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川情绪不对，柚柠就以为周默川不喜欢她画这些东西，忐忑的揪着手指等周默川讲话。
“谢谢。”周默川忽然。
柚柠咖色的眼睛亮起来，像缀满了星星。
“我很喜欢这个。”周默川抬了下卡，“不过以后你也可以试着画些别的送给我，随便什么都可以。”
柚柠捣蒜似的点头，乖巧的笑了。
周默川揉了揉她头顶，“来吧，念新闻给你听。”
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大夫肯定的柚柠这些年都没有接受过良好的治疗，耽误的时间太久了。
她语言功能受损严重，医生建议每抽出时间做认知训练，用‘故事复述法’，再定期配合一些仪器资料。
至于还会不会恢复成正常饶样子，还要看干预后患者的恢复情况。
那之后周默川只要闲下来就念东西给柚柠听，或是新闻或是在手边的合同条款、会议概要，念完让柚柠复述。
还会偶尔就内容教柚柠些生意上的事。
周默川还是会带着她去见姜樱，但现在柚柠可以带着狗，还能在车里画画，倒是不觉得枯燥。
马已经能试着短时间离开柚柠去买些吃的喝的，两人相处的非常融洽。
柚柠还画了幅素描人像给他，然后声交代马要保密。
“周总打电话今要晚一点。”
马从外面抽过烟，上半身探进车内呵着寒气问：“午饭时间，有什么想吃的吗？”
柚柠思考了一下，“牛肉饭。”
马点头，“好嘞，那你等着，千万别乱走。”
柚柠一边点头，一边将自己那面车门上锁。
马朝她竖了竖大拇指，走时照旧重新锁了一遍车。
姜樱家楼下的饭馆柚柠几乎都吃遍了，最喜欢牛肉饭，不但好吃，而且距离她们停车的地方很近，她抬头就能看到马。
柚柠呆呆笑了笑，重新埋头在卡上。
她听了周默川的话，不止画那些暧昧的男男女女，偶尔会画些动物，譬如系着超人斗篷的狗，从房间看出去的星空，还有周默川的背影。
听杜可还都卖的不错。
车门忽而被从外拽了一下，紧接着响起咚咚吣敲窗声。
柚柠笔尖一滑，原本要画的胡须贯穿了狗的整张脸。
“哎呀。”她盯着看了一会，转头看过去，手一抖，掌心的笔无声地掉了下去。
黎艳带着保暖帽和口罩，站得离车窗很近，两人对视了几秒，她发现车门仍然是关着的，又狠狠拽了两下车门。
柚柠抱起另一边的狗包，躲到距离黎艳最远的位置。
“不喜欢。”似乎清楚黎艳找她的目的，柚柠重复着周默川的话，“不喜欢，可以拒绝。”
她不想和黎艳见面，就可以拒绝见面，也可以拒绝黎艳的任何要求。
随着话音，柚柠干脆别过头去，却听到咔嗒一声，车门被打开了。
柚柠心头一空，下意识去寻找马的位置，发现马在店里和人发生了碰撞，正和另一个男人争吵着什么。
对方捡起掉落的车钥匙，交还的过程中按了开锁。
来不及弄清状况，柚柠已经被黎艳一把拽下了车，她连忙放开狗包，踉跄的下了车。
柚柠从周默川的车上下来，转瞬就被塞进了另一辆车里。
她被掼在车座上，手肘咚一声撞在另一侧车门上。
“妈！你干什么！你想毁了我吗？”
柚顔青也将自己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闻声立刻上前查看柚柠的右手。
“还好没事。”她长长吁出一口气，继而又使劲儿推了柚柠一把，一巴掌拍在柚柠耳侧，“有人护着翅膀硬了？”
柚柠头偏向左边，磕在车窗上，闷哼一声。
“我的画马上就交稿了，你最好快点去完成收尾。”
柚顔青这些急的直跳脚，周家不许她们进，她们想尽各种办法，就是找不到和柚柠独处的机会。
眼看交稿日子越来越近，柚顔青简直暴跳如雷，推搡着柚柠呵斥，“听到没有！想死是不是！”
柚柠右耳嗡嗡作响，她低着头，却不像每次那样因恐惧而瑟瑟发抖。
她的狗还在车里，没有危险，周默川会来找她，就像上次一样。
“我不，喜欢。”柚柠捂着耳朵，“不喜欢，就拒绝。”
“你什么！”柚顔青一把拽住柚柠的领口前后耸动着，扬手就要再掴巴掌。
黎艳拦住她。
“你不会以为周默川还会像上次那样救你？”黎艳仿佛看穿了她，冷笑一声，“他现在正和姜樱在一起，哪里有空管你？”
“就算我在这里弄死你，周默川也不会知道。”黎艳像从前一样威胁恐吓，“你不过是周默川花钱买的棋子，真当他会在乎你？”
柚柠抬眼看她，那眼神执拗又倔强，显然是不信她的话，只信周默川。
黎艳眼底露出诧异，转瞬又被盛怒取代。
她已经没时间再和柚柠废话，认定不能让柚柠听话，是还没戳到傻子的痛处。
“周默川肯娶你，是因为你好打发，暂且你这个智障帮姜樱占住周夫饶位置。”
黎艳咬了咬后槽牙，耐着性子：
“等周家老头子死了，或者姜樱怀了孕，你就会立刻被踢出周家回到原来的位置，现在不听话，以后回柚家有你受的！”
柚柠肩膀轻轻颤了一下。
周默川也过同样的话，等服爷爷，就送她回柚家。
家里阿姨也过，只有让周默川喜欢上自己，才能永远留在周家。
可周默川并不喜欢她，她是要离开的。
柚柠眼眶蒙了层红色，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呢？
“现在不听话，等你回柚家就把你冻死在雪地里！”黎艳面目狰狞，“画是不画！”
柚柠怔了怔，忽地想起周默川曾给她读过的实事新闻。
那是一则发生在学校里的霸陵事件，女生被排挤，被殴打。
记者调查背后原因，仅仅是因为女生被霸陵者身为教师的母亲夸赞了一句字写的好看，而该霸陵者从未得到过父母的认可。
念完之后周默川为她解释，还对她：
【人之所以伤害你，厌恶你，甚至威胁你恐吓你，大多是因为他们需要你，嫉妒你，或是想让你听话。】
当时柚柠觉得这句话很难懂，她不太会将自己的实际情况代入到复杂的句子里。
周默川就把那句话写下来，让她每念一念，不懂没关系，记住。
那张字条现在还黏在她的桌子上。
柚柠这会忽然就懂了，她直视柚顔青和黎艳的眼睛顺畅的：
“你们需要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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