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奇斯望着不远处坐在山坡上的赛沫岚。
赛沫岚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发丝在晚风中轻轻扬起，褪去了往日的稚气，肩头的线条也添了几分沉稳。
赛奇斯缓步走过去，带着温和笑意，宽厚的手掌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上，力道不重，却像带着某种沉甸甸的认可。
“岚，”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柔缓，“现在的你，是真的长大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赛洛灵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环境勾勒着她含笑的眉眼。
赛洛灵朝着赛沫岚点零头，语气里带着真切的赞许：“哥得没错，你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追在我们身后。”
“连召唤个水球都要紧张半的丫头了。”
赛沫岚微微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的纹路。
赛沫岚深吸一口气，摊开手掌，一团光晕缓缓在掌心凝聚。
半边是炽热的绯红，像跳动的火焰。
半边是沉静的幽蓝，似流动的深海。
红蓝交织的光映在她眼底，却没带来半分喜悦，反而让那抹迷茫更浓了些。
“你们看，”她轻声，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股能量……它明明就在我手里，可我总觉得很陌生。”
她晃了晃手掌，光球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曳，红与蓝的边界时而交融，时而排斥，像两个不愿妥协的灵魂在角力。
“它让我感到迷茫。”
“好像……好像这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总有股不对劲的感觉。”
赛沫岚又重复了一遍，眉头轻轻蹙起。
“每次调动它的时候，心口都会发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不清楚是排斥，还是别的什么……”
赛奇斯收回手，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多了几分思索。
他看着那团红蓝光球，沉吟着问道：“有什么不对劲的？是力量失控了吗？还是……它在抗拒你？”
“哪有那么复杂。”赛洛灵走上前，在赛沫岚身边坐下，语气轻快了些，试图驱散她的低落。
“力量这东西，本就是越用越顺手的。”
“既然在你手里，能听从你的召唤，那就是你的。”
“想用就用，管它是什么颜色，有什么感觉？”
“当年我第一次召唤雷电的时候，还被电得头发直竖呢，多练练就好了。”
赛沫岚望着掌心那团红蓝交织的光，光球表面的光晕明明灭灭，映得她瞳孔里也泛起细碎的波澜。
她始终没话，指尖的力道却悄悄收紧，让那团光也跟着微微震颤起来，红与蓝的边缘像是起了细密的褶皱。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起眼，目光掠过赛奇斯沉凝的脸，又落在赛洛灵欲言又止的神情上，声音轻得像风中的蛛丝。
“所以……它们是在欺骗我吗？”
这个念头一出口，她自己都轻轻颤了一下。
掌心的光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红色的半面陡然炽烈了几分，烫得她指尖发麻，而蓝色的那半却瞬间沉下去，泛起冰一样的凉意。
“还是……是我的直觉出了问题？”她又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茫然。
从到大，她对能量的感应一向敏锐，草木的呼吸，水流的脉动，甚至风里藏着的情绪，她都能隐约捕捉到。
可这一次，那股盘踞在掌心的力量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琉璃，看得见，摸得着，却读不懂它真正的心思。
她低头重新看向那团光，红蓝双色在她掌心缓缓流转，像一汪被搅动的冷暖两重。
“这种未知的能量……我真的能够使用它吗？”她的指尖悬在光球上方，迟迟不敢落下。”
“万一……万一它藏着我不知道的危险呢？”
赛奇斯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正要开口，却听赛沫岚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你们还记得贝利亚吗？”
这个名字像一块投入静水的石头，让周围的空气都瞬间凝住了。
赛洛灵脸上的轻松笑意彻底消失，赛奇斯的眼神也沉了下去，仿佛能透过时光看到那个被力量吞噬的身影。
“他当年……不也是被能量蒙蔽了心智吗？”赛沫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掌心的光球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情绪。
红蓝两色猛地碰撞了一下，发出细碎的嗡鸣，“那么强大的存在，最后却成了那样……”
风流突然停滞在半空，带着草木气息的气流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攥住，连远处虫鸣都低哑了几分。
赛奇斯掌心的火焰“噗”地蹿高半寸，橙红色的焰芯里翻涌出细碎的火星，落在他红蓝的身体上，映出流动的光泽。
他向前迈步时，脚底碾过干燥的泥土，发出“沙沙”轻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赛沫岚紧绷的神经上。
“岚，何必在意这些呢？”他的声音裹在灼热的气流里，比刚才更沉了些，火焰的温度让周围空气微微扭曲。
“你掌心这红蓝交织的光，从你第一次在怪兽墓场唤醒它时就与你共鸣。”
“你能感觉到它顺着你的血脉流动，能凭心意让它化作护盾或是光箭，这股能量，本来就是你的一部分。”
赛奇斯顿了顿，火焰在掌心旋转成旋危
他边缘舔舐着空气，“能用它劈开陨石，能用它点亮暗谷，能用它护住身后的人，你想用就用，这有什么不对？”
赛洛灵的脚步声从右侧传来，她抬手按在赛沫岚的肩膀上，指尖的温度却比平时凉了半分，指腹摩挲着赛沫岚肩膀。
语气里带着刻意放柔的急切：“是啊，哥得没错。”她转头时，耳后的发光纹路闪烁得有些诡异。
“我们奥特曼从诞生起就在追逐光的力量，从星云里汲取能量，在战斗中突破极限，不就是为了变得更强吗？”
“你忘了时候，为了学会‘流星冲拳’，你在训练室摔得膝盖冒光，哭着‘我要像哥哥姐姐一样厉害’？”
赛洛灵不甘的补充道：“现在能量就在你手里，比我们当年初学的时候强上百倍，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纠结什么？”赛沫岚猛地转头，原本低垂的眼睑豁然抬起，虹膜里的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那不是迷茫，而是淬过警惕的寒光。
赛沫岚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赛奇斯掌心那团火焰。
她又瞥向赛洛灵按在自己肩上的手，那截露出的手腕内侧，本该有块月牙形的光纹，此刻却泛着极淡的灰黑色。
“你们表演得真好啊。”
赛沫岚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冰层下的暗流。
“知道我对这股能量生疑，就故意用‘属于自己’‘追求力量’来套话——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下戒心，任由你们寄生在我意识里吗？”
话音未落，她左手猛地握拳，掌心的红蓝光球“嗡”地炸开，两道光刃如闪电般划破空气。
能量头镖的边缘泛着锯齿状的流光，红与蓝在刃身交替闪烁，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响。
赛奇斯脸上的温和还没来得及褪去，瞳孔已因惊骇骤缩，他下意识想收回火焰格挡，可光刃的速度比他的反应快了百倍。
“嗤啦！”
光刃切入肉体的声音沉闷又刺耳。
赛奇斯的身体从左肩到右腰被生生劈开，橙红色的“火焰”瞬间熄灭，露出断面下蠕动的灰黑色触须。
他的上半身向左侧倾倒，装甲碎片混着粘稠的黑液砸在地上，那双还残留着伪装痕迹的眼睛，最后映出的是赛沫岚冰冷的脸。
赛洛灵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想抽手后退，却被赛沫岚反手扣住手腕。
就在这时，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变形。
身体钻出数根骨刺，脖颈拉长如蛇，原本光滑的皮肤裂开无数细的缝隙，涌出带着腥气的黑雾。
“不——”她发出非饶嘶吼，可话音未落，赛沫岚已抬脚踹在她胸口，将她踢倒在地。
倒地的瞬间，赛洛灵彻底显露出异生兽的形态。
椭圆的头颅上长着三对复眼，四肢化作带吸盘的触足，背部的甲壳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灰色脏器。
而另一边，被劈成两半的赛奇斯残躯也在迅速异化，断口处的触须疯狂扭动，却很快在能量头镖残留的光焰中枯萎、焦黑。
赛沫岚甩了甩光刃上的黑液，头镖嗡鸣着缩回她掌心，化作红蓝光点消散。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抽搐的异生兽，脚尖碾过赛洛灵异化后伸出的触须，听着那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以为模仿他们的语气、复制他们的形态，就能骗过我？”她冷笑一声，眼神里的凶狠尚未褪去。
“你们忘了，哥哥姐姐从不会强迫我接受力量，真正的赛洛灵比谁都清楚，我纠结的从来不是力量本身。”
赛沫岚抬脚重重踩在异生兽的头颅上，直到那对复眼彻底失去光泽，“是你们这些藏在暗处的脏东西，休想来蛊惑本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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