吃完所有难吃的饭菜，一个人睡在没有任何生气的家里，一个人待在院子里数上永远都数不完的星星。
里月想让母亲也给自己生个弟弟或者妹妹。
可他的母亲也是族里的战力之一，那群长老根本不可能会放任让她待在族地里。
早弦是他的第一个朋友，他们认识时，他的妹妹还很健康地活着。
整个族地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弟弟或者妹妹呢……
那时看着同龄人被刚学会走路的弟弟妹妹们叫哥哥的里月如此想着。
他是族长的儿子，母亲也是上任族长的女儿，众人定给他的目标也是成为下一任族长。
生活在这种家庭的他，无论什么事都需要比同龄人做得更好。
里月知道他那没见过几面的父母是深爱他的。
可他也无法忘记孤独。
他讨厌孤独，甚至是本能地厌恶，厌恶到一个人待着时身体就会颤抖，胃里就会恶心。
后来长久的战争终于告一段落，他也如愿以偿地拥有了一个妹妹。
里月觉得自己可以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爱她。
他想尽力去当好一个哥哥。
可斑看着却总比他还要稳重，过于早熟的性格导致她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撒过娇。
但他还是很爱她啊。
他想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爱着她，可看见她真的和其他人待在一起时，他的心里又会难受得想死掉。
包括母亲，包括父亲，包括除自己以外的所有兄弟。
泉奈作为幼弟能够没有任何理由地向斑撒娇。
他不可以。
他作为一族的少族长，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
后来重伤身上落下病根，里月以为斑作为女孩子不会继承少族长的位置，下一个继承人除开早弦就是翎和。
不是族长之子的人成为少族长后族谱是要记在当任族长名下的。
他都已经做好了和早弦当兄弟的准备。
可忽然有人告诉他是斑继承了少族长。
他当时立马就想到了早弦的妹妹死去时的场景，和那立在泥土上孤零零的墓碑。
那后来的质问成为了他和斑之间关系的一道过渡。
他不再是个成熟稳重的哥哥，斑也根本不需要他保护。
赋吗？
他也拥有赋，但难以控制的力量遏制了他的成长。
获得强大的力量就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自从使用那双眼睛之后，里月就开始经常分不清真实和幻觉。
斑告诉他真实的是有温度的。
可梦里的她也有温度。
所以这个梦是真实的吗？
……
梦中，他们两人坐在廊下，里月默默地看着斑向自己展示着千手柱间送她的生日礼物。
他没让斑去找那人，那子先跑来找斑了。
“虽然不知道他送这个的意义是什么……”斑疑惑地将手中的东西拿过头顶瞧着，继而展颜一笑，“但这是别饶心意不是吗？”
心意？
什么心意？
不过只是一块光滑了些的石子而已。
他愚蠢的想要用这种想法来遮掩住自己的眼睛。
他不想看见斑眼里的喜悦。
自斑和千手柱间接触后，她就很少来找他这个哥哥了。
从来没有热烈过，那离开的时候就不会感到冷落。
像是冬日里用来取暖的一簇火苗忽然被不知哪里来的陌生人抢走了一样。
“今还要去找他吗？”里月拦住了兴致冲冲想要出门的斑。
他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可怜又委屈。
“啊，那个……”
里月不知道斑为什么移开了原本与他对视着的目光。
“柱间让我今陪他一起去镇上……”
就连姓氏都不称呼了。
他承认自己有一瞬间产生了想要把人关起来，一辈子都不让她出门的想法。
“是吗？”
里月按下了心中的不耐，浑身无力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
“我知道了。”
他没有在意停在原地犹豫着的斑，转身收起表情回了自己的房间。
妹妹想要和谁交朋友是她的自由，他这个哥哥没有权利阻碍她。
万花筒的副作用没有任何征兆地袭上了他的脑海，本就精神萎靡的里月根本来不及调整状态应对这突然的变故。
他这点担心算什么呢？
斑是被所有人爱着的。
里月意识消失的前几秒，他听见身后传来木门被人推开的响声。
还有一道很熟悉的声音。
“哥哥？”
……
等到他再睁开眼时，梦已经醒了。
为什么这次能分清这是梦呢？
因为这里的斑很冷漠。
这才是他认识的，真正的斑。
他知道是因为眼睛的事情斑对他失去了耐心。
里月想尽了办法去讨好她，甚至接受了母亲的示意，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和她独处的机会。
可这种机会也被愚钝的他给搞砸了，但好在斑终于和他话了。
虽是嫌弃的话。
普通的讨好对斑没有作用。
计划好一切，行动前他将那串之前在寺里求来的铃铛拿起。
当时寺里为他算法的僧人曾建议他换一个样式的，那样会更容易完成他想要做的事。
里月以为他想坑自己钱，并没有搭理他。
“您一定很爱她吧。”
“……她是我的妹妹，我肯定很爱她。”
僧人只笑眯眯地看着他，开口了最后一句话。
“她也一定会成为您最爱的人。”
……
里月故意将结痂的伤口弄开，努力绷紧着那处的肌肉没让一滴血淌下来。
他使尽浑身解数，甚至带上了撒娇的语气。
斑还是没理他，还把自己塞入了被褥之郑
心脏忽然的悸动迫使他凑近零，嗓子干涩，喉结滚动间试探的话语落出。
“那我亲你了哦。”
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把斑的沉默当作了肯定。
脸和梦里一样温温软软的，里月忍不住又多蹭了几下。
期间他很随意地无视了斑的反抗。
和脸颊不同，她的手腕是冰冷的。
如里月所想，他收获了一个暴躁的斑。
在她靠到他怀里时，在他们的手被红绳一点一点紧紧缠绕着时，在他无意识地将红绳绑成死结时。
他们或许就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兄妹了。
里月只是想让她被爱着而已。
所以他爱斑。
……
（这是过渡，不然没有感情铺垫忽然就那啥的话我接受不了）
……
虽然现实只是过了一晚，但他的梦里会走去好几年。
里月从没有设想过斑长大后的模样。
面容还会是冷冰冰的吗？
他看着面前已经长到他肩膀处的斑这样想着。
斑很轻易且自然地抱住了他的胳膊，像时候一样撒娇。
少女和女孩有着很明显的不同，斑的身材也很好……
里月强忍下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想法和一些莫名其妙的冲动，把手臂从她的怀里抽了出来。
手指不可避免地要接触到那里。
脑子又开始乱了起来。
他一定是疯了。
“今有庙会哎，哥哥不去吗？”
斑看着并没发现他的不对劲，歪过脑袋来问他。
“不了，我很忙。”
“那我就陪哥哥一起吧！”
“你想去的话可以跟着泉奈他们……”
他还想要下去的话被斑打断。
“不用啦，我陪着哥哥就可以很高兴了。”
好像是从那次昏迷开始的吧……
斑就一直都对他有求必应，绝对不会放任他一个人待着。
这个空荡宽敞的府邸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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