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唐糖端着早餐托盘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却看见顾承砚已经站在窗边，双手撑着特制助行器，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顾承砚！\"唐糖差点打翻托盘，\"医生你至少还要两周才能尝试站立！\"
顾承砚转过头，晨光为他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三个月来的第一次，他不再是坐着与她平视，而是微微低头看着她。
这个角度让唐糖恍然想起车祸前的时光，鼻子一酸。
\"NR-37的效果比预期好。\"
他的声音因为用力而有些抖，但嘴角挂着胜利的微笑，
\"今早我的脚趾能动了，就想试试...\"
话音未落，他的膝盖突然一软。
唐糖扔下托盘冲过去，在他倒地前接住了他。
两人一起跌坐在地毯上，唐糖的后背撞到床沿，疼得倒抽冷气。
\"山哪了？\"顾承砚慌忙检查她的后背，手指碰到一块迅速肿起的淤青。
自责让他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唐糖却笑起来，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顾先生，你刚才站了足足二十秒！\"
她捧起他的脸亲了一下，\"这值得庆祝！\"
顾承砚怔了怔，随即也跟着笑了。
他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融：\"唐姐，你的标准是不是太低了？\"
\"才不低呢。\"唐糖扶着他慢慢坐回轮椅，\"从卧床不起到站立二十秒，你知道这有多厉害吗？\"
她捡起打翻的早餐——煎蛋碎了，果汁洒了，吐司倒是完好无损。
顾承砚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我想去看看外面的阳光。\"
医院的康复花园里，初秋的风带着微凉。
唐糖推着轮椅走在鹅卵石径上，不时弯腰在顾承砚耳边介绍各种植物。
他的腿上盖着那条她亲手织的蓝色毛毯，膝头放着金属助行器。
\"陈医生下午要调整你的复健计划。\"唐糖停在一株木槿前，\"他好像发现了NR-37的新应用方式...\"
顾承砚捏了捏她推轮椅的手：\"你昨晚又熬夜看医学论文了？\"
唐糖耳根一热。
自从顾承砚开始康复，她就恶补各种神经医学知识，甚至还做了本厚厚的笔记。
\"就...随便看看。\"她含糊其辞。
顾承砚没有拆穿她，只是将她的手拉到唇边轻吻：\"林正早上来过电话，顾白彦认罪了。\"
唐糖在他身旁的长椅坐下：\"全部认罪？\"
\"嗯，包括NR-37非法试验和爷爷的事。\"顾承砚的眼神暗了暗，\"但他坚持背后没有其他人指使，我不信。\"
唐糖想起那条神秘短信：\"玫瑰实验室的通讯终端查清来源了吗？\"
顾承砚摇摇头：\"技术部信号经过多次加密跳转，源头可能在境外。\"
他望向远处，\"不过没关系，我会查出来的。\"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唐糖注意到他的下颌线比车祸前更加分明，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这三个月的地狱般的经历，似乎将他身上最后一丝浮躁也淬炼干净了。
\"对了，\"顾承砚突然转向她，\"王特助下午要来汇报公司情况。\"
唐糖皱眉：\"医生你这周不能处理公务...\"
\"只是听听。\"顾承砚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而且...我想和你一起听。\"
这个的\"一起\"让唐糖心头一暖。
车祸前的顾承砚习惯独自决策，现在却开始主动寻求她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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